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方一回府,李冰姝便如一只急切的燕儿,轻盈地拉住清洛与清悦的手,径直往那的北苑而去。此刻的北苑,静谧中透着几分悠然,正适合她们潜心琢磨那首《春江花月夜》的曲谱。
一到北苑,李冰姝迫不及待地拿起曲谱,她的眼眸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神色笃定地对着清洛和清悦宣告:“妹妹们,我敢断言,这曲谱与歌词,必是赝品!”
此言恰似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惊起波澜。清洛与清悦的眼中齐齐闪过惊讶之色,清悦不禁微微张大了嘴巴,满脸的难以置信,目光聚焦在李冰姝身上。
清洛更是急忙伸出玉手,从李冰姝手中拿过曲谱,将其置于眼前,目光如炬,逐字逐句、仔仔细细地打量起来。
清悦则秀眉微挑,面露狐疑之色,在一旁急切地追问:“冰姝姐姐,你这般笃定,究竟是何缘由?可别是看错了,误判了好人。”
李冰姝不慌不忙,她轻轻理了理鬓角的发丝,神色从容地解释道:“妹妹们且听我细细说来。你们看这第一段,诗词与曲子皆契合无误,然而,第二段,便是破绽百出。词曲之间无法相互呼应,高音与低音更是格格不入,全然没有浑然天成的和谐之感。实不相瞒,前些时日我有幸去往‘梨园春’,亲耳聆听过这《春江花月夜》,那第二段的唱法,与这曲谱上所记,简直大相径庭。”
清洛反复斟酌,片刻之后,她的秀眉紧紧蹙起,而后斩钉截铁地说道:“此曲谱果然是假!”
李冰姝听闻,眼中瞬间绽放出惊喜与兴奋,她激动得双颊泛起红晕,情不自禁地一把拉住清洛的手,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喜悦:“我就知道我不会看错!清洛妹妹,你果然与我心有灵犀,见解相同。”说着,她将头温柔地靠在清洛的肩上,二人的目光一同落在那错漏百出的曲谱上。
袁清洛一脸庄重严肃,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说道:“此曲错误之处实在太多,诗词仅寥寥两句正确,曲子更是偏离原调,乱了章法。冰姝姐姐,劳烦你差人取来纸笔,我有想法。”
李冰姝闻言,未作丝毫犹豫,立刻转头吩咐身旁的丫鬟:“快去,速速取来纸笔。”
不多时,丫鬟便脚步匆匆地将纸笔呈上。
清洛静静地在桌前落座,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周围的宁静都融入自己的身体。只见她轻轻提起笔,思索片刻后,她的开始认真地书写起来: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 ,
清洛运笔如飞,笔尖在纸上轻快地跳跃。字迹娟秀而刚劲,一笔一划都透着灵动之美,不过片刻,诗词便已跃然纸上。
紧接着,她又马不停蹄地投入到谱写曲子,此时的她,笔下如有神助,灵动的音符如行云流水般从笔尖倾泻而出。一旁的清悦和李冰姝瞧得如痴如醉,她们的眼睛越睁越大,脸上的惊讶之色愈发浓重,连连发出惊叹
就这样,在清洛的妙笔之下,《春江花月夜》宛如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重新焕发出熠熠生机,每一个音符、每一句诗词都仿佛被赋予了鲜活的生命,栩栩如生。最后,她郑重其事地在曲谱上落下张九龄的名字,仿佛为这件艺术瑰宝盖上了一枚权威的印章。
随后,清洛将重新谱写的真正曲谱,轻轻递到李冰姝手中。李冰姝半信半疑地接过,她的眼神中交织着疑惑与期待,忍不住开口问道:“清洛妹妹,你是如何能写出这首《春江花月夜》?”
清洛心中不禁暗自想:这曲子本身我就是从现代的课本里学来的,此时大唐中期张九龄还未出生,而且望江楼的曲子也是出于我手,不过……,
清洛的脸上依旧神色自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婉的笑容,说道:“实不相瞒,姐姐。前些日子我卧病在床,嫂嫂心疼我烦闷孤寂,特意去望江楼寻来这首曲子为我解闷。我觉得这首《春江花月夜》实在特别,很是喜欢,便日夜研习,已然烂熟于心。这样吧,冰姝姐姐,我现场为你弹唱一曲,就当为姐姐即将献上的舞蹈添几分雅趣。”
“好啊!”李冰姝很是兴奋,她的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双手情不自禁地轻轻鼓掌,声音中满是期待地说道,“妹妹自古才艺出众,我很久没有听妹妹弹奏古琴了,早已迫不及待想要聆听了。”
只见清洛款步轻移,优雅地走到古琴旁。缓缓落座,身姿端庄而优雅。她轻轻抬手,素手如葱,在古琴的琴弦上缓缓滑动,那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惊扰了沉睡的琴弦。
起初,琴声轻柔缓慢,宛如山间的微风,轻轻拂过静谧的湖面,泛起层层细腻的涟漪;而后,节奏逐渐加快,时而琴声悠扬婉转,恰似黄莺在枝头欢快地啼鸣,诉说着春日的美好;时而跌宕起伏,仿佛汹涌澎湃的江水,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奏响激昂的乐章。她一边弹奏,一边朱唇轻启,那声音犹如夜莺婉转啼鸣,清脆悦耳,又如山间清泉叮咚流淌,空灵动人: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她的歌声空灵婉约,仿佛一缕轻柔的月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幽静的小径上,又似一阵温润的春风,轻轻拂过人们的心田,将那春江花月的美妙景致,栩栩如生地展现在众人眼前。
李冰姝和清悦只感觉自己的魂魄都仿佛被那美妙的音乐勾了去,她们的眼中满是深深的陶醉之色,身体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一动不动,完全沉浸在这动人的旋律之中,如痴如醉,如影相随,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