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热的太阳功成身退,沉入了地平线,唯独留下余晖将天空染红。
士兵们停止了一天的操练,开始生火做饭。军营之中,炊烟袅袅,透着一股亲切的生活气息。
夏侯嫣警觉的目光盯着顾若璃与夏侯璟,迫切地渴望一个答案。
就连宋廷琛也不自觉地蹙起眉头。
这坐着的二人,一位是当朝皇后,是皇帝深爱着的白月光;一位,是手握五十万大军的摄政王,更是皇帝最信任的亲弟弟。
若这二人真的在一起了,那么,此事儿的牵扯甚广,不仅会影响到顾若璃与夏侯璟这对当事人,还会威胁到长公主殿下与太子殿下。
甚至,颠覆整个红璃国,后果不堪设想。
大帐之中的气氛,陡然变得严肃,落针可闻。
上首,夏侯璟的眸光淡淡地看向了顾若璃脖子处的红印,嘴角细不可查地扬了扬,心中并无被揭穿的心虚,只有对自己胜利果实的欣赏。
心上人顾若璃细皮嫩肉,娇软香艳,吻起来的感觉特别舒爽。
他轻咳一声,故作毫不在意道:“这炎炎夏日,蚊虫也多起来了。皇嫂这红印,明显是蚊虫的杰作。
怎么,嫣儿,你该不会怀疑是本王咬的吧?”
“我……”夏侯嫣不是怀疑,而是几乎肯定。她虽然性格自卑,但却不傻。蚊虫与吻痕,她还是看得出来的。
奈何,她刚要争辩些什么,便见宋廷琛连忙拉住了她,微微摇头示意,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毕竟,事关重大。
而且,他们目前尚在军营中,若是激怒了夏侯璟,怕是生死难料。
“行了。”夏侯璟知道他们不敢深究,也无证据揭发自己,无所畏惧,道:“你们二人回去吧。”
摄政王下了逐客令,夏侯嫣与宋廷琛不再逗留,拱手行礼之后便告辞了。
顾若璃见那二人消失,方才来到了夏侯璟的身旁,小萌拳生气地挥在了对方的胸膛:“你属狗啊!干嘛老是咬我!”
“疼。”夏侯璟不痛不痒地哀鸣一声,求饶道:“行行行,我错了。我下次咬的时候注意点,找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咬——啊疼。”
顾若璃又是一拳打了过去:“油嘴滑舌,没个正经。”
当今皇后与摄政王在大帐调情,却不知,此刻的夏侯嫣与宋廷琛并未走远,听到了这些话……
……
橙色的夕阳之下,奢华的马车驶离了气派威严的军营,缓缓向着京城前进。
马车之中,夏侯嫣卸了蒙在脸上的面纱,眉头紧蹙,还在思考着顾若璃与夏侯璟之间的事儿。
皇后与摄政王,嫂嫂与小叔子。
于情于理,这都是一段不容存在的禁忌之恋。
母后什么时候与皇叔好上的?重生之前,还是重生之后?母后不愿意入宫,是否与此事儿有关?
还有,父皇知道母后与皇叔之间的奸情吗?不,就现在的情况来说,他应该不知道,不然不可能如此淡然。
那么,问题来了。若父皇有一天知道了,会怎么样呢?
母后会怎么样?皇叔会怎么样?她与宸哥哥又会怎么样呢?
恐惧的猜想在脑内闪现,夏侯嫣在害怕之余,忽而响起了顾若璃的一句吩咐。
——“我与你父皇之间的事儿,你们不要插手。”
从母后重生归来的一系列操作来看,她一直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着嫣儿与宸儿,是绝对不可能害他们的。
也许,母后并不喜欢皇叔。也许,她今日一举,是在谋划些什么,是计划中的一环。
也许,她应该听母后,不要插手母后与父皇、皇叔之间的事儿,就当作自己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吧。
毕竟,那都是上一辈的事儿……
“长公主殿下,”然,就在她如此做想的下一秒,便听得马车外,宋廷琛磁性优雅的声音响起:“微臣有话要跟您说,能进来吗?”
糟糕!夏侯嫣的身躯一凛,方才惊觉,宋廷琛何等聪明,俨然也猜到了母后与皇叔之间的关系。
他不会是想以此威胁自己吧?
她连忙轻咳一声,道:“宋廷琛,本宫也正好有事儿跟你说,你进来吧。”
“多谢长公主殿下。”原本骑马跟着的宋廷琛得令,弃马踏入了马车之中,跪地行礼:“微臣参见长公主殿下。”
夏侯嫣已重新戴上了面纱。她悠悠地睨了宋廷琛一眼,却并未让他起身,依旧让他跪着,以此来彰显自己的上位者权威,问:“你要跟本宫说什么?”
宋廷琛当即感受到了夏侯嫣的敌意与疏离,却也毫不在意,依旧温和道:“启禀长公主殿下,您刚刚在大帐中也看到了,皇后娘娘脖子上的红印根本不是蚊虫叮咬所造成的,而是吻——”
“宋廷琛!”这家伙果然要提这事儿!夏侯嫣当即一惊,警告道:“你不要胡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母后与皇叔在一起了?”
“长公主殿下不要激动。”我刚才也没说他们两个在一起了呀。而且,宋廷琛一心扑在夏侯嫣的身上,又岂会将此事儿暴露,自掘坟墓呢。
他有些拿夏侯嫣没辙,道:“长公主殿下放心,微臣进来,便是想跟您保证,今日在大帐中的所见所闻,微臣都已忘记,更不会向任何人说的。”
夏侯嫣的大脑稍稍冷静一下,半信半疑地问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长公主殿下若是不信,微臣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