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一直站在一旁、神色复杂的江郎中,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来不及多想,飞身朝着南霸天扑了过去,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安若伊身前。那锋利的刀刃直直地刺入江郎中的身体,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衫。
“老伯!!”安若伊见状,眼眶瞬间红了,惊呼出声,声音里满是震惊与悲痛。
羽青玄见南霸天中门大开,露出巨大破绽。她眼神一凛,犹如离弦之箭,迅猛地朝南霸天刺去,手中的游龙剑闪烁着寒光,直奔南霸天要害。南霸天察觉到背后袭来的凛冽杀气,浑身寒毛直竖,下意识地转身抵挡,手中的刀仓促地挥舞,试图拦下羽青玄这凌厉的一击。
而此时,其他山贼见寨主陷入危机,纷纷嘶吼着抄起兵器,朝着条子组的暗卫们冲了过去。一时间,大厅内刀光剑影闪烁,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乱作一团。条子组的暗卫们训练有素,配合默契,面对山贼们的疯狂反扑,丝毫不惧,沉着应对,与山贼们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近身搏斗。整个山寨大厅仿佛变成了一个人间炼狱,血腥之气弥漫开来。
安若伊望着倒在血泊中的江郎中,悲痛瞬间攥紧了她的心,眼眶中泪水汹涌,几近夺眶而出。她俯身迅速撕下裙摆一角,用力按压住江郎中伤口,试图止血,同时急切呼喊:“老伯,你撑住!一定要撑住啊!”
江郎中面色惨白,气息微弱,却仍努力挤出一丝微笑,断断续续道:“安姑娘……快走……别管我……”说罢,江郎中便驾鹤西去了。
燕景霆眼见局势逐渐明朗,紧绷的心弦总算稍稍放松。他快走几步,来到安若伊身旁,毫不犹豫地侧身护在她身前,仿佛要用自己的身躯为她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壁垒,隔绝世间所有危险。
他望向安若伊,只见她发丝凌乱,脸上泪痕交错,凤冠歪斜,大红嫁衣也溅满了血迹,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人心疼到了极点。燕景霆的心猛地一揪,眼神里满是疼惜与自责,恨不得时光倒流,替她承受这一切苦难。
安若伊跪在江郎中身旁,双手紧紧握住他渐渐冰冷的手,眼神空洞而绝望。江郎中为了救自己,不惜以身挡刀,倒在这冰冷的血泊之中,生命戛然而止。这一幕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她的心间,悲痛瞬间将她淹没。她的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泪水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大颗大颗地滴落在江郎中的身上。
许久,压抑在安若伊心底的悲痛如决堤的洪水般爆发出来,她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哭,那哭声饱含着无尽的哀伤与愧疚。随后,她身子一软,一头扑进了燕景霆的怀中,仿佛那里是她此刻唯一的避风港。
燕景霆紧紧地抱住安若伊,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试图安抚她颤抖的身躯,口中喃喃道:“若伊,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可安若伊依旧哭个不停,泪水浸湿了燕景霆的衣衫。
另一边的羽青玄犹如饥饿的猎豹锁定了猎物,对南霸天毫不犹豫地展开了攻击。
她脚尖轻点地面,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疾射而出,手中游龙剑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冰冷的弧线,发出尖锐的呼啸。
羽青玄施展出“长虹贯日”,剑身裹挟着强大的内力,恰似一道璀璨长虹,直直刺向南霸天咽喉。
南霸天惊恐万分,只能本能地抬起左臂抵挡。“铛”的一声巨响,犹如洪钟鸣响,游龙剑重重地砍在南霸天左臂上。强大的冲击力震得南霸天手臂发麻,骨头好似都要断裂,手臂上瞬间皮开肉绽,鲜血喷涌而出。
羽青玄攻势不停,紧接着施展出第二招“疾风骤雨”。她身形如电,围绕着南霸天快速旋转,手中剑化作无数道剑影,密如雨丝,从四面八方朝南霸天攻去。
南霸天在这狂风暴雨般的剑招下,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只能用手臂护住要害,身上却还是被剑影划伤多处,伤口纵横交错,鲜血染红了他身下的地面。
短短一瞬,羽青玄已然攻出两招。此时的南霸天,浑身浴血,气息奄奄,瘫倒在地上,只剩本能的恐惧。
羽青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口中低喝:“受死吧!”施展出必杀的第三招“龙啸苍穹”。只见他高高跃起,手中游龙剑汇聚全身内力,剑身光芒大盛,仿佛一条觉醒的巨龙,携着毁天灭地之势,朝着南霸天头顶狠狠劈下。南霸天想要躲避,却已无力回天,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致命的一剑落下。
“噗”的一声,游龙剑毫无阻碍地贯穿南霸天身躯,将他整个人钉在了地上。南霸天瞪大了双眼,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与恐惧,随后气息全无,一命呜呼。
在羽青玄秒杀南霸天的同时,条子组暗卫们也展现出了惊人的战斗力。他们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犹如一群训练有素的猛兽,在山贼群中横冲直撞。暗卫们身形矫健,出手狠辣,每一招每一式都精准地击中山贼要害。刀光剑影闪烁间,山贼们纷纷惨叫着倒下。有的被一剑封喉,有的被利刃刺穿胸膛,不过片刻,剩余的山贼便在条子组暗卫的猛烈攻击下,全军覆没,整个山寨大厅内,只剩下一片血腥狼藉。
安若伊望着眼前满是血腥的狼藉场面,江郎中的尸体横陈在冰冷地面,那一身素袍被鲜血浸透,格外刺眼。她只觉一阵气血翻涌,喉咙发紧,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站立不稳。
燕景霆一直留意着安若伊的状态,见她面色惨白如纸,身子摇摇欲坠,眼神中满是心疼与焦急,赶忙伸出有力的臂膀,稳稳扶住她,轻声说道:“若伊,我们先离开这,你身体要紧。”声音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试图安抚安若伊此刻濒临崩溃的情绪。
安若伊紧咬下唇,强忍着内心的悲痛与不适,颤抖着用手指向江郎中的尸体。她的嘴唇抖动,却因太过伤心,半晌说不出一个字。但燕景霆与她心意相通,瞬间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燕景霆微微颔首,目光中透着敬重与感激,对着身旁的一条沉声道:“一条,你把这位老伯的尸首妥善收殓,寻一处风水好的地方厚葬了。之后,再仔细去打听下他的家人,若是能找到,多留些钱财给他们,让他们往后的日子能安稳度日。”话语间,满是对恩人的缅怀与抚恤之意。
一条神色凝重,单膝跪地,抱拳应道:“是,陛下!”说罢,便迅速招来几个暗卫,小心翼翼地将江郎中的尸体抬起,准备去处理后事。
燕景霆再次将目光投向安若伊,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花,柔声道:“走吧,我们回家。”安若伊倚在燕景霆怀中,脚步虚浮地往外走去,每一步都似带着无尽的哀伤与疲惫。山寨外,夜色深沉,迎接他们的只有一阵清风。
这清风吹散了那股血腥之气,却吹不散江郎中的救命之恩。
当安若伊被成功救出,踏上回京之路时,远在回京途中的镇北将军安旭禾收到了探子送回来的消息。
为首的探子一脸风尘仆仆,神色凝重,见到安旭禾后,立刻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声音洪亮却又带着几分沉痛地汇报:“安将军,节哀!夫人已然不在人世了。并且,我们探明三小姐前些日子被封为惠妃,可目前下落不明。我们多方打探,依旧毫无头绪。”
安旭禾听到这个消息,犹如遭受晴天霹雳,身子猛地一晃,差点从马上摔落。他死死地握住缰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双眼瞬间布满血丝,眼眶微微泛红。“柳氏……若伊……”他喃喃自语,声音里满是悲痛与难以置信。
身旁的廖军师见状,心中一紧,连忙伸手扶住安旭禾,轻声安慰道:“将军,节哀顺变。咱们先冷静下来,想想应对之策。”廖军师的声音低沉而平稳,试图安抚安旭禾此刻濒临崩溃的情绪。
安旭禾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内心如潮水般汹涌的悲痛,缓缓开口:“可曾探听到是何人所为?太后与皇上如今又是何种态度?”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又努力保持着镇定。
探子微微低头,回答道:“回将军,关于夫人之死,目前尚不清楚凶手是谁。宫中行事极为隐秘,对外封锁消息。至于太后和皇上,并没有提及过此事。”
安旭禾闻言,脸色愈发阴沉,他抬头望向京城的方向,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疑惑。“太后……皇上……你们究竟在搞什么名堂?为何要对我安氏一家赶尽杀绝?”他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查明真相,为夫人讨回公道,找回女儿。
廖军师伸手轻抚着自己的山羊胡子,神色凝重,目光中透着冷静与思索。“将军,”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清晰,“目前情形与之前那信件所言如出一辙。夫人遇害,小姐失踪,宫中又行事诡秘,这般种种,不得不防啊。依我看,咱们是不是……”话到嘴边,他顿了顿,抬眼望向安旭禾,眼神里既有担忧,又含着几分试探,言外之意是否要退回漠北。
安旭禾不等廖军师把话说完,心中已然有了决断。他目光如炬,扫视一圈周围严阵以待的士兵,猛地一挥手,高声下令:“来人!即刻挑选两人,骑上最快的马,火速赶回漠北大营报信。告诉大营的将士们,全军立刻整备,兵器擦亮,粮草备齐,马匹喂饱,一切听候本将军的将令,随时准备开拔!”他的声音坚定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在空旷的野外回荡。
被点到的士兵迅速行动起来,眼神中透着坚毅,纷纷跑去挑选马匹、收拾行装。不一会儿,两人整齐地站在安旭禾面前,等待最后的指令。
“记住,”安旭禾走到这两人面前,目光扫过他们,“务必将消息安全送达,一路上不得有丝毫懈怠。”
“是!将军!”两人齐声应道,声音响彻云霄。随后,他们翻身上马,一扬马鞭,骏马嘶鸣,朝着漠北方向疾驰而去,转眼间便消失在远方的尘土之中。
廖军师看着这一幕,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心中明白,如今局势危急,朝廷内部暗流涌动,安将军一家深陷漩涡中心。这京城之行,是福是祸,实在难以预料。可事已至此,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走一步看一步了。他微微摇头,心中默默祈祷,希望一切能有转机,希望安将军能平安化解这场危机。
随后,安旭禾立刻振臂一挥,高声下令:“传令下去,全军整顿兵马,加速前行!”
一路上,尘土飞扬,马蹄声如雷。士兵们个个精神抖擞,紧跟在安旭禾身后。一路沿官道南下。马蹄声整齐而有节奏,在寂静的官道上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