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的第1天。
阳光艰难地透过牢房那狭小的铁窗,洒落在满是血污的地面上。
约翰蜷缩在牢房的角落,面色如纸般苍白,眼神空洞而涣散。
他的四肢被沉重的枷锁紧紧束缚着,身体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痕。
“铁证如山,你还不老实交代!”
狱卒那尖锐的呵斥声在牢房内回荡。
约翰费力地咳嗽了几声,强忍着肺部涌上来的血腥,冷笑道:“哼,有什么可交代的?你们就算再问一万遍,我的回答也不会变。”
一阵清脆的钥匙碰撞声响起,典狱长菲林手持手帕,掩着鼻子,满脸嫌恶地走进牢房,试图隔绝那令人窒息的恶臭。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油光发亮的脑袋,不耐烦地看向狱卒:“怎么,他还是不肯招认?”
狱卒赶忙弯腰上前,双手奉上手中的鞭子,谄媚地说道:“菲林大人,其他人都招了,可没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这家伙是头目,嘴硬得很。”
菲林一把夺过鞭子,大步走到约翰面前,毫不留情地狠狠抽了几鞭。
约翰张了张嘴,却终究没有发出一丝惨叫。
以往,犯人们那凄惨的叫声总能让菲林在夜晚睡得格外安稳,可今日,这般寂静却让他心生不悦。
他瞥了一眼自己崭新的皮靴,上面溅上了一点黑红色的血迹,眉头紧紧皱起:“把他的手脚指甲,全都给我拔了。你继续审,我要去看决斗了。”
说罢,菲林便匆匆离开了地牢,朝着玫瑰城的竞技场走去。
狱卒捡起地上的鞭子,又拿起烧得通红的铁片,缓缓朝着约翰逼近。
约翰本能地想要躲避,奈何四肢被镣铐牢牢锁住,动弹不得。
灼热的铁片触碰到伤口,好似在进行一场残酷的烧烤。
狱卒见状,发出一阵肆意的嘲笑,随后猛地行刑。
约翰疼得大汗淋漓,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抽搐,双脚在地上疯狂地摆动着。
几声惨叫过后,他终究还是承受不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你们还有哪些人?”
狱卒一边咆哮着,一边将混合着盐的凉水猛地泼给约翰。
约翰猛地惊醒,剧痛让他的眼泪不停的流下,但内心依旧坚定:
“没有!去你的!我什么都不会说!你杀了我吧,你这个畜生!”
面对约翰的顽强反抗,狱卒却愈发兴奋,仿佛在欣赏一件精心雕琢的 “杰作”。
他高声嘲笑道:“我真搞不懂你在坚持什么!革命?无产阶级?为了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值得吗?”
“把他们带上来!我倒要看看,他的骨头到底有多硬!”
几个衣着干净整洁的人被带到了牢房门口。
他们看着约翰,纷纷劝道:“约翰,投降吧,怀特管家说了,只要你老实交代,就放了你,还能让你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
“约翰,交代吧,咱们根本不可能胜利的。”
“是啊,约翰,快交代了吧。”
约翰费力地眯着眼望去,发现竟是自己曾经的同伴。
他的血泪一颗颗落下,内心的痛苦远甚于身体上的折磨。
狱卒满心以为约翰会就此屈服,得意洋洋地走到他面前。
然而,约翰却用尽全身力气,一口血水狠狠吐在了狱卒脸上。
“小杂种!敬酒不吃吃罚酒!打开牢房,让他们几个来行刑!”
约翰的同伴们战战兢兢地走进牢房,在狱卒的危险下,将他吊了起来。
面对着约翰这个昔日的同志,他们的手颤抖着,拿起各种各样的刑具,朝着他挥去。
其中一人终于承受不住内心的煎熬,“扑通” 一声跪倒在地,大哭起来:“对不起,对不起,约翰,我还有老婆孩子,我还有父母啊。”
哭罢,他擦去眼泪,咬着牙,拿起烙铁,缓缓朝着约翰的脸贴去。
约翰能真切地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灼热,可他实在是太累、太困了,根本无力躲避,也躲避不了。
烙铁触碰到皮肤的瞬间,约翰的头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嘴里不断流出血水。
但他依旧紧咬牙关,一声不吭,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些行刑的同伴,眼神中满是失望与悲愤。
就这样。
从清晨到傍晚,各种残酷的刑具轮番在约翰身上肆虐,可他内心依旧坚如磐石,没有吐露半个字。
从竞技场观看完精彩的、刺激的人兽搏斗,典狱长菲林心情格外舒畅,走进了牢房。
今日的竞技场上,一个英勇的男人与凶猛的猛虎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较量,最终男人奇迹般地获胜,而菲林也因此大赚了一笔。
“给他来点特别的‘惊喜’,割下他的皮肉,把竹签沾上辣椒水,让他好好尝尝滋味。”
典狱长嘴角挂着残忍的笑意,下达了新的指令。
用竹签扎约翰。
这种刑罚残忍至极,既能让人痛不欲生,却又不至于昏死过去。
约翰发出绝望的怒吼:
“革命者永不屈服!杀了我,我也绝不会给你们透露半点信息!”
那些曾经的同伴,如今的背叛者,看着约翰遭受如此酷刑,依然如此坚定,一个个吓得叫出声来。
菲林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狱卒将这些已经招供的人带走。
“这惨叫声,真是让人愉悦啊。”
菲林口中哼着小曲,迈着自以为优雅的舞步,走上前,狠狠一脚踩在了约翰的脚趾上。
约翰的疼痛难以忍受,他只能强忍着,放空身体,紧咬牙关,任由身体上鲜血不断涌出。
不一会儿,胸前的伤口血流如注,约翰终因失血过多,再次昏死过去。
当约翰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已身处玫瑰广场之上。
他浑身血淋淋的,身后是一条长长的、拖拽的血路。
广场四周,玫瑰正肆意怒放,散发着迷人的芬芳,可这美好却与眼前的残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周围是一群麻木不仁的人群,其中一些农奴竟还在台下对着他破口大骂:
“真是不知死活,土地都是老爷们的,他们好心租给我们种,还把镰刀锤子给我们……”
“就是,就是,一点都不知道感恩。”
约翰眼皮沉重,几乎睁不开眼,只能勉强看到一条缝隙,整个人萎靡不振。
听到这些愚昧的话语,他的眼角缓缓流出一丝血泪。
他的侧面,是贵族老爷们的看台,也就是观刑台。
罗斯侯爵高高在上地坐在那里,轻轻一挥手,怀特管家立刻高声宣布:
“开始行刑!”
典狱长菲林站在约翰身旁,狱卒们用绳子将约翰的头颅紧紧绑住。
怀特管家话音刚落,狱卒们迅速将约翰挂上绞刑架。
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根经过多次检查、本应无比结实的绳子,竟突然断裂,约翰重重地摔落在地。
贵族们和围观的群众顿时发出阵阵惊呼。
罗斯侯爵坐在观刑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约翰,脸上挂着一丝玩味的笑容:“约翰,是吧?只要你现在向我跪地求饶,以圣光的名义忏悔,我就按照规矩放了你。”
约翰讥笑几声,朝着罗斯的方向,吐出一口血水,那里面似乎还夹着脏器碎片:
“哈哈哈哈哈,呸!狗杂种!狗屁圣光!你们这些猪狗不如的东西!”
随后又低声吟了一首短诗:
“生命诚可贵,
爱情价更高,
若为自由故,
二者皆可抛!!”
“哼,自由,自由是我们这些站在金字塔最高层的人才能拥有。你们这些人啊,想想就得了,真是愚不可及。”
一旁的士兵听后,立刻上前,毫不留情地打断了约翰的双腿。
约翰被迫跪在地上,却依旧挺直了腰杆,朝着罗斯侯爵的方向,大声咒骂:
“我要诅咒你们这些畜生!诅咒你们这些剥削工农阶级、吞食人民血汗的杂种!诅咒你们不得好死,诅咒你们断子绝孙……”
约翰还没骂完,典狱长菲林便急忙上前,朝着约翰的脸部猛的一拳,他立刻倒地,脱落的牙齿混合着血水飞溅。
罗斯侯爵面对约翰的诅咒,神色平静,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又可笑,又愚蠢。农奴举报了你,同伴背叛了你,你所做的一切根本毫无意义。”
约翰对圣光的亵渎,让保禄主教怒不可遏,他手指颤抖地指着约翰,怒吼道:“行刑!上断头台!”
典狱长菲林听到保禄主教的命令,看向罗斯侯爵,见对方微微点头,便立刻示意狱卒将约翰拖到绞刑架一旁的断头台上。
菲林亲自上前,仔细检查了一下绳索,确保万无一失后,随后猛地用力放下闸刀。
沉重的刀片裹挟着厚重的剥削历史,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朝着约翰这个新生的革命者无情地砍去。
在刀片落下的前一刻,约翰用尽此生最后的力气,声嘶力竭的大喊:
“无产阶级万岁!工农万岁!”
随后,闸刀无情地将他的身体一分为二,头颅滚落,身躯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无数围观的农奴们见状,纷纷拿着黑面包,拼命地往前挤。
此时,天空中竟突然飘起了雪花,人们纷纷抬头望向天空,满脸的不可思议。
“别挤,别挤!交钱就能进,交钱就能进。”
维持秩序的士兵们对着疯狂的人群大声叫喊着。
农奴们迫不及待地将手中的钱交给士兵,士兵们接过铜币和黑面包,掂量了一下铜币的重量,满意地放进怀中。
然后将黑面包沾上黑色的西红柿酱,嘴里还叫嚷着:
“吃了这个!给老爷干活儿就不累了。保证有效,保证有效!”
士兵们不断地重复着收钱、塞面包的动作,将沾满鲜血的黑面包递给围观的群众。
观刑台上的贵族们则悠闲地吃着白面包,喝着香槟酒,嘴角流淌出酒液,脸上挂着冷漠而又满足的笑容。
待狂热的人群渐渐散去,一些士兵拿着扫把和水桶,随意地清洗着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