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酋长!”一个抱着大脖子孩子的妇人跪了下来,“让他试试吧!反正我们已经这样了,还能更坏到哪里去呢?”
“是啊酋长!赌一把吧!”
蒙归义看着自己的族人,良久,他一咬牙,做出了决定。
“好!”他声如洪钟,“我蒙舍诏,就与你赌上这全族的命运。”
他转向那老巫师:“从今日起,将这盐分发给所有族人食用。若有阳奉阴违,我便以山神之名处置。”
赌约既定,一场无声的战争,便在这神山脚下拉开了序幕。
苟尚峰的补天盐开始取代蒙舍诏族人传统的粗盐,进入了每一个家庭的饭桌。那一百名重症患者,则在羽林军营地内,接受着更细致的照料。
时间一天天过去,老巫师的追随者们开始蠢蠢欲动,散布说汉人的妖法要过七七四十九天才会发作。
第十天,一个患有严重大脖子病的小女孩,她那原本肿大如斗的脖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软了,变小了。第十五天,那些神情呆滞、反应迟钝的痴呆儿,眼神开始变得灵动起来,甚至能对着自己的父母发出一两声含糊不清的呼唤。第二十天,那些四肢无力、终日卧床的病人,竟然能在人的搀扶下,勉强站立起来。
一个又一个的奇迹在整个蒙舍诏部落掀起了巨浪。族人们从最初的怀疑,变成了震惊,最后化为了崇拜。他们看着苟尚峰营地的方向,眼神里不再有恐惧和敌视,只剩下如同看待神明般的敬畏和感激。他们终于明白,那所谓的山神诅咒,根本就是一个禁锢了他们世世代代的谎言。而眼前这位来自大唐的年轻人,才是真正能给他们带来新生的神。
第二十五天,那老巫师看着眼前这彻底失控的场面,知道自己已经走投无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煽动了最后几十名顽固的追随者,手持利刃,试图偷袭羽林军的营地,做最后的挣扎。然而,他们面对的,是早已严阵以待、由中郎将李绩亲自指挥的大唐精锐铁骑。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之后,老巫师和他那可笑的叛乱,被轻易地碾成了齑粉。
第三十日,赌约期满。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这片古老的神山之上时,蒙舍诏部落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酋长蒙归义,褪去了他那象征着权力的兽皮羽冠,身穿最朴素的麻衣,带领着部落所有的长老和族人,一步一步走到了羽林军的营地之前。
他对着那个依旧是一身白衣、神情淡然的年轻人,双膝跪地,行了五体投地的大礼。
“神医在上,我蒙归义,我蒙舍诏全族,心服口服。从今日起,您便是我们蒙舍诏唯一的山神,您的意志,便是我族的最高旨意。” 他抬起头,从怀中捧出一卷用兽皮绘制的、极其古老的地图。
“此乃我族守护了千年的秘密,神山之中所有龙血石矿脉的分布图。今日,我将其尽数献与神医,只求神医能庇佑我族,永享安康!”
他身后,数千名蒙舍诏族人,也齐刷刷地跪倒在地,山呼神医,声震四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