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芽瞅了瞅男人的大胸肌，又瞅了瞅满脸不可置信的布达。
没错，你的表白对象是这个女装大汉。
［没看出来，这沈欲晓身材这么好的吗？］
［啧啧这大胸，一定天天练吧！］
［校服扣子哪有这么容易崩开，我怀疑他就是想勾引我芽芽宝贝。］
布达面无表情将怀中的情书拿出来，当着沈欲晓的面撕了个粉碎。
“一定是搞错了，我怎么会喜欢这个变态，芽芽你听我解释。”
布达一脸心痛地转身，想去拉女孩儿的手。
这时教室中的学生们开始动了起来，他们纷纷转过头盯着布达，哈哈大笑起来。
“就凭你配喜欢沈校花，简直是痴人说梦。”
“就是，也不看看你自己长什么样子。”
“像个白斩鸡一样，真是哪来的脸。”
“我要是你，我早就跳楼去了。”
嘶啦一声，众人的嘲笑声戛然而止。
他们愣愣地看着赤裸的少年。
“我觉得我身材还挺不错的，长得也还行。”布达直接上前给枝芽展示了一波他的身体。
长尾高高翘起，根本没有被其他人的话影响到。
［哈哈哈，拜托他们居然说魅魔长得不好看。］
［说实话，确实没我好看。］
［我怎么没想到呢，等会儿见到芽芽，我也要这样。］
等了许久，鬼怪们迟迟没有动静，枝芽抬头一看。
趴在天花板上的跳楼鬼正哭得梨花带雨。
？不是，你感动个什么劲啊。
随后@，枝芽脑中传来跳楼鬼的凄凄切切的声音，“呜呜呜，他太坚强了，面对其他人的刁难一点儿都不内耗，简直是我的偶像。”
神经，枝芽暗骂了一句。
下一秒，教室门被打开，跳楼鬼哭唧唧站在门口，朝着布达挥手。
“神经！”这个人工智障。
“为什么我还穿着这件衣服。”沈欲晓一脸黑线，看见枝芽望过来，不自在地扯着身上的短裙。
外面的天已经大亮，教学楼外吵吵嚷嚷的，似乎有很多人正围在下面。
“我靠靠靠，我真的进来了。”
一个黑毛男魅魔尾巴甩得飞起，在身后都快摇成螺旋桨了。
“哈哈哈，魔神助我，芽芽我来了！”
z此时布达的直播弹幕上也在疯狂刷屏，不断询问他们的位置。
枝芽此时还不知道，为魅魔们准备的恐怖游戏，下一刻就会变成她的大逃亡。
“门开了，我们可以出去…”布达刚要询问枝芽的意见，就见女孩儿被一股力量拉走。
“救我！”
女孩儿朝着他伸手，布达也连忙想要将人抓住，可那东西的速度太快，他只能追在后面。
一道身影从后面超过了布达，他定睛一看。
沈欲晓穿着超短裙正在狂奔。
“等会儿就死在他们面前，然后怪他们不救我，装鬼吓他们。”枝芽悠闲地说道。
【或许你可以看看楼下。】327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
“楼下？有什么？”枝芽抽空朝下面看了一眼，就看到乌压压的人头。
淦！这些人从哪里冒出来的。
“看！芽芽在那里！”
有人大喊了一声，魅魔们齐刷刷地朝着枝芽的方向看去。
枝芽看着追来的人群，脑中突然冒出了个绝妙的想法。
一道身影呈抛物线从四楼掉了下来。
沈欲晓想将人抓住，但每次总是慢了一步。
人影在空中飘飘荡荡，这时他们才看见女孩儿的脖颈上拴着一根麻绳。
而上面的人早就没了呼吸。
————————
经过了几次游戏，枝芽也明白，这里的人对她似乎有种莫名的好感。
“魅魔？”
【是的宿主，他们是由人类而产生的，因此是绝对地喜爱人类。】
枝芽摸着下巴，开始思考327的话。
【宿主，恐惧值快满了。】
沈欲晓已经强制脱离游戏好几天了，但一闭眼脑子还是女孩儿挂在楼台上的画面。
他揉了揉太阳穴，准备去厕所洗把脸。
撩起蓝色的衬衫衣袖，沈欲晓发现自己的左手手腕处出现的一片红斑。
看起来像是被什么虫子咬了。
他用手指摸了摸，不痒，只是摸起来有凸起的疙瘩。
他也没太在意，只用凉水冲了冲。
自从枝芽在学校里死亡后，她就很久都没有出现了。
大家都在猜测，女孩儿是不是真的就死在了那个游戏中。
想到这里，沈欲晓突然觉得自己头又开始痛起来。
虽然游戏中发生的一切，对玩家的现实生活并没有影响，但是他的感觉是真的。
怀中的触觉也是那么真实。
手腕开始痒起来，沈欲晓挠了挠，发现那片红斑有往外蔓延的趋势。
可是现在他根本没有心思去管它。
只是到了晚上，手腕处越来越痒。
他掀开衣袖一看，一张肉脸长在了他的胳膊上。
…
“你这个是心理作用，实际上你手臂上什么都没有。”
医生扶了扶眼镜，看着面前的男人。
男人的触上那片地方，他能明显感受到手臂上的凸起，着张脸在不停生长，甚至都开始有了五官，但似乎只有他能看见。
心理作用吗？
沈欲晓突然想到，当时在游戏中的场景，这里似乎在游戏中被虫子咬了。
或许枝芽并没有死。
他再次来到游戏中，走进归魂村的村口。
这里的房屋已经完全破败，像是经历了好几百年的风吹雨打，完全看不出有人生活的痕迹。
村长家的门口站着一个人影，那人背对着他，但沈欲晓还是能一眼看出，这就是枝芽。
他鬼使神差地打开了直播。
镜头中的女孩儿慢慢转过头，就在即将露出脸的那一刻消失。
“枝芽！”
沈欲晓连忙追过去，眼前的场景突然发生转变。
之前枝芽出现的各个游戏世界的场景开始重叠交叉，形成一副光怪陆离的景象。
脚边有奔跑的奇怪兔子，纸扎的人形生物偷偷躲在树林里看着他，吊死鬼甩着舌头正朝着他笑…
［每天都守着直播，终于让我等到了。］
［沈欲晓是发现了什么吗？他找到芽芽了？］
［奇怪，他手上是什么东西。］
男人的手上似乎有东西在蠕动，众人仔细看去，才惊觉男人的手臂上居然长出了一张人脸。
［这不是归魂村里那喜婆的脸吗？］
［啊，还真是。］
这时，沈欲晓突然听到周围传来嘶哑的女音。
沈欲晓低头一看，竟是手上的人脸开口说话了。
她似乎在指引自己往前。
空间的尽头，众人终于看见了女孩儿的身影。
她如当初一样穿着粉色礼裙，抱着一只兔子站在那儿看着他们笑。
［研究院出消息了！他们说芽芽极大可能就是人类的灵魂！］
［啊，可是人类不是很早就灭绝了吗？］
［所以说这个世界，只有芽芽一个人，那她该多孤独啊。］
［而且一直被困在游戏里，十年，百年。］
［刚刚看到一个博主分析得好像有道理，芽芽或许因为被关得太久，内心扭曲，而游戏中的场景就是她内心的投射，她希望用这样的方式疏解，其实她的内心很痛苦。］
内心很痛苦的枝芽：怎么样327，我这造型是不是绝美。
【包的宿主。】
“你靠谱吗？这样真的有用？”枝芽看面前呆愣的男人有些怀疑。
【包的。】
“你可以带我走吗？”
沈欲晓几乎不敢抬头看她的眼睛，因为他也无能为力。
对于他们来说，这里只是虚拟的世界，而枝芽也只是虚拟世界的产物。
沈欲晓的沉默似乎给了女孩儿答案。
他以为对方会生气，会失望，但最后只听见了对方软软的声音。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吓你们的。”
说着说着，女孩儿的身体开始腐烂，身上的衣裙逐渐变得破旧。
她是被困在时光里的古董，虽然外表光鲜，但内里早已经被腐蚀。
弹幕里没人再说话。
但不断飙升的恐惧值告诉枝芽，她赌对了。
【恭喜宿主，任务完成。】
她就像一块已经破碎了的宝石，虽然仍旧闪亮，但已经没办法再重新拼凑。
沈欲晓想抱抱她。
但此刻他的呼吸一窒，女孩儿的身体居然在变淡。
“我好像快消失了。”
“嘻嘻，吓到你们了吗？”
小小的屏幕中，最后的画面是她的笑脸。
她就像阳光下的泡沫，转瞬即逝，仿佛从未出现过。
————————————
【小剧场——邪恶的贞子】
最近所有魅魔的论坛里突然出现一首没有歌名的歌。
没错，歌名那一栏显示是空白。
因此有不少好奇的魅魔将这首无名歌下载下来，准备听听到底是什么。
但奇怪的是，这首歌里面也是空白的，没有任何旋律。
［主播，你放一下这首歌。］
布达瞟了一眼屏幕，不耐烦地揉了揉头顶的卷毛。
“我是游戏直播，又不是音乐直播，不放。”
［听说这首歌很特别，其他人都放出来都听不到声音，主播你这么厉害，你试试呗。］
看到这条弹幕，布达突然升起一丝好奇。
没有声音的音乐？
［楼上说的这首歌我也下载过，只是某个魅魔的恶作剧罢了，里面什么都没有。］
［是啊，名字和内容都是空的，主播别浪费时间了。］
看到滚动的弹幕，布达反而更感兴趣了。
不让他听，那他高低得试试。
为了不影响游戏直播，他直接用另一个光脑下载了网友说的音乐。
将音乐点开后，他就坐回了椅子上。
［看吧，我就说什么都没有，就是一个恶作剧而已。］
［害，我还以为会有例外呢。］
布达摊了摊手，果然是浪费时间。
“啧，后勤你跑前面来干什么，送经验吗？”
“上啊，对方还没发育好，这时候不打团等菜呢？”
画面中是卷毛少年愤怒的脸。
［哈哈哈，就喜欢看主播破防骂人的样子。］
［太有节目了，没想到主播角小小的，脾气还挺大的。］
［咦～主播身后是什么？］
这时一条不起眼的弹幕冒了出来，但忙着打团的布达并未注意。
“淦！”
画面显示游戏失败，布达暗骂了一句，垂眼便看见了不断刷新的弹幕。
“身后有东西？”
布达疑惑地回头，被身后黑漆漆的东西吓了一跳。
那是啥玩意儿？
“什么时候出现的？我去看看。”
布达不愧是资深大主播，即使是这个时候，也没忘了直播间内在看热闹的网友。
他将在直播的光脑一并拿了过来，把镜头对准了这个突然出现在他房间内的东西。
［看起来像个洞。］
［不对，像一个大坑。］
［洞和坑不都一样吗？话说里面怎么这么黑。］
布达用照明灯往里面探了探，光线一过去，就立马被那黑漆漆的洞口吞噬。
“喂？有魔吗？”
布达尝试着朝里面喊了几声，都没得到回应。
［嗨呀主播，这是你光脑投出来的虚影。］
［哈哈哈，笑死我了，主播被个投影吓成这样。］
看见弹幕的提醒，布达这才发现，原来面前的大洞只是一个投影。
这肯定是谁的恶作剧，说不定又是秦时在整他。
“嘿，这个死瘸子。”
布达气势汹汹地就要给秦时打电话，就在他转过身的那一秒，洞里突然有一团白色的东西闪过。
［主播，主播，好像有点儿不对劲。］
［主播你快回头！］
［主播，那洞里有什么东西。］
“喂，秦时，是不是你在作弄我，不是？如果是的话，你就是我女儿！”
布达背过身去，并没有看到后面的场景，但直播间的网友们看得清清楚楚。
漆黑的井洞里突然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扒拉在井口边。
［啊啊啊，这是什么玩意儿！］
［里面钻出来了一只魔！］
［这魔怎么这么白，像是几百年没晒太阳了一样。］
［这样可是会得骨质疏松的。］
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探了出来。
而后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出现在网友们的视线中。
眼睛的主人四处看了一圈，似乎在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最后将视线定格在了打电话的魅魔身上。
布达的尾巴烦躁得一甩一甩的，他讨厌别人欺骗他，即使是自己的好朋友也不行。
“好，那我就相信你一次。”
而那双圆溜溜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布达的尾巴，尾巴甩向左，她就往左边看，尾巴甩向右，她就往右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