封淇奥抬起手,将新采的莲花别在凰羽的发髻上,又用簪子紧了紧,防止大大的莲花掉下来。
戴上之后,封淇奥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说道,“凰羽你可真是美啊,难得有人能把荷花戴的这样美丽!”
“胡闹,哪有带莲花的,这花都快有我的脸大了。你快给我摘下来,让人看见丢死人了。”凰羽挡开他的手,抬手把头上的莲花摘下来。
“人美,戴什么都美,别动别动,看表演。”,封淇奥拉住凰羽想要摘花的手,一本正经看着湖面,眼底的笑意怎么也遮不住。“真的很好看,相信我,我的眼光很不错的,不然现在怎么会和你一起看这节日。”
凰羽别别扭扭的甩了甩手,想要挣脱陌生的触碰。
掌心传来陌生的温度,凰羽羞红了脸,拼命想把冒着热气的脸给镇定下去,但怎么做都不得法,脸越来越红,红的她自己都能感觉出来了。
她的心跳的很快,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但就像红了的脸一样,怎么也压不下去。凰羽第一次和陌生男子有这样亲密的接触,从小到大的教养告诉她,这是不对的,可她偏偏就是不想分开,挣扎也是意思意思象征性的。
封淇奥微笑着紧紧握着凰羽的手,毫不放松,“凰羽,年中节不设宵禁,这里热闹,那么多人,你如果不紧紧拉住我的手,我可不知道待会儿自己会失散到哪里去哦。”
凰羽听到不再挣扎,默默的低垂着脑袋,不想让封淇奥看见自己比荷花还红的脸。她突然有点觉得荷花太小了,如果能大一些,那她的脸完完全全遮住就好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凰羽小声嘀咕着,手却没有再乱动。“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是生病了吗。感觉自己的脸好红,又红又烫的……一定是生病了。”
凰羽小声的嘀咕。声音太小,她自己都有些听不清楚。
“凰羽,你在说什么?”封淇奥的耳朵突然贴过来,“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凰羽一把将他得脑袋推远。
“我真的没有听清,这次没有骗你,凰羽你不相信我。”封淇奥在凰羽手下说道。
凰羽摇摇头,“我说,你认认真真看祭祀,别乱听别人说话,别捣乱。我告诉你,你要是再这样,我就让那个大祭司把你抓走喂河神!”
不知何时,水上诡异的祭祀结束,一艘画舫慢悠悠的驶了过来。
一带着上半脸面具的曼妙舞娘走上画舫空旷的平地,在月光下摇曳起舞,吹散了面具男给人们的恐慌。
一首优美的曲子从半空中传来,水袖甩将开来,衣袖舞动,似有无数花瓣飘飘荡荡的凌空而下,飘摇曳曳,一瓣瓣,牵着一缕缕的沉香。只见空中出现一个女子,一身淡绿长裙,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旁边拿着水墨扇的锦衣公子吟道:“珠缨旋转星宿摇……须从掌上看。不愧是舞娘月纤。”
“你怎么知道这是舞娘月纤?”,出声的是一个稚嫩的声音,大概有十四五岁,说着不太流利的封国话。“这样就能直接看出来吗?”只见问话的女孩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
这小姐正是刚才看到封淇奥采莲花的人。此刻她脸上的红晕散了去,露出白皙的脸蛋。
吟诗的公子转过头去,听她吐语如珠,声音又是柔和又是清脆,动听之极,公子向她细望了几眼。这小姐相貌娇美,肤色白腻,别说北地罕有如此佳丽,即令富裕的南方也极为少有。
看着这少女约莫十四五岁年纪,满脸都是温柔,满身尽是秀气。只见她抿着嘴,笑吟吟的斜眼瞅着自己。她身旁站着个身穿淡绛纱衫的女郎,也是十四五年纪,向着他看了一眼便转过头去,一脸精灵顽皮的神气。
“小姐,你猜我是怎么知道的,如果你猜对了,我就奖励你一个东西。”他满眼痴迷地说。
那小姐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公子望着她的背影,只觉整个人都飘飘欲仙。
今天这是什么日子,怎么来了这么多美女,第一个是个有“对象”的仙女,第二个是千金难求一舞的月纤,第三个第四个又是这样的美人胚子。
公子整了整神色,掩饰住神色里的惊艳,斜眸看了一眼问他的那个女孩子,东道主似的微扬起头,回答道:“小姑娘,我看你不是京城人吧。”
小姑娘点点头。“我们是从边境来的,第一次进京。”
“这就对了”,公子一把将手中的折扇合上,接着说道:“月纤姑娘可是经常闻名的舞娘,以一屋凤求凰惊艳了京城,听说不久后的皇家中秋宴都有她的舞蹈。
月纤的舞以柔闻名,舞姿如梦。她全身的关节灵活得象一条蛇,可以自由地扭动。
你看画舫,就像现在这样,一阵颤栗从左手指尖传至肩膀,又从肩膀传至右手指尖。手上的银钏也随之振动,她完全没有刻意做作,每一个动作都是自然而流畅。”
公子不自觉的夸赞起来。
封淇奥听着这人略显夸张的词藻,冷哼一声。
“没见过世面的人,跳成这样就是仙子的话,那凰羽不就是王母娘娘了。”
凰羽拍了一下他的胳膊,看看那公子没有听见,才低声说道:“你这人说话这么不顾场合呢?再说,我又那么老吗?”
封淇奥把手中的小手又紧了紧,低头在凰羽耳边说道:“这么胆小做什么?怕得罪人?不用怕,在我这里不需要顾忌别人的看法,我看谁敢反驳一句”
封淇奥自我感觉这句话说的很霸气,凰羽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就有一种很强的责任感,他想保护她,他有能力让她随心所欲肆意妄为。
随陌说,女子都喜欢给她们安全感的男子,也喜欢很霸气的男子,凰羽不要感动的哭才好。
封淇奥在心底暗暗夸了自己一番。
凰羽看着他,想到的却是老母鸡护着小鸡,就像哥哥护着她一样。
这就是叶泠崖给凰羽最好的礼物。从小让她见过最好的男子,长大之后才不会被封淇奥这样的人一块糖就骗走了。
事实证明,叶泠崖的礼物很有效。
看了一会舞蹈,两人都有些无聊。封淇奥是皇子,这种舞在每次过节的时候都是主要的消遣节目,他看过很多遍,早就看腻了。凰羽从小学舞,一招一式都是练过很多次的,看了一会也摇摇欲睡。
如果不是旁边这人,她早就回府了。
但是看着他看的这么认真,凰羽刚要开口的话就憋了回去。
陪他看一会吧,可能他在宫里没见过这样的舞。
封淇奥和凰羽想的也一样,陪她看一会吧,可能她在相府也看不到这样的舞。
在她眼里看的很认真的人,实际上实在按压心里的躁动。
终于,一舞结束,时间也不早了,封淇奥张张嘴,许久没说话,声音有些哑,“凰羽,我们散散步吧,我一会就要回去了”
凰羽点点头,心说终于可以走了,她的脚都站麻了。
经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封淇奥反手握着她,走在前方。
凰羽任他拉着,走在后面。
“凰羽。”
他突然开口唤。
凰羽抬头,“嗯?”
封淇奥笑笑,无谓的笑笑,“没事。”
没事,我只是想知道,你于灯火阑珊处回眸一笑,会是什么样子?
两人之间那层暧昧,谁都没有戳破,封淇奥心脏里沸腾着无法说出口,火焰热比湖水冷,这样走着。
“凰羽陪着我回宫去吧!”,封淇奥淡淡一笑,任夜凉来袭。
“谁跟你回去,我家是相府”,凰羽睡说这句话的时候,脸颊一下子羞得通红。
谁都没有打破这股宁静。
倾我一生一世念,来如飞花散似烟。
随陌赶着马车在后面远远的跟着,封淇奥牵着凰羽的手在前面走着,坐在车上的叶繁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使劲的抓着随陌的手臂,一脸愤懑。
“你松松手,我这鞭子都快握不住了。”,随陌疼的龇牙咧嘴,又不敢对面前这位暴躁的小姐发脾气。
因为她是凰羽的随身婢女,凰羽是他主子的心上人。他主子还靠他多了解了解凰羽姑娘的喜好呢,要是惹恼了叶繁,别说喜好,她不打他就是好的。
你说说一个姑娘家,这么力气就这么大呢!他这条手臂明天是不能用了,为了主子的幸福,他真是尽心尽力了,主子不给他加钱都对不起他收的这份苦。
随陌在心里默默吐槽。
“你还是九王的随身侍卫,这么点力气都受不住,比个女子都弱,也不知道皇上怎么放心让你保护九王的”,叶繁没好气的说着。她看着牵着她家小姐的那只手,使劲压住自己的脾气,她家小姐这么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碰的?!
这时候正差一个人给她揍一顿,而随陌这个九王随身侍卫,就是很好的一个出气筒。
士可杀不可辱,随陌双眼一瞪,反驳道:“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我告诉你你别得寸进尺!还说自己这么点力气,哪个女子比你的手劲大的?你这不是手了,你这就是猪蹄,又粗有壮的猪蹄!我练武功这么久,我所有的师傅也没有教给我怎么摆脱猪蹄!”
这个人一直对她是恭恭敬敬的,从来没有反驳过她,突然这样大声对她说话,还讽刺她的手是猪蹄,叶繁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
她的脸色由红变紫,由紫变青,最后头慢慢低了下去,心里酝酿着一股气。
随陌以为面前的小丫头被他一席话吓到了。回想一下,刚才说人家一个未嫁姑娘的手像猪蹄,怎么都有些侮辱人家姑娘的名声,他的心里有了一丝愧疚,再加上姑娘握着他手臂的手慢慢松了,头也低了下去,他心里的愧疚感更重了。
再怎么说谈恋爱这种事都是姑娘家的吃亏,如果他是叶繁,看到自家如花似玉的白菜被一头猪拱了,心里也不会好受。
要是封淇奥知道自己养了这么久的侍卫在心里说他是猪,不知道会被气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