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兰鼎 菩提宫
随着琯禾公主生辰的日渐临近,整个鲛人族皇室呈现出一派繁忙而有序的景象。
一盏盏精致的宫灯被逐一点亮,流光溢彩,映照着每一位忙碌宫人的脸庞,洋溢着喜庆的氛围。
这不仅仅是大公主的生辰盛宴,更是她步入成年、举行及笄之礼的神圣时刻。
宫廷内外,流言蜚语四起,众人纷纷揣测鲛人王是否会在生辰宴上宣布下届储君的人选。
而琯禾公主,凭借其卓越的品质,早已成为众人心中默认的继承者。相比之下,琯绯公主虽成为了最强王者,却因不受皇室宠爱,即便是日后能成就非凡,也难以抹去那被冷落的二公主身份。
这日,蛟人王正与夙兰烁于宫内,商讨着大公主琯禾生辰礼的诸多细节。
忽闻门外侍卫通报,圣女图国君夙兰灵玉紧急来访,其面容上写满了忧虑与急切。
据悉,自晨曦初现,圣女图溹蓝城中的大批百姓竟莫名生出鱼鳞,且一旦沐浴于阳光下,鱼鳞生长之势便愈发迅猛。
夙兰灵玉此行,正是为求助于蛟人族的白巫医,望其能施展医术,为这些饱受痛苦折磨的民众解除病痛,并探寻此奇异病症的根源所在。
正当两人交谈之时,琯禾公主与琯绯公主携手匆匆而至。
琯禾本意是借此良机拜谒夙兰灵玉,未曾预料会偶遇此番奇异景象。
姐妹俩目光交汇,眼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惊讶与深切关怀。
菩提宫门口,一位身披黑色斗篷的神秘人物静静伫立。在夙兰灵玉的示意下,他缓缓揭开斗篷,展现出一幕令人瞠目的奇景。
男子上半身袒露,肌肤竟泛着七彩珠光,在阳光的沐浴下,隐约可见其上生长着绿色的鳞片,闪烁着奇异而诡异的光芒。
随着他逐渐步入阳光之中,原本光滑无瑕的肌肤迅速被片片鱼鳞所覆盖,他面露扭曲之色,仿佛正承受着难以言喻的剧痛。
“牵机鳞?”白巫医洛凝千猛地瞪大了双眸,难以置信地凝视着此人身上的鳞片,声音中透露着惊愕:
“陛下,这确是风恋蝶所制的牵机鳞?”
她的嗓音微微发颤,显然对这个毒物的名字充满了深深的畏惧。
闻及“风恋蝶”三字,蛟人王的神色霎时变得凝重无比。他轻轻挥手,示意所有下人退下,大殿内顿时只剩下夙兰灵玉、夙兰烁、琯禾和琯绯他们六人。
他面色阴沉如水,眉头紧锁,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心间,一时之间,竟沉默无言。
一旁的琯禾满脸困惑,不解地询问道:“牵机鳞究竟为何物?”
洛凝千深吸一口气,缓缓转向鲛人王,后者向她微微颔首。
于是,她便开始娓娓道来:
“牵机鳞,乃是我师姐风恋蝶精心研制的一款巨毒。它以罕见的天竺葵为主要原料,此花在阳光照耀下会疯狂生长,其汁液毒性猛烈。
再辅以深海鱼群提炼的毒液,两者完美融合,便制成了这令人闻风丧胆的毒药。
一旦中毒,人的肌肤上便会开始生出鱼鳞,随着阳光愈发炽烈,鱼鳞愈发密集,直至遍布全身每一寸肌肤。
最终,中毒者会因无法呼吸而悲惨地窒息而亡!”
此言一出,大殿内的气氛愈发沉重,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这时,夙兰灵玉的眉头紧蹙,眼中闪烁着困惑与不解的光芒,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询问道:
“为何风恋蝶竟对我夙兰族人下手如此狠毒?我们与她之间,历来井水不犯河水,这究竟是为何?!”
她的语气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助与绝望,仿佛整个世界在这一刻都轰然崩塌,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鲛人王的面色凝重如铁,他缓缓启齿,声音中带着一丝深沉与威严:
“恐怕这背后,隐藏着更为错综复杂的缘由,犹如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啊。”
“此言何解?!”夙兰灵玉焦急万分,心如刀绞,仿佛被千斤重石紧紧压住,难以呼吸。
她深知,若不能揭开真相的面纱,便无法向城中的百姓交代,更无法挽救那些因毒而痛苦呻吟的宝贵生命。
她满怀期待地望向一旁的洛凝千,眼中闪烁着渴求的光芒:“你可有解救之法?!”
洛凝千无奈地摇了摇头,她的眼神中同样充满了遗憾与无奈。
这一刻,空气仿佛凝固,时间仿佛停滞,夙兰灵玉的心沉入了谷底,她喃喃自语:
“这可如何是好?难道真要眼睁睁地看着族人遭受如此苦难吗?”
就在这时,一阵阴冷的女声突然在空气中回荡,那声音如同寒风刺骨,令人毛骨悚然。
四下空无一人,唯有一枚传音螺在发出诡异而刺耳的声音:
“想要解药吗?让你的两个女儿来万灵鬼域找我,我便赐予你解药!”
鲛人王闻言,愤怒得几乎要喷出火来,他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充满了无尽的愤怒与不甘:
“风恋蝶,你究竟意欲何为?!”
“哈,父债子偿,天经地义!”传音螺中传来的声音冷酷无情,仿佛没有丝毫人性:
“你自己种下的恶果,这么多年来,我和我儿替你承受了多少?!如今,是时候让你们父女偿还了!”
鲛人王怒不可遏,他猛地一挥衣袖,将传音螺狠狠地摔在地上。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传音螺瞬间化为无数碎片,空中的声音也随之戛然而止,只留下一地破碎的海螺壳,在皎洁的月光下闪烁着凄冷的光芒。
“阿爸,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琯禾一脸茫然,她的眼中满是疑惑与不解。她紧紧盯着鲛人王,等待着他的解答,渴望揭开这层层迷雾。
鲛人王长叹一声,他深知此刻再也无法隐瞒。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沉重与哀伤:
“你还记得沧溟海中有一处被视为禁地的归墟之海吗?”
琯禾与琯绯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她们当然记得归墟之海,那是鲛人一族谈之色变的地方。
老一辈的人常说,那里封印着一头上古神兽,会诱人陷入其中,吞噬人的肉身和魂魄,因此被视为不祥之地,无人敢轻易涉足。
然而,鲛人王却摇了摇头,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仿佛有千言万语难以言尽:
“那里并没有所谓的凶兽,而是生长着一棵名为永夜树的神秘古树。
那棵树平日里干枯不堪,毫无生机,可每千年便会枝繁叶茂一次。
在那一日,树上会长出奇异的蓝色叶子,叶子的脉络如同蓝色的血液在静脉中流淌,而那些汁液,便是被称为血髓的可怕诅咒……”
“阿爸,这诅咒究竟有何可怕之处?!”
琯禾追问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众人的心也随之紧绷起来,屏息凝神地等待着鲛人王的解答。
鲛人王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万年的沧桑与记忆都吸入胸膛。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沧桑与沉重,宛如历史的长河在缓缓流淌:“那要从万年前说起了……”
随着鲛人王的讲述,一段尘封的历史逐渐浮出水面,仿佛一幅古老的画卷在众人眼前缓缓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