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北城,来接徐明诏的人是钟承安。
钟承安对这个前领导态度惶恐又尊敬,上前热情帮他拉行李箱,还喊他徐总。
徐明诏一听,便说:“你如今职位比我高,不用再喊我徐总了,叫我明诏就行。”
“不敢不敢,许董和我说了,我只是暂代您的位置,况且你资历比我老,怎么都能担得起我叫您一声徐总。”
“也不过比你大五岁而已。”徐明诏不置可否,论能力钟承安其实不逊色于他,他不过是跟在许晋轩身边久了,许晋轩比较信任他而已。
来北城的第一天很顺利,钟承安带他去找到合适的租房,两室一厅在分公司附近的高档小区,光线充足,在三楼,有个大阳台,钟承安说闲暇之余可以养养些花草。
工作交接也进行得很顺利,安顿好后,钟承安第二天就带他认识了分公司的人员,分公司总经理是个和明诏年纪相仿的中年男人,姓彭,虽然职位比他高一级,也对他客客气气的,跟着钟承安一样喊他徐总。
为确保数据录入格式的一致性,财务系统和总部沿用的一样,徐明诏上手没什么压力。短短不到一周,在钟承安的帮助下,徐明诏就理清了北城分公司的财务工作事宜。
钟承安交待着工作中要注意的事情,“每年的一月上旬,得出上一财年的数据报表给总公司,最好出差去申海一趟亲自和总监汇报工作。”说到这儿,钟承安观察了一眼他的脸色,“今年就不用了,毕竟我对今年这边的数据还算知根知底。”
徐明诏神色如常回他,“嗯,我知道了。”
工作交接完后,钟承安下周一得去申海走马上任,分公司的同僚为庆祝他的高升,周五那晚特地给钟承安搞了送别会。
钟承安顾及他的感受,私下和他说他可以不用过去的,徐明诏回他说:“这段时间你帮我不少,我会去的。”
送别会举行的地点在公司附近一家的小酒馆,一张长桌上坐了十几号人,热闹哄哄的,彭经理也来了,热情招呼徐明诏过来坐他旁边。
一个不察觉徐明诏就这样坐在了彭经理和钟承安的中间,这场聚会本是给钟承安办的,徐明诏对于自己占了主位很不好意思,才坐下一会儿便提出要换个位置坐。
彭经理一个大手按住他的肩膀,将他固定在座位上,声音洪亮地说:“徐总,您别忘了,您刚来分公司,也得跟大家熟络熟络啊,您坐这儿刚好。”
分公司的人似乎都热情过头了,一个个把他当成领导来敬酒,徐明诏来者不拒,礼貌地抿了一小口回应。
好在喝的是啤酒度数不高,一轮下来,徐明诏没多大醉意。
十二月的外面,北城的气温是零下十几度,羊肉的火锅一端上来冒着热腾腾的热气,熏得徐明诏的眼镜起了雾气。
彭经理动手涮了一碗羊肉,端到他面前,招呼他吃。
眼看彭经理又起身给涮其他的菜,徐明诏连忙阻止他说:“我来就好。”
散场之后,钟承安送了他一段路,雪下得很大,脚踩在积雪上发出擦擦的声音,北城的繁华虽然比不上申海,可徐明诏觉得这里的一切都比申海富有生活气息。
剩下的路再走个十分钟就到自己所在的小区了,徐明诏看了眼时间,快到晚上八点了,他用围巾裹住了自己的脸,喝了酒吃了羊肉的身体泛着暖意,走着走着头脑有些晕乎了起来。
到了小区楼下,一个人站在楼下,看着周围陌生光景,他真真切切地意识到要开启新的生活了。
新的一年来临,外地打工的人潮散去,北城冷清了许多。
徐明志来电话问他今年要不要回去过年。
徐明诏想着回老家也是一个人,况且现在他的身体怪病未愈,去哪里总是不方便,他和哥哥说不回去了。
于慧云听闻他调职去北城,来电话说想带于安瑶来北城来和他一起过年,徐明诏也婉拒了。
谈话中,徐明诏想起几个月前于慧云曾和他提过要不要重新在一起的事,他说:“慧云,上次你提的事,很对不起现在才给你答复,我们……还是维持朋友的关系吧。”
电话那头愣了一下,接着笑着说:“嗯?不会是有新喜欢的人了吧?”
看似无意的一句话,徐明诏却很久没回复。
“真的有了?”于慧云吃惊不已。
“没有,没有这回事。”徐明诏急忙否认。
于慧云没再问下去了。
徐明诏问了几句于安瑶的近况。
于慧云叹了一口气,语气苦恼地说:“这丫头呀,寒假回来就一直闷闷不乐的样子,问她怎么了她也不和我说,我猜啊她是不是失恋了。”
失恋?
徐明诏知道于安瑶暗恋着许柏延,难不成是许柏延拒绝了于安瑶?
徐明诏连忙把这个念头压下,理智告诉他不要再想许柏延的事了,许柏延今后喜欢谁和谁交往都与他无关。
北城分公司的账目少,工作清闲,一晃很快过去了三个月,常华旭的任期满要启程去新加坡的那天,徐明诏回了一趟申海想送他一程。
来到常华旭在申海的住所,常华在收拾着行李,见他来了,也不意外。
徐明诏走进来就说:“需要我帮忙吗?”
常华旭头也不抬地说:“不用,你坐着就行。”
行李还没收拾好,门外忽然响起一阵铃声,坐在沙发上的徐明诏浑身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