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后,徐明诏发起了高烧,身体高热不已,整个人迷迷糊糊了地起来。
意识模糊中,他听到有人对他说:“张嘴。”
他便张开了嘴。
什么东西被推入口中,苦得他皱起眉,想吐出来,却被人捂住了嘴巴。
他不得已吞咽下,嘴巴能自由张开时,他握住了那只大手,眷恋地喊:“柏延,别……别走,我好想你。”
一个看不清面容的人说:“我们的第一次,你把我当成许晋轩,现在又把我当成许柏延,明诏,我是不是得再努力一遍才能重新得到你的心。”
昏昏沉沉睡了快两天,醒来时,身体没有伤口,他还好好地活着,袁赫没对他怎么样,想起那晚的惊险,徐明诏有种从鬼门关走过了一遍的感觉。
然而许柏延生死未卜,他一点都不觉得庆幸。
身体被人从背后环抱住,一双不安分地的大手开始从他的腰间游移到胸膛,温柔地揉搓着他温烫的皮肉。
身体蜷缩成蜗牛状以示抗拒都没用,那双大手从睡衣里抽离出来后,摸上了他的发梢,仔细地抚摸了很久。
耳边传来微微的叹气声,袁赫的鼻尖顶到了他的耳廓,嗅着他清香的发间,说:“看来上次给你注射的药,对你的病情帮助不大,明诏,等带你回加拿大后,你的病,我会想办法给你治好的。”
徐明诏不想和他说话,在心里说:治不好的,跟你回加拿大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不一会儿,睡衣被脱了下来,袁赫跪在了床铺上,高大的身躯挡住了要落在他身上的日光,徐明诏眼神呆滞地看着袁赫抬起了自己的右腿……
没有尊重,没有珍惜,身体被当成玩具那般对待,因为做了太多次,里里外外都充斥着这个男人的气息,连羞耻感也在逐渐消失。
徐明诏想着他怎么还没疯,他应该要疯掉的,他应该要大声嘶吼的。
可是他的身体却像死了一般,生不出丝毫反抗的力气,眼睁睁地看着袁赫在肆意玩弄自己白天这幅衰老的身体。
感受到那股侵占力十足的炽热离开身体之后,徐明诏翻了翻身,透过落地窗,目光有些溃散地看向外面。
日光正盛,海面被晒得反光,很刺眼。
袁赫给他穿好衣服,下巴搭着他的肩膀同他一起看向波光粼粼的海面。
“要走近点看吗?”袁赫问他。
徐明诏没反应。
袁赫直接抱起他,走去阳台。
这是四天以来徐明诏第一次接触到外面的新鲜空气,海风带着咸涩的味道吹来,每呼吸一次,他只尝到了满腔的苦涩。
袁赫抱着他往遮阳伞下的白色藤椅上坐下。
徐明诏没心情和他看风景,神情恹恹地闭起眼。
这时,手机响了,袁赫接起电话。
电话里的人问了什么,袁赫说:“我打算提前回加拿大,船上的事你盯着,三天后,我的船会在阿拉斯加的安克雷奇港停靠三十分钟,我交个人给你,你把他送给许晋轩,我要让许晋轩身败名裂,许柏延那小子,找个靠谱的人解决掉他,手脚干净点。”
袁赫丝毫不顾及他在场,当着他的面把计划全盘托出。
徐明诏气得眼前发黑,恨不得和他鱼死网破。
他睁开眼睛,看着袁赫,眼眶泛红说:“袁赫!你敢这么干,你信不信我……”
“再杀我一次?”袁赫扬了扬裹着纱布的手,不在意地说:“明诏,就你这点力气,你最多就只能把我伤成这种程度而已,我不介意和你多玩几次刺杀的游戏。”
“你这个疯子!”徐明诏咬着牙说,“我这么对你,为什么不把我杀了!”
袁赫神情一顿,声音轻了下来,“我怎么舍得杀你,你死了我也不想活了,而且这件事也不怪你,是我大意了,不该派个蠢人去照顾你。”
一副深情做派。
他都拿着刀举到袁赫跟前了,袁赫竟然说不怪他。
徐明诏完全理解不了这个男人的脑神经,只当袁赫在胡言乱语。
直到那个照顾过他的男孩被两名黑衣保镖押着走过来时,徐明诏眼皮猛地一跳,心里不禁担忧着他是不是把这小孩给连累了。
陶优走到跟前,眼神怯怯地看了眼袁赫,再看了眼他,低下头说:“袁先生,徐先生,我错了,对不起。”
袁赫淡漠的目光投向陶优,往陶优的脚下扔了什么过去。
徐明诏定睛一看,头皮瞬间发麻。
是那把餐具刀,上面还残留着干涸的褐色血迹。
“知道该怎么做了吧。”袁赫说。
陶优脸色一白,点了点头,捡起刀二话不说地朝手背刺去。
“你干什么!”徐明诏惊得从袁赫身上起来,冲过去阻止陶优。
这小孩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力气却出乎他意料的大,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堪堪拉住陶优的手臂不让那把刀落下。
“放下刀,别伤了自己,好吗?”徐明诏好声好气地想说服陶优,这小孩不知道被袁赫灌输了什么,心智看上去有些不正常。
陶优那副瘦小的身躯在微微发抖,眼里噙着泪固执地说:“我做错事,没让袁先生满意,就应该要受到惩罚。”
徐明诏头痛欲裂,想再劝劝陶优,他可不想因为他的一时冲动,连累到一个无辜的小孩。
袁赫这时起身走过来,语气略带不满地说:“明诏,你关心他?”
徐明诏正烦着,扭过头,朝他吼:“袁赫,你怪罪他干什么?是我让他拿的刀,你有什么事就冲我来。”
袁赫冷下目光,看了一眼陶优说:“把刀给保镖,出去。”
陶优像傻了一样,怔怔地看着袁赫。
“出去。”袁赫再说了一遍,陶优才慢慢地把手上的刀交给身后的保镖。
看着陶优安全离开,徐明诏顿时松了一口气。
袁赫从身后抱住了他,手臂在缓缓收紧,微眯起眼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你都能心疼,对我倒是能下得了死手,明诏,难道在你心里,我连一个陌生人都比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