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魔怔了。”许安眉头一皱,哑然失笑道。
“龙,这种只在传说中听过的神兽,现实中真的存在吗?”
“都说在天上行云布雨的是龙,可又有谁真的见过?”
明白自己的想法有些天真,许安有些失落,但很快也就释然了。
即便无法修炼太上化气道,但从这卷轴中,他了解到了一个崭新的世界。
他可以阅遍可去的藏书楼,去找前朝古书,去找关于修仙的传说;还可以多方去寻找寻常的修行办法。
但这都有个前提。
许安有些顾虑,从桌上倒了一杯茶,边喝边思索。
“这本书所记载的,确定不是杜撰的?修仙者真的存在吗?”
“就算存在,又去哪里可以寻找到?人真的有可能长生不死,与天地同寿吗?”
冷静下来后,一连串的疑问从脑海里冒出。
许安再一次陷入了茫然,但强烈的不甘心让他再次将目光投向了手中的卷轴,不肯放过每一处细节。
许安看得入迷,一晃便已过了一夜。
翌日清晨,天刚大白。
许安便托同窗帮忙,向国子监告了病假。
自己则开始潜心研习此道。
白天,许安就去逛临安大大小小的书阁,打听是否有前朝古书,又认真细致搜集与修仙相关的文章书籍,就连有关龙的轶本故事都不放过。
晚上,就钻研卷轴,练习不需要其他功法配合的内容。
经过几日探寻研究后,许安实实在在发现,“引真龙之灵入识海”这一条,真真算得上是极高的门槛了。
是夜。
许安坐在桌边,按了按自己有些发胀的太阳穴。
这几日他钻研这卷轴的专注度比求取功名时还大。
虽然在修仙这条路,许安仍然是窗户上走人——门外汉。
不过也有收获,他用心练习了太上化气道第一重境界“镇龙”的要诀——缚龙印。
卷轴的羊皮纸上,缚龙印的图案细节清晰,栩栩如生,粗看上去是一个三角形的符印。
细看去,三角形符印表面上还有无数细密的纹路,相互缠绕。
交织在一起的纹路,像是一个个神秘不凡的符号,又像是上古的某种文字,蕴藏着某种内涵。
按照卷轴中所述,一旦引真龙之灵进入识海,便可用识海中幻的缚龙印将其镇压。
但必须要清晰地在脑海中还原出缚龙印的每一处细节,不可有丝毫差错。
且不论真龙有多大修为,缚龙印一现,真龙之灵都会顷刻败下阵来,毫无抵抗之力。
许安不清楚真龙的修为如何,但想来能行云布雨,周游太墟,能具备此等神通的灵兽,修为自当不会低了。
因此这几日都在反反复复练习,从最初不知识海为何,手绘熟悉,从手绘再到想象。
直至找到了自己神识所在之玄关处,牢牢刻入自己识海之中。
每一次练习时,许安都会不断比对,细心核对每一处细节,确保自己识海中具现出的缚龙印和卷轴中记载得完全一致。
作为一名能够进入国子监的读书人,体力不敢说行,但记忆力、专注度和耐心绝对是顶尖的。
虽然自觉“引龙灵”已是不可能之事,但并不影响许安练好缚龙印。
“不过,探寻修仙者也要从长计议,谁知有没有呢。”
许安微微一叹,却也怀揣着几分期冀地想到:“如果修仙者真的存在,我就不信他们能做到不去干预世俗,所以只要留心,必能察觉到线索……”
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
而深谙天地自然之造化、掌握着莫大威能的修仙者,明明一抬手就能轻易动摇世俗权势地位,却从不干预世俗社会,只是一味躲到荒芜之地里独自苦修,这可能吗?
“修仙者寿命悠远,且可以改容换貌隐藏形迹,也许世俗中就混杂有真正的修仙者,只是我一个肉眼凡胎,认不出来罢了。”
“凡存在,必留有痕迹,留心观察,就一定可以找到真正的修仙者。”
许安握紧了双拳,心中再次燃起了希望的火苗。
……
大盛王朝建朝距今已五百余年,如今新帝登基,定年号“永昌”。
永昌二年,新帝广开言路,加开恩科,从举国六十四州行省征辟人才,擢拔人才到国子监,从中择优作为待诏官吏。
许安,便是此次恩科中受惠之人。
许安先是在乾州道下辖的久安府乡试中拔得一甲头筹。
后又受学政举荐,从乾州道这等偏远地区一路来京,无疑是顺风顺水,有大好的前程在等待着他。
按道理,许安应珍惜当下,更加勤勉于学才是。
可现在,身在学堂里,许安满脑子却是在琢磨修仙长生。
“缚龙印的练习我现在是越发纯熟了,基本下意识就可以在识海中具现出来了。”
许安闭目凝神,识海中,一个被神秘符文环绕的三角符印就出现了。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当这个符印出现的刹那,许安觉得自己整个人变得异常空灵,沉静如铅。
同时会有一股远古强盛的威压扩散,横扫自己的意识空间。
借助缚龙印的这扩散开来的威压,许安觉得自己的每一个念头都遁无可遁,念念分明。
清晰呈现,连一些自己过去从未察觉到的潜层意识清晰呈现。
仿佛在这一刻,自己真正成为了这片神识海洋的主宰。
“尔等自当谨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生民苦哉,尔等切不可坐堂空论学问,须身入坊间,体察民情,苦思救民之道.....”
夫子厚重的嗓音娓娓道来,话语在学堂上空飘荡,仿佛有种直击心灵的魔力,让在场的学子都不由得深思起来,但紧接着下一秒...
“许正怀,你对我方才所讲,可有何深见?”
夫子看向了台下的许安,轻声问道。
半晌沉默,见许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走神没有回应,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正怀,正怀!先生喊你回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