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行。
刚来出个外勤能怎样?
看在三倍工资外加工作氛围不错的份上张一念还是收拾东西去了西沙群岛那边。
工作不到一月的张一念收拾行囊赶到机场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她似乎不太认识同事。
摘下口罩千姿百态,明明戴着口罩还挺帅怎么摘下口罩就这么一言难尽呢。
实在是不忍直视,她甚至都有点想让他们把口罩戴上,张海客相当热情挥手示意
“一念这边。”
说着小跑一段路接过张一念手中的行李箱积极道
“我们这次去的时间不巧,正好赶上没人敢出海捕捞的时间点,估计要等一段时间,一念你有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张海客心里门清张一念的家庭状况,孤儿,朋友少,甚至还不爱接打电话,只要拿到她手机伪装她报平安连易容锁骨的功夫都省了。
面对张海客充斥着担忧的表情,张一念摇头,无所谓道
“家里没什么事也给朋友打过招呼,出差一个月在预想之中。”
潜台词也很明确,一个月之内没毛病她接受,一个月之后不行,张海客自然听得明白。
飞机基本上都被这群人包场,张一念坐在普通舱看着周围表情动作基本上没差的一行人,心底有种诡异的违和感。
明明普普通通的人,举手投足间总带着股不同寻常的感觉。
察觉到异样后,张一念开始下意识观察到他们的动作,凭着本能敏锐发现他们走路姿势坐姿都是明显经过训练的痕迹。
可是伪装也没逃过她的眼睛。
张一念撑着下巴扫视着其余人,不少张家人都注意到她的动作,自顾自沉浸在自己伪装人设中自顾不暇。
至于暴露,开玩笑,这么多人凭什么是他暴露的?
张海客从卫生间回来后落座在张一念身旁,从包里翻出两个眼罩,将其中一个递给张一念
“机程十来个小时,睡一觉很快就能到。”
接过张海客手中眼罩,张一念低声道谢,眼角余光还是不自觉落到他食指处的伤口,微微蹙眉。
在飞机上的睡眠质量颇高,至少除了在吃饭的时候被张海客叫醒,其余时间都是在休息,在张一念印象当中几乎是没用多长时间就到南洋西沙。
下飞机后浓重粘腻的腥湿气味扑面而来,太阳照射在张一念身上,浑身上下就像被看不见的舌头舔了一口然后口水被晒干又舔。
张一念抬手遮住大太阳,环顾四周几乎没人有不适的表情,相反不少人的表情还相当享受,默默将不对劲的人记在心底。
相当照顾她的张海客已经取出她的行李箱,一手推着一个过来,白t恤运动裤,相当阳光运动的造型衬得本来就年轻的脸跟刚出社会的大学生没什么区别,笑容温煦
“西沙这边天气就这样,很多人初来乍到都不喜欢,我们这群人天南海北到处跑,对海上天气适应度比你高不少。”
语气轻慢,解释地漏洞百出,只是用带着威胁性的眼光扫视了其他明显已经不装的海外张家人,将手头行李箱递给张一念
“累了一路,去酒店休息会儿。”
休息了一路精神状态好到能揍死这群人的张一念冷笑,翻了个白眼戴上墨镜直接拎着行李箱走人,背对着张海客挥了挥手
“我自己找了个酒店,有什么事短信找我。”
艺高人胆大她怕个锤子,只要不拿枪她还不信这群人能翻天,掏出手机找到王继业的名字打出去
“是我。”
对面王继业靠在椅背上把玩着手里的瓷器,电话接通放在面前桌子上,应声道
“一念啊,你在宁赛生物怎么样?我这边查出来不少事,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跟咱没关系。”
找个家街边糖水铺掏钱指了指想吃的东西,张一念坐在小板凳上有些憋屈地蜷着腿,没好气道
“有话快说,我在西沙出差,现在街边小吃摊跟你聊天,要是没找出点有用的东西,等我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找你算账。”
话筒中王继业欠欠的声音传过来
“那你现在没机会啦。”
张一念深吸一口气,微笑开口
“你确定?”
王继业轻咳一声开始转移话题,他可不要太了解这女人,半道上坐飞机回来给他揍一顿也不是不可能
“不和你开玩笑了,宁赛生物确实有国外背景,老板裘德考八十来岁身价不菲,资产九位数以上,年轻的时候在国内倒腾古董赚下第一桶金,后来踩中风口一发不可收拾,他国外也有生物公司,国内有生物公司产业正常。”
话音刚落,张一念凉凉道
“不正常。”
“什么?”
“我说裘德考在国内发展生物公司不正常,众所周知,商人逐利,生物公司就是个要你金子供养的东西,国外生物可比目前国内高端不止一个档次,老年富人研究生物你也能想到什么原因,你觉得合理吗?”
本来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王继业瞬间觉出不对劲,皱眉道
“也是,这圈外国佬不起早,我还寻思天上掉馅饼等着捡,感情指不定有毒呢,你尽快回来,我这边准备好渠道已经打通,等我捞几笔,撕破脸也不亏。”
王继业不愧是生意人,这边还跟张一念聊着天,一手已经摁上座机电话宣布开会,张一念挂断电话。
实际上对于王继业的满效率故意拖拉她也能理解,毕竟外贸这么大一块肥肉搁谁都想咬一口,明知山有虎也得赌一把。
不需要长久合作,她们相互配合打个时间差的事说不定就能完美脱身,原本彼此心里有杆秤,可张一念这通电话一打就差明着说不干,听话听音相信这位老同学有自个的判断。
挂断电话后半分钟的功夫糖水已经端上来,低头用勺子舀起入口清甜丝滑,水果香恰到好处地融入冰糖水中,
第二口还没入嘴,头顶就有人的身影挡住光,倒是比别处多了几分阴凉,张一念面不改色将糖水继续送入口中,不紧不慢从兜里掏出卫生纸擦手后才抬眸,笑意不达眼底
“也来喝糖水。”
张海客自顾自坐下,说得一口流利粤语
“阿婆也来一份糖水,和这位阿姊一样。”
没听明白大半,但隐约懂姊妹的意思,张一念默默在心底再次翻白眼,谁跟你是姊妹。
糖水很快又上一份。
张海客拿起勺子很快干了个底朝天,期间两人一句话都没说。
直到结束
“明天去西沙附近考察地理位置,早上九点来福酒店集合,你……”
说到一半就被张一念打断,她微笑着开口
“张哥,大概率明天去不了了,毕竟,已经打算辞职。”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其他,张一念觉得四周万籁俱寂,嘈杂纷扰的环境似乎一瞬间抽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