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羡之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不禁在想,她对诡越的孩子倾尽所有,那若是他们的孩子呢!
还有清砚的孩子。
那人是否也会像对待诡越的孩子一样,宠爱至极。
滇州城。
滇州的秋雨淅淅沥沥,谢清砚挽起袖口处理最后一桩邻里纠纷时,指尖还沾着方才替孩童包扎的草药汁。
青石巷口的糖糕摊飘来甜香,他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荷包,里面装着今日赚到的碎银——足够给东村的小孩买块撒了桂花的新出炉糖糕。
“谢大人又去给王家小子换药?”卖菜的张婶笑着往她竹篮里塞了把小葱,“你这知府当得比衙门捕快还忙,不如开个医馆算了。”
“不过是帮忙处理些皮外伤,婶子别笑话我。”他加快脚步拐进巷口,青石板上的积水映出他素白的衣角——他来滇州已经许久,褪去华服玉簪,竟比在垣安时睡得安稳。
告别张婶子,来到东村,谢清砚蹲在王家草屋前,指尖捏着棉巾蘸取金疮药,逗弄着缩在祖母怀里的虎头,“小男子汉不许躲,你看这药汁像不像糖葫芦的糖浆?”
虎头抽着鼻子,小脸上还挂着泪珠,却被他指尖晃动的棉巾勾住了目光,“谢大人骗人,糖浆是甜的!”
“那等你上完药,我便带你去巷口买蜜饯。”谢清砚笑着替孩子裹好纱布,竹篮里的碎银随着动作轻响,惹得一旁织补的王婶直摇头,“您总这样贴钱,哪像个做官的样子?”
谢清砚笑着摇摇头,“无碍,蜜饯要不了几个铜板。”说完,将金疮药收起,伸手捏了捏小孩的脸颊。
青石巷口的糖糕摊飘来甜香,谢清砚摸了摸腰间荷包,今日赚的俸禄足够给宝儿买只拨浪鼓。
“谢大人!”卖菜的张婶追上来,往他竹篮里塞了把新鲜的枸杞,“听说您家宝儿这几日总咳嗽?用这枸杞炖梨熬汤喝最管用。”
谢过张婶子后,谢清砚回到府邸,自婴儿床上抱起一个粉嫩可爱的婴儿来。
这是他一个月前生下的孩子。
是个六斤八两的男孩。
似是知道自己的爹爹不容易,孩子并没有太折腾谢清砚,谢清砚生产的时候并没有太痛苦。
谢清砚慈爱的望着自己的儿子。
这是他和朝朝的孩子。
想到楚容朝,谢清砚愣了愣。
前些时日他和羡之通信,知道诡越和羡之、赫连暝接连有孕,倒是不知她现在有没有抱上自己的孩子。
以后是否会喜欢这个孩子。
孩子的名字,谢清砚一直没有定下来。
取了许多个,总觉得不是很满意。
所以现在也只是宝儿、宝儿的叫着。
谢清砚抱着宝儿穿过葡萄架时,檐角铜铃被秋风拂响,惊起几片泛黄的叶子。
小侍正坐在井边择菜,见他回来忙起身接过药罐,“小公子今日格外乖,方才还对着窗台上的小鸟儿笑了许久。”
宝儿趴在他肩头,小拳头攥着他的发带,口水湿了一片。
我将以双线并行的结构展开,一边描绘谢清砚在滇州与宝儿的温馨日常,穿插宿羡之来信中的宫廷暗涌;另一边刻画楚容朝、诡越与初一的相处细节,伏笔三人与谢清砚母子的命运交织。通过书信往来、育儿细节与环境描写,逐步揭示人物情感与权谋背景。
谢清砚坐在葡萄架下,用银匙搅着碗里的梨汤。
宝儿趴在他膝头,小手指着飘落的黄叶咯咯直笑,口水滴在粗布围裙上,晕开小片湿痕。
“慢些喝,小心烫。”他吹凉汤勺,递到孩子唇边。
宝儿却扭头躲开,伸手去抓他鬓角的碎发,腕间银镯轻响,刻着的“长命百岁”四字在秋阳下泛着微光。
“小公子这是嫌公子您喂得慢呢。”小侍笑着递来块桂花糖糕,“张婶子新蒸的,说放了蜂蜜,公子尝尝。”
谢清砚接过糖糕掰成小块,看到怀中掉落下来的信封微微愣神。
他指尖一颤,糖糕碎屑落在孩子衣襟上,惹得宝儿伸手去抓。
信笺忽然发出窸窣声,宿羡之的字迹在秋风中展开,“垣安已落初雪,诡越已经生产,是个女儿,稍有不顺,但所幸平安度过,朝朝为其取名初一,随诡越姓氏。”
谢清砚望着信末的字迹,喉间泛起苦涩。
初一,倒是个好名字。
若是你知道我们也有一个孩子,会为他取什么名字呢?
宝儿忽然抓住信笺往嘴里塞,谢清砚慌忙抢下,却见信纸背面印着枚淡金色的指印——与楚容朝常用的龙涎香脂印分毫不差。
他猛地抬头望向四周,唯有葡萄叶在风中沙沙作响,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垣安宫,居榆殿内炭火烧得噼啪作响。
诡越裹着狐裘靠在美人榻上,指尖捏着块芙蓉糕逗弄初一,金纹袖口扫过炭盆,惊起几点火星。
“小祖宗,再不吃爹爹可要哭了。”他做出抹泪的夸张表情,惹得楚容朝轻笑出声。
初一却攥着她的指尖不放,小拳头晃着,露出珍珠似的乳牙。
“别逗她了,刚换完尿布该睡了。”楚容朝替孩子掖好锦被,目光落在床头的拨浪鼓上——金丝穗子上系着颗东珠,正是从前诡越送她的头饰改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