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能不能转移赵怀阳的注意”
谢明扬沉着脸下令。
“不行,我们的人根本进不去赵家”
谢明扬做事向来谨慎,但是赵怀阳也不差。
饶是他再笨,被绕了这么久,也反应过来是有人故意转移他的注意力。
------
此时的赵家。
赵怀阳坐在主位上,正与几个长老议事。
身边的小厮上来悄声跟他说了什么,他脸色有些难看,低声嘱咐道。
“看好他,等我过去处理”
“是”
赵柏月从外面回来,溜进后院的时候就被逮个正着。
被押着回到那个偏僻的院子的时候,还能听见人尖酸的辱骂声。
“呸,还你的?你这条贱命都不值五百两”
赵柏月已经隐隐猜到了,脸色煞白一片。
见赵柏月被两个小厮推搡着过来,带头的人视线就转了过来。
“哟,二公子回来了?”
带头的人是赵怀阳手下的人,李四,平日没少欺负赵柏月。
李四皮笑肉不笑,惦着手上的银子。
“二公子,你说这个贱奴手脚不干净,小的替你收拾收拾不过分吧”
赵柏月这才看见人群后,被打得已经奄奄一息的小松。
“还.....给我”
他嘴里还喃喃着。
“去你的”
李四朝着小松的头就是重重一脚,踹得小松彻底晕死过去。
“二公子,这贱奴口口声声说这五百两是他的,您给个准话,这是他的吗?”
赵柏月看着地上的小松,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冲过去将众人掀开。
将小松轻轻搂起来,眼尾通红。
“小松?”
他轻声叫他,小松却没有回声。
赵柏月本来干净的衣衫此刻已经沾上了小松身上的污秽,见小松没有回话,他颤抖着手去试探他的鼻息。
还好,还有气。
他松了一口气。
“二公子,您得把他交给我们,偷了府里这么大一笔银子,按律得乱棍打死呢”
李四笑着就要去扯人。
可一过去,赵柏月那股从未有过的阴狠的目光吓得众人都后退了一步。
仿佛谁再上去他就跟人拼命。
“要钱,拿了就滚”
赵柏月冷声道,看着众人的目光冰冷又狠戾。
李四咽了咽口水,想起赵怀阳的交代,咬咬牙道。
“二公子,你说了可不算”
说着就吩咐手下的人去抢人,势必要今天弄死小松。
“我看谁敢!”
赵柏月抱着人,像个受困的野兽,眼神吓人极了。
“呵”
一声冷哼从人群后传来。
赵柏月的脸刷一下就白了。
赵怀阳从众人身后走过来。
嘴角扯着一个阴狠的笑,显得人十分阴鸷。
“下作的贱种,在我的地盘还敢耀武扬威!”
赵怀阳嘴里咒骂着,上前就朝着赵柏月的肩头狠狠一脚,将人踹倒在地。
赵柏月只觉得肩膀像是碎了一般,痛得人发麻。
他依旧护着怀里的小松,手臂摔在地上,已经蹭破了皮在流血。
可赵柏月的眼神太冷静了,直直看着赵怀阳。
赵怀阳最讨厌他的这个眼神。
“杂种!!”
赵怀阳抄起手边侍卫的剑柄就朝着赵柏月的头狠狠砸下去。
咚的一声。
赵柏月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久久都没办法回神。
耳边都是空明和嘈杂的声音。
见赵怀阳还要下手,身边的主君上前拦他。
“少主,我们还有正事要处理,今日就到这里吧”
赵怀阳才心有不甘唾骂了几声,又踹了几脚。
“不许人给他医治,至于那个贱奴,立刻处死”
说完,赵怀阳就转头去了。
直到怀里的人被拉扯着。
赵柏月的才勉强爬起来。
眼前一片血雾,挣扎着爬起来去抓小松的腿,不让人带他走。
“不...不...”
他的眼睛看不清,可他知道自己不能放手。
有人朝着他的身上踹,身体的疼痛却依旧没松开手。
“这是怎么了?”
一道清脆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
下人们立刻放下手中的事向来人行礼。
“公主万安”
跪倒了一大片的人。
赵柏月挣扎着上前,狼狈不已,总算是再次将小松护在了怀里。
临安公主穿着华丽的宫装,画着最时兴的妆容,一颦一笑都显得那么高贵。
此时正居高临下打量着地上狼狈的赵柏月。
“这是谁啊?”
李四立刻回话。
“回公主,这是府里的下人,因为偷了府里的银子,正要按规矩处理呢”
临安看了几眼,也不想多管闲事。
“嗷,那捂着嘴巴拖出去就是,吵到本公主赏雪了”
“是”
小松有要醒过来的迹象,赵柏月脸上总算好了些。
可下一秒,一只黑色的靴子,重重踩在了小松的胸口。
赵柏月隔得近,甚至听见了肋骨断裂的声音。
小松的眼睛瞪大,嘴角流出血来,没了动静。
“没听见公主的命令吗?闭紧嘴巴咯”
赵柏月听着李四的声音,看着眼前渐渐合上眼睛的小松,爆发了前所未有的力气。
电光火石之间。
赵柏月几步冲到临安前面,拔下她头上的簪子就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都别动!!”
众人都被这一幕吓得半死。
“赵柏月,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放了公主!”
赵柏月勒住临安白皙的脖颈,簪子又往里刺了刺。
“别...别动”
临安煞白了脸,吩咐众人不要靠近。
“你若是....伤了我,父皇不会放过你的”
众人围着赵柏月。
他环视了一圈,眼神沉静。
“让你的人把小松背起来”
察觉到脖子的簪子又紧了紧,临安吓得发抖。
“快,快,按他说的做”
周围的下人和宫人们都吓得不轻,也不敢轻举妄动。
“准备马车!”
赵柏月就这么挟持着临安,一步步小心朝着后门挪动。
咻的一声。
赵柏月的后背中了一箭。
他身子微顿,可手上的簪子依旧没有松动。
“你们再乱动,我立刻杀了她”
身后的弓箭手便不敢再动了。
临安的脖子一直在出血,整个人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赵柏月疯了。
上了马车之后,一路朝着朱雀街走。
可他知道,他走不出这个皇城。
车夫按照他的指示,快速赶着马车。
雪,太大了。
马车的缝隙里,流下了一路的血,像是梅花落入雪里,鲜艳又可怖。
眼看着离城门越来越近,小松的呼吸也越来越弱了。
士兵们也紧追不舍。
街道上乱作了一片。
“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啊”
百姓们看着追逐的马车和骑兵,都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