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心相当重的无邪两只狗狗眼和亮着的灯泡似的,勉强按捺住自己想开口欲望,胳膊肘杵了杵王胖子。
王胖子笑得见牙不见眼
“妹子你可别吊大急胃口了,我王胖子一辈子也就是个初中没毕业水平,就爱听你们文化人讲东西,你说是不是天真?”
无邪立马点头,附和道
“对啊,到底是什么能让你记到现在。”
尤其是在张一念明显不感兴趣上课的前提下还能记到现在的。
张一念表情十分精彩,夹杂着几分庆幸和其余无邪看不懂的内容,他心脏砰砰直跳,前二十五年平淡如水的生活压抑住他根植在骨子中的冒险彻底激发出来。
无邪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张一念,他在等,等再次被抛出的谜题,等穷尽心血才能从缝隙中窥得一星半点全貌的知识,等着又一个无解但最终还是会引导他走向某个地方的方向。
很抱歉。
期待全盘落空。
“期末考试最后一道选择题,出题人也就是我们代课老师出了一道相当有意义的题,大概内容是说汪藏海最有可能的埋骨处在哪里。”
相当有眼色的王胖子立马开始捧场,其余人默默解决碗里的饭,耳朵全部竖起来。
“哈哈哈,妹子你要是当年遇到现在的哥,这题指不定就能对。”
张一念耸耸肩,退烧药已经发挥作用,她感觉到衣服内有微微的湿润,晕眩的脑袋也清明不少,也有了开玩笑的心思
“印象深刻的原因嘛,因为老师把这道题错误的人全部挂科了,我本来以为我也会在挂科名单上,哈哈哈,当时在底下嘀咕老师被抓住还让我比别人多写了两万字关于汪藏海的论文。”
营地内其他人要么是从小到大的学霸比如无邪张启灵还有阿柠,要么是学历堪忧的王胖子潘子等人,对被老师惩罚的校园趣事离得很近,面上都随着她的讲述露出几分笑意。
故事听得极其认真的张海楼笑着凑过来,俊秀温柔的容貌很难让人没有好感
“我倒是比较好奇一念说了什么被罚了两万字,还有那个选择题,超级好奇的,讲讲嘛。”
说完还俏皮地冲着张一念眨眨眼,看似简单的催促,实则把相当心细地把所有张一念话语中的漏洞全部找出。
张海盐的话倒是点醒张一念,略带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脸,一本正经道
“哎呀,其实说出来也很简单,就是当时我逃了一节课恰好老师点名,后来几节课没敢逃,结果老师一直讲汪藏海一直讲,我尽管不听他讲课也烦的不行。”
好学生无邪表示,啊?居然还能这样吗?都不听还能理直气壮地嫌弃,他上课不听光发呆都觉得有罪恶感。
旁边的王胖子深以为然地点头,可不嘛,要搁他交钱听别人逼叨叨也烦。
“老师上课就跟汪藏海粉丝见面会似的,自己嗨得不行,我就和旁边同学吐槽,要不知道汪藏海是太监,还以为他是汪藏海的孝子贤孙呢这么爱,结果他听力不错,也没跟我计较,给我多加了两万字的课后作业。”
这下队伍中很多人的嘴角真的忍不住上扬,尤其是某些个别人。
当然,在暗处拿着窃听器一字不落听完的某些人情绪调节能力极强,紧握武器下定决心出去后一定要揍一顿。
无邪压住扬起的嘴角好奇道
“对了,一道选择题选错就要挂科,有什么说法吗?”
张一念轻咳一声大致背出记忆中的题目
“请问明朝风水师汪藏海最有可能选择的埋骨之处是?
A紫禁城 b旧金山 c西沙群岛 d金字塔 ”
属实是很难让人忘记。
比如四年后的张一念即使没有特意记过内容也能说出个大概。
在场但凡是清楚汪藏海墓内情的脸色都有些僵硬,连最擅长插科打诨的王胖子一反常态地沉默了好一会才岔开话题。
有情商超高又圆滑的王胖子在,氛围很快变得其乐融融。
只有还稚嫩藏不住事的无邪面上露了一丝痕迹,也被王胖子打趣着掩饰过去,张一念身处其中,怪异排挤的氛围自始至终如影随行,她并没有在意前后的变化。
她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只是暂时碰到,出去后天高海阔自有别样人生。
胡老四沉默着吃完压缩饼干,利索地开始帮着潘子分配队伍人员的物资,除了张一念和张默的,一个是弱鸡队医,另一个不是队伍人员。
众人很快再次踏上旅程。
背包侧面的紫竹笛一路颠簸下还能保持完整无损不得不说是个奇迹,不自觉抚上竹笛张一念开始思维发散,系统出品质量果然很好。
0527乖乖待在背包中没有和之前一样到处勾搭张家人。
原始雨林中中怪石嶙峋绿藤环绕,过于密集的树木沉沉地盖在每个人头上一天下来几乎看不到多少阳光,雨林标志物的阔叶冠几步就有一个,依附于它而成的小昆虫时不时就在暗中给众人来个偷袭。
只有打开灯后几乎可以算得上虫灾的情况才会略微好转。
在这种情况下对心理素质要求极高,一行人排成一行走在雨林中,负责开路的张启灵手上的黑刀几乎没有停息的时候,刀砍在树枝上带起的咔嚓声经过暗处吞噬几乎传不出声音。
仅能看见前面人的背影和手电筒发出几乎照不到多少的光,两旁都是黑暗,经历过恐怖尸鳖虫的张一念下意识紧绷起来,仿佛暗中随时会跳出择人而噬的怪兽。
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有自己混乱且剧烈的心跳声相陪,同一情况下一成不变地走路让张一念莫名其妙感觉似乎队伍中只有自己一个活人的感觉。
怪诞,惊悚,手电筒触及不到的黑暗在她眼中开始扭曲变形,黑暗中的触角逐渐开始猖狂,在看不见的地方蠢蠢欲动,想要将猎物捕入其中。
过于旺盛的创造力和高度敏感此刻成为累赘。
绝境逼出了她骨子里的才华。
无数的灵感纷涌而至。
这些再一次加深了她精神上的负担,雪花似的情节和深入骨髓的恐惧具象化了无数此前提笔死亡游戏没有想到的部分,不知从何处来的想法扎根在她的脑海中。
原来被吓疯这么简单。
周身的黑暗攀上她的眼角膜,手指紧紧攥在手心已经渗出血的张一念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喃喃道
“你们这是在草菅人命。”
雨林遮住了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