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5房门被踹开前,阿King正对着电话低吼:“少爷做事一向独来独往,他去了哪里,我怎么知道?”
“什么?是他炸毁李总实验室……”
“嘭——”
房门突然被打开,阿King话音戛然而止,惊愕回头。
两道蒙面黑影如饿狼扑食般窜入,其中一个的手肘击精准命中他的咽喉软骨,阿King的惨叫还没出口,一把冰冷的枪管已经抵上太阳穴。
他赶紧高举双手,示意投降。
小四迅速扫了一眼室内,又扫了一眼身后,关上房门。
“陈金生的日记本。”小八的声音像淬了冰,手按在阿King的后脖上,将他贴在墙上背对着他,“在哪儿?”
阿King的瞳孔骤然收缩,喉结滚动着咽下血沫:“我他妈怎么知——”
“咔嗒。”
手枪保险被拇指拨开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十秒钟。”小八掐着表,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天气,“想清楚再说。”
“十。”
小八开始倒数,枪口缓缓下移,对准腰骨,“九。”
阿King的眼珠神经质地转动,余光扫过床头柜——黑色战术包半开着,露出笔记本一角,旁边的烟灰缸里积着半缸烟蒂。
小四如鬼魅般闪到床边,背包倒提一抖——
“啪!“
一本皱巴巴的日记本摔在地毯上。
小四捡起日记本,指腹擦过封面上干涸的血迹。他念道:“小雨成长日记”。
——果然是这厮拿了人家东西。
“叫你不老实!”小八不假思索,枪托飞快地砸到了阿King的头顶上。
温热的鲜血带着一股铁锈味顺着阿King额头流下来,阿King痛得头晕目眩,牙齿好一阵打咯。
“保险柜在哪里?”
“……什么保险柜?”
“还不老实?!”
小八抬手,正要再次砸下,阿King连忙道:“永乐门赌场地下一层,b区更衣室,134号储物柜。”
这次,小八的枪托带着风声没有任何犹豫地砸下,阿King的颈椎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声,身体如破麻袋般瘫软在地。
小四已经将日记本翻到了最后一页。
最后一页上面突兀顿下的笔——密码:0403+1117,那未完的句子像道未愈合的伤口,纸页上几滴褐色的血迹更是瘆目。
而此刻,谁都没注意到——
落日酒店楼下的街角后,一个黑影正用望远镜,冷冷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
申早挽着马天启的手臂,两人如同所有沉溺在纸醉金迷中的情侣一般,在永乐门三楼的鎏金走廊间流连。她指尖的黑雾如蛛丝般无声蔓延,在璀璨的水晶灯下勾勒出常人看不见的能量脉络。
“20点,15点,8点......”她突然轻呼,“呀,这边居然只有3点!”
马天启侧目,无框眼镜后的竖瞳微微眯起:“你嘀嘀咕咕数什么呢?”
“在数衰气值呀!”申早的眼睛亮得惊人,红唇贴近他耳畔,“没想到赌场也是一个衰气充电宝!”
她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掌心,“比街道上的浓度还高呢!”
系统自动吸收的可不能怪她呀。她已经很控制了。
马天启在心底重重叹了口气。
他的死神系统界面此刻疯狂跳动着乱码,活像台被雷劈中的老虎机。
而身旁这位——居然把赌场当成了无限量供应的自助餐厅,还专挑最肥美的“菜品“下嘴!
“收敛点。”他捏了捏她的指尖。冥火在肌肤相触处炸开细小的警告火花。
“不是只有一楼大厅才有‘佛眼’吗?”申早撇撇嘴,红唇微微撅起。
可她的视线却像被磁石吸引般,直勾勾盯着轮盘赌区——那里简直是个衰气喷泉!
赌徒们输红的双眼布满血丝,像极了被宰前的牲畜。有人颤抖着摘下婚戒押上赌桌,有人疯魔般撕扯着借贷合同,有人像剥夺了神魂般蹲在角落目光无法聚焦……
那些从他们天灵盖喷涌而出的衰气,浓郁得在黑雾视野里都形成了扭曲的漩涡。
这冲天的衰气呀,挡也挡不住!
“真舒服......”她小声嘀咕着,微眯起眼睛,有一种陶醉的神情。
就在他们即将拐向VIp区时,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
两道修长身影正并肩走出,两人谈笑风生,仿佛多年挚友。他们的身后还跟着几个保镖。
其中一人身着暗纹西装,袖扣上的黑钻在灯光下折射出冷冽锋芒。他微微抬着下巴,那种与生俱来的倨傲气场,让沿途的侍者都不自觉地退避三舍——正是洪家太子爷洪天麟。
而走在他身侧的男人,却让申早的指尖瞬间掐进了马天启的臂弯。
林亦风。
墨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西装革履也掩不住那股玩世不恭的明星做派。他嘴角噙着惯常的戏谑笑意,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筹码。
——要命!昨天才放了他鸽子,今天居然在这里撞见!
申早的睫毛剧烈颤动,用眼神向马天启疯狂传递着求救信号。她能感觉到死神的手臂肌肉瞬间同样绷紧。
电光火石间,马天启突然揽住她的腰肢,一个旋身将她压在廊柱上。
“配合我。”灼热的吐息喷洒在她耳畔。
水晶灯投下的碎光里,两人的剪影在鎏金墙面上交叠成缠绵的弧度。马天启的唇悬停在她唇瓣上方寸许,眼镜后的竖瞳余角却瞥向走廊——
经过两人时,林亦风的脚步突然微妙地滞了滞。墨镜下的目光如毒蛇般扫过廊柱旁那对“缠绵“的身影,唇角不自觉地抽了抽。
——还真是他的好未婚妻!
“怎么?”洪天麟用手肘轻撞他,袖扣上的黑钻闪过寒芒,“看什么?”
林亦风低笑一声,指尖随意拨弄着墨镜架:“看到两只恼人的苍蝇。”
“开什么玩笑?”洪天麟嗤之以鼻,指尖掠过西装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永乐门里连只蚊子都飞不进来。”
被马天启按在廊柱上的申早,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
——好家伙,指桑骂槐是吧?
——等等...他认出我了?
——不可能啊!这妆容连亲妈都认不出来!
马天启的掌心在她腰际危险地摩挲,冥火透过衣料传来警告的灼热。他的唇几乎贴上她耳垂,声音轻得只有她能听见:“别动。”
水晶灯的光影交错间,林亦风突然摘下墨镜。那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地望过来,目光如有实质般从申早的假睫毛扫到高跟鞋——
“这位小姐……”他忽然开口,“我们好像在哪见过。”
空气骤然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