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诡越便在凤文阁协助楚容朝处理一些内务。
他能力很强,将各项事务都打理得井井有条,让楚容朝省心不少。
次日早朝过后。
宿品韵从凤鸾殿出来,径直前往宿羡之的寝宫。
一路上,她脚步匆匆,心中的不满与焦急愈发浓烈。
当她踏入寝宫的那一刻,宿羡之正坐在窗边,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景色,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羡之!”宿品韵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宁静,带着几分质问的意味。
宿羡之转过头,看到是母亲,眼中闪过一丝无奈,缓缓起身,“母亲,您怎么来了。”
宿品韵径直走到宿羡之面前,上下打量着他,语气中满是不满,“我怎么来了?你还问我?”
“我问你,你身为君后,入主凤鸣殿许久,为何还未怀上身孕?反倒是那个皇贵君,先怀了身孕!你可知若是他先生下陛下的长女,这以后会有多大的麻烦?”
宿羡之抿了抿唇,没有言语。
他心中何尝不明白母亲的意思,只是有些事情,并非他能左右。
宿品韵见他不说话,更是着急,“你倒是说话啊!身为君后,连个孩子都怀不上,日后在这宫中,你还有什么地位可言?陛下虽说现在对你还有几分情谊,但时间一长,难保不会被其他男子勾了去。”
宿羡之低垂着眼帘,轻声说道:“母亲,此事急不得,孩子的事情,要看缘分。”
“缘分?”宿品韵冷哼一声,“别拿这些话来搪塞我。我看你就是在这宫中过得太安逸了,忘了自己的本分。”
“你看看那诡越,没有你进宫时间久,如今却因为先怀了皇嗣,在宫中的地位水涨船高。”
“还有那谢清砚,深得陛下信任,被派去滇州城处理事务,我看以后也定会被陛下纳进宫。你呢?你整天在这宫中无所事事,怎么能巩固自己的地位?”
宿羡之心中一阵苦涩,他知道母亲是为他好,但有些事情,真的不是他想做就能做的。
他缓缓开口,“母亲,陛下如今忙于朝政,朝中局势复杂,楚嘉乐余党仍在暗中作祟,滇州城那边也不稳定。陛下的心思都在这些事情上,我又怎能在此时拿孩子的事情去烦扰她。”
“你啊!”宿品韵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我们宿家着想啊。你若是一直没有孩子,宿家在朝中的地位也会受到影响。”
宿羡之沉默了,他明白母亲的担忧,也清楚自己的处境。
只是在这复杂的宫廷之中,他不想卷入过多的纷争,更不想因为孩子的事情,给楚容朝增添压力。
宿品韵见他还是不说话,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羡之,母亲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但有些事情,你不得不去考虑。”
“你看看这宫中,哪一个侍君不是想尽办法争宠,为的就是能生下一儿半女,巩固自己的地位。你身为君后,更应该如此。”
宿羡之微微点头,“母亲,我知道了,我会找机会和陛下商量此事的。”
宿品韵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就对了。还有,你平日里也多和陛下亲近亲近,别总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陛下身边的人多,你若是不抓紧,很容易就被别人比下去了。”
宿羡之轻声应道:“我明白了,母亲放心吧。”
宿品韵又叮嘱了几句,这才起身离开。
宿羡之望着母亲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他回到窗边,重新坐下,看着窗外的天空,思绪飘远。
凤文阁内,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下斑驳光影。
楚容朝手中握着奏折,目光却若有所思,她看向身旁垂手而立的女侍,轻声询问,“几位侍君的母亲都去探望他们了吗?”
女侍恭敬地欠身,脆生生地回答,“是的,陛下。除了穆大人没去看望穆贵君,其她大人都去了。”
楚容朝挑了挑眉,神色平静,轻声呢喃,“意料之中。”
穆家向来行事低调,再加上她唯一的哥哥嫁到了穆家,穆含香不来探望,倒也符合她们的作风。
只是,楚容朝心中清楚,这后宫与前朝千丝万缕,看似平静的表象下,实则暗流涌动。
楚容朝无奈的摇摇头,继续查看手边的奏折。
居榆殿内,光影交错,气氛静谧。
三轻手轻脚地走进来,脸上带着几分谨慎与急切,凑近正在案前专注处理事务的诡越,压低声音说道:“主子,今日宿品韵进宫了,去了宿羡之那儿,在那待了好长时间呢。”
“只是宿家也有高手,我没敢离太近,没探听到具体说了些什么。”
诡越手中的笔微微一顿,缓缓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波澜,他睨了三一眼,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以后不用做这些,把盯着他们的人都撤回来。”
三闻言,不禁皱起了眉头,一脸疑惑与不解,下意识地反驳道:“主子,可是......”
诡越眼睛锐利如鹰,直直地射向三,声音骤然冷了几分,“没有可是,照我说的做。”
三心中一凛,虽满心疑惑,但也不敢再多言,只得应了一声,转身退下,执行诡越的命令去了。
诡越望着三离去的背影,轻轻放下手中的笔,靠向椅背,目光望向远处,思绪飘散开去。
他心中明白,在这深宫内,各方势力暗流涌动,自己如今有了身孕,一举一动都备受瞩目,过多地关注他人动向,反倒容易惹来麻烦。
况且,他对宿羡之也有所了解,对方为人温和,并非热衷于争斗之人。
若不是两人喜欢上同一个人,他或许能和他成为朋友。
颂和殿内。
沈紫晴看着沈听颂,忍不住叹了声气,“现在皇贵君率先怀了身孕,对我们沈家来说不是什么好事,他毕竟是北牧的人。”
沈听颂怔了怔,眼中闪过一丝惊诧,“母亲,何时盘算起了这个?”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可置信,似乎难以将眼前这个满是功利的母亲与记忆中温和的形象重合。
沈紫晴被这话噎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语重心长的模样,“听颂,此一时彼一时,以前我们沈家并无人在后宫,但现在不同,你也是陛下的人,若是你生下皇女,那我们沈家......”
她没有把话说完,可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