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诏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
他确实是吃陶优的醋了,一想到许柏延会抱别人,会亲别人,甚至会和别人共度一夜,他就难受得要死。
袁赫手指狎玩着他红红的耳垂,嘴角浅浅的微笑,心情看上去有一丝愉悦。
徐明诏皱了皱眉,偏头躲起他烦人的手指,从他怀里起来,淡漠着脸说:“我困了,先回房睡觉了。”
冯衡这时上前一步插话说:“先生,赵老先生有些话要我传达给你。”
袁赫脸上的笑容倏然消失,抿起嘴巴脸色发沉,一副不想理冯衡的样子。
见袁赫这副模样,徐明诏有些惊愕。
真难得,这世上竟然有人能使袁赫露出这样吃瘪的表情。
赵老先生?是谁?
他把疑惑的目光投向冯衡,冯衡始终恭恭敬敬地低着头。
他跟了袁赫三年,袁赫身边重要的人物他都接触过,冯衡和他以前也算相识过一场。
二十年前,冯衡是宏远的财务总监,袁赫身边的得力干将,他得到袁赫的许可进入宏远后,工作上的事情冯衡带了他一段时间,他和冯衡的关系算不上好。
在冯衡眼里,他只不过是袁赫的情人。
袁赫发现保险箱里的东西被人动过之后,第一时间没有怀疑是他干的,袁赫首先怀疑的是冯衡。
其实这件事情和冯衡没半点关系,但袁赫疑心病重,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令手下的人去拷问冯衡,他在一旁看到,生怕连累到无辜的人,便替冯衡求了情。
见袁赫没出声,冯衡又开口说:“赵老先生说您这次做得过分了。”
袁赫依旧没出声,直接横抱起他朝卧室走去,徐明诏老老实实地抬起手腕勾住袁赫的脖子。
他一躺在床上,袁赫捏了捏他的脸,说:“我和冯衡谈点事,待会回来陪你。”
徐明诏扯住袁赫的衣袖,眼神有些闪躲说:“你有工作要忙就去忙,不用陪我,我想一个人睡会儿。”
袁赫静静地与他对视,嗯了一声,开门出去。
过了一分钟左右,徐明诏捂了捂自己跳得有点快的心脏,下床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打开一丝门缝,他小心地往客厅看去。
客厅里,陶优形单影只地站着,旁边的书房大门紧闭,袁赫和冯衡应该在里面谈事情。
徐明诏壮起胆子地把门开了点,朝陶优招了招手。
陶优注意到他,慌忙地小跑过来,刚要开口说什么,徐明诏一把将他扯进房里,然后迅速关好门。
“先……先生?”陶优瞪大眼,一副不明状况的模样。
“陶优,是我,我是徐明诏。”徐明诏表明身份,眼睛不知怎地酸意直涌,喉咙差点哽咽到发不出声音。
“徐先生,真的是你吗?”陶优震惊地看着他,指着他的脸说:“可是你……你……的脸……”
没时间和陶优解释了,徐明诏屈膝跪了下来。
受此大礼,陶优惶恐万分,急忙扯着他的手臂想把他扶起来,“徐先生,您别这样!”
徐明诏不肯起来,眼里噙着泪说:“我想求你帮个忙……”
大约十五分钟后,书房门咔的一声打开。
袁赫冷着一张脸走出来,说:“你给他传达我的话,我的事轮不着他管,别以为他救过我一次,我就要对他感恩戴德一辈子。”
身后的冯衡面露为难,说:“先生,他毕竟是您的……”
袁赫沉声打断冯衡的话,“他与其担心我,还不如担心他那几个废物儿子吧。”
冯衡识趣止声,看了眼半掩的卧室门。
袁赫径直朝那里走过去,把门关好,转身看着冯衡,目光沉沉说:“叫手下的人嘴巴都紧密点,我和明诏重新在一起的事,绝对不能让那老东西知道。”
“好。”冯衡应道,带着旁边一直低着头的男孩出去。
脚跨出大门的那一刻,没有保镖阻拦,徐明诏差点双膝瘫软跪倒在地。
竟然真给他逃出来了!!
呼吸着外头自由的气息,徐明诏的头脑迅速冷静了下来,现在还不是开心的时候。
他戒备地看了眼走在前头的冯衡。
要是这个人认出他来就糟糕了。
他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陶优那孩子很善良也很聪明,不问原因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帮他的忙。
想起十分钟前,他和陶优互换好衣服,他们不止长得像,身形也差不多,甚至连无名指的尺寸也别无二致。
陶优看到他脱下那枚火彩流熠的戒指,惊呆地瞪直了眼,口齿不利索地说:“徐先生,你、你要把把把这个给我当……报酬吗?太贵重了,得好多钱吧,我、我不能收下。”
徐明诏二话不说把戒指套进他的无名指,正色说:“不是报酬,你先保管一下,待会你就睡在床上,拿被子盖住你的脸,戴着戒指的这个手要伸出去,这样袁赫就不会怀疑了,知道吗?”
“嗯,我懂的。”陶优郑重地点了一下头。
徐明诏争分夺秒对他说:“一个小时后,我会回来,门外的保镖认得我,会放我进去,如果袁赫还在套房里的话,无论他有多生气,我来应付他。”
冯衡带着他去了海上餐厅,给他点了一份餐,说:“吃饱一点,把人给服侍好了,先生说他要是清醒后不肯带你走,先生会给你一笔钱让你回华国读书,以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徐明诏乖巧地点头,吃得脸颊鼓鼓的,囫囵地吞下嘴里的西式汉堡,
冯衡疑惑地嘶了一声,脸忽然凑近来打量他,徐明诏慌忙抽了张餐巾纸挡住了自己下半张脸。
“你……”冯衡眯起了眼,看着他的眼睛说,“像,真的像,你和年轻的他简直太像了。”
徐明诏心虚地吞了下口水,他自然明白冯衡口中的“他”指的是谁。
冯衡扶了一下额头,有些自嘲地说:“我年纪大,眼睛也不好使,都有点分不清你们两个人了。”
“……”徐明诏默默地擦起嘴,把揉成团的纸巾放一边。
冯衡和蔼地朝他笑了笑,眼神有点心疼地看着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哎,你看上去比我家孩子还小呢。”
徐明诏又咬了一口手上的汉堡,垂着眼不说话。
冯衡揉了揉他的头发,温声说:“原谅先生吧,孩子。他这么对你是因为他心里装不下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