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压压的异种在行至哀牢山山脚的时候齐齐停了下来。
沉重的身体连带着整个安乐关都震动了数秒。
看到这一幕宓秋廷和吴庆荣不安地对视了一眼,不光是他们,安乐关上所有老兵的脸色都不自觉的凝重了起来。
经历过无数次战斗的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到异种的进攻如此有组织有纪律。
按照原本的惯例,冲在最前面的一定是以速度见长的豹类异种。
在它们吸引火力的同时,漫天遍野的毒虫才会蜂拥而至,无孔不入地想要瓦解安乐关的防御。
跟在后面的则是体型硕大的黑瞎子,在黑斑的影响下,它们的体型增长了十倍有余,厚重的毛发让寻常攻击很难对其造成伤害,而它们只需要轻轻的一掌,便能在关墙上留下深深的划痕。
而最后登场的会是蛇类异种,它们的阴险和狡诈被开发到了极致,它们会爬行在黑瞎子的身后,躲避攻击的同时还能将黑瞎子作为云梯迅速登上安乐关的关墙。
可看如今的架势,完全猜不到异种下一步的动作会是什么,按照以往所做的准备极有可能都将成为徒劳。
自安乐关建成以来,还是第一次如此的被动......
“怎么了,你们的神色不太对劲。”第四副堂主姜子俊傲然地询问道。
“太整齐了”,宓秋廷阴沉的说道,这种局面下他还是不会把私人恩怨带到前线,“以前从未出现过,恐怕又是恶灵教的人搞出来的动静。”
“哼!是他们最好,也该让那群蛀虫得到一些教训了!”
姜子俊的自信并没有缓解安乐关上的压抑氛围。
所有人都知道,在面对异种冲关的时候,一旦分心去顾忌其他的事情,那一定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
“还是以防御异种为重吧,恶灵教有的是时间去收拾。”宓秋廷犹豫了一下还是认真劝解道。
“区区异种无足挂齿,有我二人在,断不可能让安乐关有半分闪失!”
姜子俊的自信不光是安乐关的将士们听到了,哀牢山的异种们也听到了。
只不过它们的做法是照脸上呼。
前脚话音刚落,后脚一排体长一米左右的蟾蜍便顶着满身的水泡走到了异种队伍的最前面。
咕呱的声音让所有人都滋生了烦躁的情绪,实力较弱的人甚至已经痛苦的趴在了关墙上,屡缕鲜血顺着他们的耳朵流淌而下。
不仅如此,持续不断地咕呱声中,另有一排蟾蜍朝天张大了嘴巴。
一股股墨绿色的液体如箭矢般喷射在了关墙之上,滋啦作响中迅速腐蚀出了几个大坑。
“是哀牢髭蟾,用短频狙击枪快点点杀了它们!”
宓秋廷不敢有片刻的耽搁,在认出是何种异种后迅速做出了应对。
短频狙击枪,黎明·神赐研究院在黑斑爆发后研制出的第一批热武器之一。
将短频的电子脉冲压缩在枪体内,开火后会有一道五十公分左右的电光迅速射向目标,具有极强的穿透性、麻痹性,其蕴含的高温可以迅速融化目标的内脏。
但,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短频狙击枪开火的同时,跟在哀牢髭蟾身后的黑瞎子重重地踏前一步,绚烂的电光只是给它们局部的毛发来了一个离子烫。
虽然成功遏制了喷吐的毒液,但却没能叫停咕呱的噪音。
“灵能榴弹,给老子轰它一波!”
眼瞅着越来越多的人因为哀牢髭蟾的音波而痛苦倒地,宓秋廷终于是决定来一轮炮火洗地。
原本最适合的方法是让觉醒防御属性图录的神赐者表现一波,但两大副堂主在此,宓秋廷表示喊不动,完全喊不动。
好在灵能榴弹的效果不错,黑瞎子可以靠着皮厚扛过去,但哀牢髭蟾那除了丑没有任何其他作用的皮肤可扛不住爆炸的余波,掀飞的掀飞,炸残的炸残。
换做以前,哀牢髭蟾的鲜血早就激发异种们的凶性了,可这次它们却冷静的吓人,连一向暴躁的黑瞎子都仅仅是冲着安乐关龇牙咧嘴了一番。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相当于人类这边动用了两种热武器却仅仅只干掉了几十只蟾蜍,反倒是自己这边因为音波的肆虐导致许多低阶的神异者陷入了昏迷,得不偿失。
“嗡~嗡~嗡~”
宓秋廷的眉头都没来得及散开,震耳欲聋的嗡鸣声便朝着安乐关扑面而来。
凸(艹皿艹 )“屮艹芔茻,是虎头蜂!赶紧的,精钢穿甲弹给我往天上招呼!”
铺天盖地的虎头蜂呼啸而来,密密麻麻地遮挡了整片天空。
数不清楚也就算了,一个个的都还有二十厘米左右大小,尾部的毒针滴滴答答地滴落着紫黑色的毒液。
虎头蜂属于是哀牢山最不能招惹的昆虫之一了,不仅攻击性极强,还从不单打独斗。
每一次它们的出现都会给安乐关造成不小的伤亡,只因为黑斑的污染让它们具备了远程发射毒针的能力,俨然就是攻击力爆表的仙人掌兽,完全规避基本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呼啸的子弹在天空中拉起了一扇帷幕,无数虎头蜂在空中被打成了碎片,扑簌簌地落在安乐关前,很快便堆起了一层腥臭的肉毯。
从远处看,两者碰撞的地方形成了一道明亮的光带,可惜的是没有透露半分的美好,只有虫鸣幻化而成的类似绞肉机般的声音。
“姜副堂主,精钢穿甲弹总有需要补充的时候,一旦让虎头蜂进入到射程范围内会对将士们造成很大的伤亡,麻烦你安排几个神赐者随时准备好防御。”
战争的残酷让宓秋廷不得不对厌恶的明堂低下头颅。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始终没有公然站出来挑战明堂权威的原因所在。
没有神赐者的全力协助,根本就没办法完全阻挡住异种入侵的脚步,华国最开始丢失的大片土地就是最好的佐证,边打边退直到神赐者的逐渐觉醒。
拿命去填,整个华国剩下的人口都撑不起一座天堑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