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珍珠的形成一样,在大海底下,每个蚌的体内在年幼时都会部会进入一粒沙子,蚌要忍痛的每天对沙子摩擦,最后把沙子磨成一颗璀璨的珍珠。神格分离丹也是经过这样的过程才得以得到的。
很难想象凰羽经历过什么,给太上老君了什么,才能炼制出来如此纯正的神格分离丹。
珍珠里的沙子就是来者想要忘的事,把那些全部搅动消化,吞咽下去,不断打磨,自己吞噬血肉,最后留下的就是珍珠。
沙子难去,珍珠难得,虽然吃下去的过程简单,但炼制神格分离丹的过程中需要一点点剔除仙丹里的留恋,最后留下珍珠。
约难分离的神格,炼化出来就越美丽,可以看到,这颗神格分离丹的色彩洁白无瑕,晶莹夺目。比灵御看到的任何一颗珍珠都要美丽,但看着它,会让人自然而然的感到寒心和伤心。这也是神格分离要分离出来的那一部分神格。没想到如此强大的小神君,也会有这么难以消化的一段神格。
仿佛感应到神格分离丹的存在,凰羽脖子上的水滴项链发出了细微的哀鸣,它察觉到了危险,知道这是可能让它灰飞烟灭的东西,但是它的声音太小了,在灵御不服气的哼气声中掩盖了过去。
凰羽谢过太上老君,将神格分离丹好好收到怀里,脸上并没有如释重负的表情,反而有些愣怔,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太上老君坐在椅子上语重心长的对她说:“凰羽,你可要认真考虑,神格分离神格分离,一旦分离了,无论什么办法都不能完美的再次融合在一起。就像把一块石头打碎,想要再次拼接,有裂缝的存在,石头也不会回到它原来的模样。分离出来神格看你自己怎么处理了,你可以让它灰飞烟灭,也可以让它保留下来,全看你自己的意愿。但是分离之后,你就会缺失一部分,你会完完全全忘了这个人,忘了关于他的一切,若是再次看见他,他便只是一个路人。关于他的一切都在分离出来的神格里面,只要封印的好,小神格就是一块石头。”
凰羽点头:“是,师父,弟子会认真考虑。只是有一个疑问……”
凰羽有些犹豫。
太上老君懂她的意思,挥挥手让灵御和辰溪先去外殿等候。
灵御不情不愿的走出去,和辰溪不停的抱怨:“你看看,刚入师门师父就这么向着她,还单独和她说话,把我赶出来,以后哪还有我们的好日子过啊!”
“嘘,你忘了师父最忌讳同门师兄弟之间勾心斗角了吗?”辰溪架着灵御快速离开,走到门口还不忘帮太上老君关上门。“这些话可不能再说了,就算师傅不在旁边你也不能说了,听到了吗!”
太上老君看着泪眼汪汪的灵御,好笑的摇摇头,对凰羽说:“灵御这孩子心不坏,就是被宠坏了,做事心气太傲。你做事有分寸,为师就不和你多说什么了。为师还是希望你们能好好相处。”
凰羽说:“师父,弟子知道,以后不会发生像今天这样的打斗,今天确实是弟子下手重了,是弟子的问题。”
“哈哈哈,没有没有,灵御就是欠一个能压制住她的人,今天没有你,明天也有别人,她总得吃一次亏才知道分寸在哪里。你给她这个教训,能让她收敛很多,这对她以后也有好处,也让她知道该好好修炼了,省的整天觉得自己是应龙就不用修炼,白费了我那么多好的丹药。”太上老君笑道。
凰羽虽然尊为神君,但年龄还是相比较来说很小的,初听到师父这样护着她的话,凰羽心里很高兴,心里暖暖的。
“是,多谢师父。”
太上老君摆摆手,“哎呦说什么谢谢的就见外了,你接着说,刚才在犹豫什么?”
太上老君看到了凰羽眉宇间一缕忧愁,知道凰羽犹豫的这件事一定不小。
果然如太上老君所料。
“师父,我犹豫的是,如果我吃下神格分离丹,我的……我的孩子会怎么样?”凰羽抿抿嘴,轻叹一口气。
太上老君心里咯噔一下。
神本身是可以和人类有后代的,有很多下凡历练的神都和人类有了后代。但因为那时候神是凡人之身,人更是凡人,所以生下来的孩子也是凡人,按照三界规律进入奈何桥无限次轮回。
但是神君的孩子可不一定了,因为神君的神力太过强大,他们的孩子也很有可能继承他们的神力。因为孩子体内有一半是凡人,有一半是神明,很有可能被冥界的人盯上或因为没有足够强大的神力护体练功时走火入魔。
为了保持三界平衡,往届神君在人间的孩子都是……都是由专门的神明射杀,魂魄也不能存留在三界之中。
凰羽的情况还比较特殊,因为孩子的父亲……是冥君啊。
太上老君不知道该不该给还有说出实情,也不知道凰羽记起来多少,毕竟在人间那段日子太过于混乱。老君顿了一顿,打算他先不说,让凰羽先说,看看孩子在凰羽心里的位置,再考虑要不要告诉她实情。
太上老君旁敲侧击,试图让凰羽放弃那个孩子。“凰羽,你是神,人间的事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那个孩子也是。”
凰羽这次没有点头,只是嘴角抿的越来越紧。
凰羽说:“师父,我知道,我知道的,可是那孩子……那孩子是我最放不下的了,我本来想着回到天界之后就把他提到我身边,但是司命告诉我,不可能。我问司命为什么不可能,司命不告诉我…,他只给我说,我的孩子是人,永远不可能成神。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说。之后无论我怎样问他,他都不说了。我不懂他话里的意思,但我可以看懂,他看我的眼神,很悲伤。”
太上老君在心里谈了一口气。司命怎么可能告诉你,他怎么告诉你你的孩子在冥君回归冥界后就会被射杀,他怎么告诉你你的孩子连魂魄都会被打散。
凰羽没注意到太上老君眼神中的惋惜,她的声音有些哽咽,说道:“师父,我的秋辰,他刚出生就离开我……我甚至连一天完整的陪伴都没有好好给过他,我愧疚啊,我实在不忍心……不忍心再离开他了,我想让他……”
“凰羽,有些事为师现在也不能告诉你,等到可以告诉你的时候,你不问为师也会给你说。现在为师只能劝你,早点忘了那个孩子吧,他和你的缘分在你飞升的那一天就断了。”太上老君说。
凰羽脖颈的项链越来越烫,烫的凰羽心脏都有些痛。她感觉到了项链的异常,第一次认认真真看了看这项链。
不知道为什么,这项链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项链似乎感觉到了凰羽的注视,拼尽全力发出热量想要吸引凰羽的注意,只希望凰羽能感受到它的不舍。
“这是什么气息?”太上老君突然皱眉说道。
项链的热量簌的散了下去,立刻变成了普通的水滴项链。
凰羽咳嗽了一声,刻意用手遮挡住项链,问太上老君:“师父说什么?什么气息?”
太上老君一双精明的眼睛缓慢的看向四周,扫视了一圈之后没发现什么,但眉宇间还是十分紧张。
“凰羽,你没有感觉到冥界的气息吗?刚才有一瞬间我察觉到不算微弱的冥界气息,但是突然就消下去了,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一点都没有感觉出来吗?”太上老君喃喃说。
他看见凰羽一脸疑惑的望着他,怕她再想起来关于冥君的事,太上老君摇了摇头,说:“也可能是我这几天忙累了,出现幻觉了,天界怎么会有那种气息出现,没事没事,你回去吧,自己好好想想。”
“凰羽,你记住我的话就行,别再和从前的事牵扯上任何关系,师父不会害你。从前我还教导你要勇敢面对从前的事,是我想少了,你和别的神不一样,你没有选择,只能忘记。你自己想想吧,师父有些累了。”
凰羽躬身行礼:“是,师父好好休息,弟子先回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凰羽一直在想司命和师父一直不肯告诉她的事是什么,一时没注意走错了方向,踏入了一个不认识的地方。
面前一片白茫茫的云雾,什么都看不清。就像她心里的云雾,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散去。
突然,她看见前面有什么东西飘了过去。
“谁!”凰羽猛的回神。紧接着一道尖锐的神力带着风声划破云雾,直奔影子而去。
“哈哈哈,我以为是谁,原来是小神君。”一道清亮的声音传来。
随着这道声音,眼前的云雾渐渐散去。
云雾之后,是一位陌生的神仙,他扭头望向她,
一个纤细修长的身影缓慢的走过来,一头黑色长发没有一点装饰,直达脚裸,略有些苍白的晶莹肌肤反若透明,好像随时会消失一般。他身量颇高,身上穿着一件浅白色长袍,更显的他随时都有可能消散在眼前,丹又实实在在存在着,如果真要用一个词语来形容,那大概就是海市蜃楼的感觉。
迷朦之中,此人信步悠然。
“小神君?”
他的语气里有一种恰到好处的温柔亲和,带着让人沉醉其中的清香,宛如一阵风,清香扑面。凰羽看到他乌黑的眼里带了三分笑意,不知道为何,令人不由自主想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