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景言醒过来的时候,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窗外午后的阳光和淡淡的消毒水气味融合在一起,令他一时有些恍惚。
他抬手,迟疑着,神色难辨。
现在要怎么办?钟虞已经知道了,他——
“阿言!你醒了!”惊喜的声音响起,郁景言抬起头,看着他毫不作伪的高兴样子,有些怔忪。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医生说你情绪起伏过大,——”钟虞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边,要拉他的手,却被一把拍开。
“阿......阿言?”
郁景言飞快眨了下眼睛,然后定定地看着僵住神色的人,平静开口,“五年前是不是我重要吗?钟少生性风流,想必不差这一次露水情缘。”
“郁景言!你非要这样和我说话?你明明知道我在说什么。”
肩膀上的手恨不得把他骨头捏碎,郁景言只闷哼一声,敛眸,“请钟少离开。”
肩膀上的力道松开,偌大的病房里只有两道泾渭分明却又剑拔弩张的呼吸声,一道疲惫,一道急促,仿佛是在比谁的耐心更足。
郁景言承认,他忍受不了这种窒息的沉默,他认了,“钟少,你该离开了!”
钟虞站在床边,没有半分要走的意味。
“呵!钟少还有给人——”
郁景言被死死按在床头,被迫抬头。
钟虞被激怒了!
郁景言抗拒着这种惩罚,拍打对方胸膛的手渐渐失了力气,眼泪不自觉地流下,舌头品尝到了咸味。
分开的时候,钟虞的手沾满了眼泪。
郁景言回过神,他哆嗦着,第一句话就是,“滚出去!滚——”
不待他继续往下说,就被钟虞一句话堵了回去,“我错了!我不该那样说。”
郁景言猛地偏过头,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他喘着气想说点儿什么,却哭得更厉害了,一抽一抽的,气都喘不匀。
钟虞忙给他顺气,手心顺着后背一下一下轻拍,“别着急!深呼吸!来,一,二,三。”
郁景言接过他手里的纸巾,胡乱擦着脸上的泪,哭腔含着委屈,“那天是你主动的,我都喊疼了,你也不松开。”
“两个月前,我是中了药,我没办法。”
“中药!谁干的?”
郁景言愣了下,“一个垃圾,我自己能解决”
这话又把两人分的不能更清楚了,钟虞攥紧拳头,恨不得把那个垃圾扔到太平洋喂鱼,要是他那天不在那里......光是想想背后就一片冷汗,但他不能把阿言逼得太紧,阿言想要自己处理就自己处理吧。
话虽这么说,钟虞还是咂摸出点酸意,“那垃圾之前跟你关系挺好吧!”
要不然以阿言谨慎的性子也不会中药。
郁景言瞅他,“谁年轻的时候没遇到过几个人渣!”
钟虞表示,谢邀,有被内涵到。
*
郁景言看着死皮赖脸非要跟着自己回来的人,揉了揉额角。
“你——”
“阿言,你想吃什么?我让他们去准备!”
那语气,那神态,活脱脱就是此间别墅的另一个男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