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容朝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扫视众人,沉声道:“既然使者无功而返,那便由我亲自上山。我就不信,时镜他能真的对百姓生死全然不顾。”
楚云筝面露担忧之色,连忙劝阻,“朝朝,这太危险了,万一那土匪不讲规矩,你岂不是羊入虎口?”
楚容朝轻轻摇头,脸上浮现出不容置疑的神情,“如今事态紧急,我们已没有太多时间周旋。我此去,一来表明我们的诚意,二来也是为了两国百姓争取一线生机。哥哥,不用担心我,我会小心的。”
令梧也站出来说道:“殿下放心,我会陪在懿王殿下身边,定不会让她有任何闪失。”
见楚容朝主意已定,楚云筝无奈之下只能点头同意,同时安排穆瑰染和穆骁南带领一部分士兵在山下埋伏,一旦山上有异常动静,便立刻接应。
第二日清晨,楚容朝和令梧简单收拾后,便朝着澜涯山进发。
一路上,山路崎岖难行,两侧山林茂密,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的鸟叫,更增添了几分紧张的气氛。
终于,两人来到了山寨前。
山寨大门紧闭,门口几个土匪手持大刀,警惕地看着他们。
楚容朝上前一步,朗声道:“我是西楚楚容朝,特来拜访时镜大当家,还望各位通报一声。”
一个土匪上下打量了楚容朝一番,满脸不屑地哼了一声,“我们大当家说了,不见你,你们还是赶紧走吧!”
令梧见状,上前一步,语气冰冷地说道:“我和你们大当家也算有些交情,你们最好去通报一声,不然到时候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几个土匪听令梧语气不善,心中虽有些忌惮,但想到大当家的吩咐,还是不肯让步。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山寨大门突然打开,一个身形挺拔的男子缓缓走了出来。
只见这男子面容冷峻,五官犹如刀刻般深邃,双眸狭长而明亮,犹如寒星般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他身着一袭黑色劲装,腰间系着一条红色腰带,上面镶嵌着一块碧绿的玉佩,更衬得他身姿矫健,气势不凡。
令梧神情微愣,眼神向楚容朝示意,此人就是澜涯山大当家——时镜。
时镜目光冷冷地落在楚容朝身上,声音低沉而冷淡,“你就是楚容朝?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们莫要再来纠缠。”
楚容朝毫不畏惧地直视时镜的眼睛,诚恳地说道:“时大当家,此事关乎南曜与北牧两国百姓的福祉,还望你能三思。”
“楚容佳勾结你们,不过是为了满足她的一己私欲,她根本不会顾及百姓的死活。而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两国和平,让百姓能够安居乐业。”
时镜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漠,“这些与我何干?我只是个土匪,向来只做对自己有利的事情。”
楚容朝还想再说些什么,时镜却突然转头看向令梧,语气稍缓,“令梧,你跟我进来,我有话问你。”说完,也不管楚容朝的反应,转身便走进了山寨。
令梧看了楚容朝一眼,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后快步跟上时镜。
两人来到山寨内,时镜转身,目光紧紧盯着令梧,“令梧,当初你明明憎恨朝廷,现如今为何却归降了朝廷?”
令梧坦然地迎上时镜的目光,平静地说道:“时镜,你我都清楚,做土匪终非长久之计。我不想一辈子在这山林中打打杀杀,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如今有机会为百姓做些实事,我便选择了这条路。”
时镜冷哼一声,“为百姓做实事?说得好听,谁知道你是不是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
令梧摇了摇头,“你若不信,我也无话可说。但此次我和殿下前来,确实是为了百姓着想。”
“楚容佳的计划一旦得逞,两国必将陷入战乱,到时候受苦的还是无辜百姓。你我虽为土匪,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这种事情发生。”
时镜沉默不语,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挣扎。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令梧,你知道我的身世,我从一个被人随意欺凌的奴隶,到如今成为这澜涯山的大当家,这一路走来,我早已不再相信任何人。你让我如何相信你们?”
令梧轻叹一声,“时镜,过去的事情已经无法改变,但我们可以把握现在。殿下是真心为百姓考虑,只要你肯放弃与楚容佳的勾结,我们一定会给你一个妥善的安排,让你能够堂堂正正地做人。”
时镜抬头看向令梧,眼中的冷漠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迷茫,“堂堂正正地做人?对我来说,这太遥远了。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被人唾弃,被人追杀的日子。”
令梧走上前,认真的看着他,“时镜,只要你愿意,一切都还来得及。我相信,只要你肯迈出这一步,未来一定会不一样。”
令梧看着陷入回忆与迷茫中的时镜,心中五味杂陈。
顿了顿,令梧斟酌着问道:“时镜,还有一事我始终想不明白。外面传言你跟楚容佳还有赵家合作,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时镜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抹不屑,冷冷地哼了一声,“你觉得我时镜会跟那些人合作?”
令梧抿了抿唇,神色认真,“就是因为不相信,所以才觉得奇怪,才来问你。”
时镜微微仰头,目光望向屋顶,沉默片刻后开口,“那些都是楚容佳放出去的假消息,我根本没有跟她还有赵家合作。你我都太了解那些人是什么东西,我又怎会自掘坟墓?”
令梧心中一松,“如此便好。时镜,你听我一句劝,懿王殿下她和其他人不一样。”
时镜嗤笑一声,眼中满是怀疑,“谁知道呢?也许是装的。这世间之人,又有几个不是戴着面具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