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姜年并不是第一次去警局,之前他带着陈濯玉打群架的时候就去过派出所,但是这次的情况更加紧张。
姜家的律师也来了,所幸姜年脑子里混混沌沌,并没有说什么话,律师在与陈家和警方的几番斡旋以后,姜年这才出来。
但是他知道,以陈正临不肯罢休的手段,这件事远远没有完结。
再次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载着姜年的车驶出去没多久,就被陈正临的车截停了。
陈正临摇下车窗,对着坐在车窗边的姜年说道:“记住教训了吗?”
姜年淡然开口:“您给我的教训已经够多了,每次我都记住。”
“可惜已经晚了,如果你在陈总去找你的时候就收手的话,一切还都来得及!”陈正临手里握着自己的拐杖冷哼一声:“你非要不知死活,我就让你得偿所愿。”
“陈董!”姜家的律师下了车,来到他的车窗前说道:“如果您有要问姜总的事情,可以在法庭上了解,这样私下接触,不太合法规。”
陈正临怒而瞪了那个律师一眼。
姜年没有关注律师说了什么,而是突然转头问陈正临:“您能不能告诉我,陈濯玉他怎么样了?”
他还是很在意陈濯玉,那天他强烈的反应实在是不能忽视。这段时间陈濯玉又完全联系不上,姜年只能问他。
陈正临想起陈濯玉是因为姜年才被他打断了腿就气不打一处来,更加怒发冲冠:“你还有脸问他?”
被他这么一说,姜年心里的更加不安,他脸上一开始的麻木转而成了恳求:“求求您告诉我,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怎么样了跟你有什么关系?反正以后你们也不会再有交集了。”陈正临说完,不顾姜年恳切的目光,让司机把车开走了。
陈濯玉的线索再次断了,姜年感觉疲惫不已,他伸出自己的双手搓了搓脸,靠在真皮座椅里望着窗外的街景,随后皱着眉问道:“这条路不是去我公寓上的路。”
司机讪讪地开口:“姜总,姜董担心您的安危,让您去另一栋别墅住,还说这件事您不用再出面了,他会来安排。”
姜年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默认了这样的安排,姜立东虽然对他不管不顾的,但是关键时刻还是会担心他,以陈正临的手段,难保不会悄悄对他下黑手。
况且姜立东这样做,也是为了杜绝姜年和陈濯玉再见面的可能。
陈濯玉苏醒过后,面对着的就是赵卓颖和陈炘玉泪流满面的脸,如果说赵卓颖之前因为他的事情苍老了不少,现在就直接是连头发几乎全白了,加上她身形单薄,看上去就像一个油尽灯枯的老人。
“儿啊!”赵卓颖伸出颤抖的手去探陈濯的脸:“你终于醒了!我的儿啊,你要吓死你妈呀?”
“妈……”陈濯玉喉咙里干得快要冒烟,本来想起身,但是这才发现自己的右脚被打着石膏吊了起来,背后被陈正临抽过的地方更是火辣辣地疼,身边还都是药膏的气味,熏得他皱起了眉。
陈佳玉和陈正临刚进了屋,就看见陈濯玉醒来了,她快跑几步来到陈濯玉的床边:“濯玉!你终于醒了,你感觉怎么样?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
陈濯玉有些尴尬地看向陈正临:“爸……”
“你还有脸叫我爸?”陈正临气得浓眉倒竖,居高临下地睨了他一眼。
“你怎么还要这样对他?你把他的腿都打断了!你还想怎么样?”赵卓颖站了起来就要和陈正临吵架,被陈炘玉架着拦住了,她嘴里还不依不饶:“他可是我们唯一的儿子,你要是真打死了怎么办?”
听到了这句话,陈佳玉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她对着床上的陈濯玉说道:“老三,你快跟爸妈说,你以后不会再去见姜年了,爸就不再追究了。”
“你快说啊!”赵卓颖也转头对着床上的陈濯玉说道。
陈濯玉听了这句话,却咬紧了牙关,没有说话。他为了姜年好不容易捱到了这一步,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
陈正临见他这个反应,抄起拐杖就要再次往陈濯玉身上打:“你这个臭小子我——”
“哎哎哎!!!”陈家的几个女眷七手八脚地把他给拦了下来,又被陈家的管家拉出了病房。
叩叩叩!
房间门被敲响。
姜年放下了手里的书,起身去开了门,门口是端着餐盘的保姆,她的身边则是黄东。
姜年就这么被姜立东软禁了起来,他现在终于可以坐下来好好看看许久没看过的书了,但其实他只是摆着,连书页都没翻一下,脑子里一直都乱糟糟的。一连几天都接收不到外界的消息,别说是陈濯玉,就连和陈家周旋的进度都是黄东来找他说的。
“你多吃,吃一点吧,你现在都瘦,瘦成什么样儿了,要是给你开,开个减肥训,训练营,发家致富,指,指日可待。”黄东把他吃了几口汤水的餐盘又给推了回去。
“吃不下,这个菜一点味儿也没有。”姜年虽然不怎么照镜子,但是也能感受到自己的骨骼越来越凸出了。
保姆十分冤枉地说:“没有啊,这次的佐料我搁不少了,我自己尝起来都齁得慌呢!”
黄东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问着保姆:“姜总这,这样多久了?”
保姆挠了挠头回忆道:“挺久了,刚来的时候就这样了。”
此话一出,黄东和姜年都俱是一惊——
姜年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已经味觉失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