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柏延的房间在隔壁,时间过了晚上十点,徐明诏洗漱完毕准备睡觉,听到外面没有回来的动静,他忍不住给蔡盈盈打了个电话过去,问问什么情况。
蔡盈盈应该还清醒着,很快接了他的电话,声音压得很小声。
“许助理喝多了,常总还在和人聊着。”
徐明诏皱了皱眉,说:“给许助理买点醒酒的药,难受的话先扶他去外头吹吹风。”
“徐总,我……我走不开。”
蔡盈盈说着的同时,徐明诏听到常华旭喊她,“小蔡,快过来敬赵局一杯。”
“哎!”蔡盈盈应了一声,之后对着电话说:“徐总,常总喊我,那、我先过去啦。”
电话挂断后,徐明诏从床上下来。
十分钟后,他穿着便服从酒店出来,脸上的黑色口罩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已经快三个月没顶着这张脸出门了,徐明诏略微不自在地在街上走着。
走了五分钟左右,看到对面有一间药店,便等了一下绿灯走了过去。
他买了一包解酒丸,返回酒店。
等电梯中,好巧不巧地和刚回来的蔡盈盈他们三人碰到一起。
徐明诏连忙把口罩往上提了下,余光瞥向一旁,许柏延看起来真的喝大了,一动不动的,常华旭扶着许柏延的左肩,而右边则被一个陌生的成年男子扶着,男子穿着制服,看上去应该是酒店的安保人员。
电梯来了,徐明诏压下慌张,往电梯最里侧走去,肩膀不小心撞了一下常华旭的手。
常华旭忽然转头看向他,视线撞在一起的瞬间,徐明诏就把头扭开了。
“明诏?”常华旭喊了他一下。
徐明诏手里拿着的药差点抖落在地,“你……你认错人了!”
“我没认错,你就是。”常华旭伸手要扯他的口罩。
电梯门还没关上,徐明诏慌乱挤过众人逃了出去。
因为他的怪异反应,电梯里的所有人向他看了过去,许柏延睁了睁眼,醉酒的混沌,让他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
电梯门缓缓合上,蔡盈盈说:“常总,那个人看上去很年轻,不可能是徐总的啦。”
常华旭嘴角下抿,在思考着,“也许真的是我认错了。”
谁都没有把这场意外放在心上,徐明诏却吓得胆战心惊,他独自坐在酒店大厅的沙发上缓了很久。
常华旭什么眼睛这么毒,这都能认出他来。
好在脸没全部露出来,只是被看到眼睛而已,要不然常华旭看到如怪物般的自己,分分钟把他扭送到疯人院。
心情平复下来后,徐明诏给蔡盈盈打电话。
“你们回来了吗?”
“嗯,徐总,您还没睡吗?”
“酒店里太闷了,我出来散散心。”
“啊?这么晚了还在外面,要我去接你吗?”
“不用。”徐明诏停顿了一下,“许助理他……还好吗?”
“应该睡着了,他今晚真的喝了好多,我是个女生,常总年纪又大,别人一来敬酒他就抢着替我们喝,最后都喝到趴在桌上动不了了。”
徐明诏听得心里不免心疼起来,“房间的备用门卡都在你那儿吧,我待会去看看他,你把他房间的门卡先放我房间里。”
“好的,徐总。”
再坐了十几分钟,徐明诏坐电梯上去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桌上放了一张蓝色的门卡,他拿在手上又出了门。
许柏延的房间就在他的左手边,他刷了门卡进去。
一进门便看见许柏延半个身子伸出床外,在呕吐着,一股浓烈的酒酸味袭来。
徐明诏带上门,急忙冲过去,把他从床上扶起来,费力地扶着他走到洗手间,一到洗手间,许柏延便挣脱开他,抱着马桶狂吐不已。
徐明诏走到服务座机前,打了前台的电话,说地板脏了,让人来打扫一下。
几分钟后,有人来敲门,徐明诏打开门让人进来清理地板上的污秽。
清洁工走后,许柏延还在洗手间里没出来,徐明诏担心进去一看。
许柏延瘫软在地上不动,吐得脸色发白,额头冷汗淋漓,看上很糟糕。
“柏延,柏延,你还好吗?”徐明诏喊他。
许柏延慢慢地头转过来,双眼失焦地看着他,一副神智不清的样子,轻声说:“很难受,头……好晕。”
“我先扶你回房。”徐明诏双手穿过许柏延的腋下,用尽全身力气一拉,拉不起来,他蹲下来,想用肩膀把许柏延顶起来,尝试了几次后都无济于事,刚想起身,许柏延的身体轰然倾倒,把他压在了身下。
“起来,柏延。”徐明诏推了推,许柏延纹丝不动。
他脱力般双手一摊,盯着天花板上明黄的灯光,隔着薄布料,温热的体温传来,闻着许柏延身上的酒味,徐明诏觉得自己也有点醉了。
瓷砖地面很凉,这样一直躺着恐怕会感冒,徐明诏却有点不想起来,他双手很轻地搭在许柏延的背上。
他和许柏延在拥抱着。
久违的温暖,让他有种想落泪的冲动。
脑子好乱,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只知道许柏延在他身边,会令他感到安心,无比的踏实。
他就个小偷一样,贪婪地吸取着许柏延身上的气息。
因为这样的机会,以后怕是也不会有了。
温存才片刻,身上一轻,许柏延摇晃地身体坐起来,睁着迷雾的双眼在看他。
徐明诏也坐了起来,有些紧张地抠了抠地面的墙砖缝,许柏延还醉着意识还没恢复过来,应该……认不出他来。
下一秒,许柏延伸出手,轻轻地把他脸上的口罩扯落。
徐明诏瞪大眼睛,身子往后缩,抵在了墙边。
时间停滞了几秒。
“明明?你怎么在这儿?我在做梦吗?”许柏延的语气意外的平静。
“对,你在做梦。”徐明诏说。
“果然,只有在梦里才会看到你。”许柏延傻笑了一下,像个大狗般脑袋垂落下来,看不出是开心还是失落。
“起来,我扶你回床上吃药。”徐明诏见他能动了,过去把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
“为什么要吃药?”
“因为不吃药,早上起来宿醉会难受。”
“梦里吃药会有用吗?”
“有用,效果加倍……”
两人一边走着一边说着无营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