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前,神圣罗曼帝国历1006年10月。
英兰王国康纳侯爵率领3万士兵打劫了罗曼帝国爱琴海沿岸的粮仓,并发1万海军包围了康斯坦丁堡,切断了岛上的主要海路。
虽然各个王国公国已经不听罗曼帝国中央的指挥了,但是打到“周天子”城门下,这还是第一次。
康斯坦丁堡,这座曾经辉煌无比的帝国首都,此时笼罩在了一片紧张与恐惧之中。
700年前,那时艾欧里亚和德尔塔中间的爱琴海还是罗曼帝国的内海。
罗曼皇帝康斯坦丁将首都迁至此地,并更名为“新罗曼”,后被称为康斯坦丁堡,意为“康斯坦丁之城”。
这座城堡曾是帝国的象征,坚不可摧的城墙和宏伟的建筑让无数敌人望而生畏。
然而,如今这座城堡的正面却出现了一个5米宽的“破洞”,仿佛在嘲笑帝国的衰落。
城外的一处空地上,浓烟渐渐散去,露出了那门令人闻风丧胆的古斯塔夫巨炮。
这门巨炮长达6米,炮口直径足以塞进一个成年人,炮身上刻满了复杂的符文和矮人工艺的标记。
它的威力在刚才的一击中展现得淋漓尽致——康斯坦丁堡的城墙,那座曾经被认为坚不可摧的屏障,在巨炮的轰击下如同纸糊一般,瞬间被撕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康纳侯爵,此时端坐在城外的高台上,目光冷峻地看着城墙上惊慌失措的守军。
他的身后是整齐列队的英兰军队,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士兵们的铠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康纳侯爵站起身,单膝跪在高台上,朝着城墙上的奥古斯都八世行了一个标准的骑士礼。他的声音洪亮而清晰,穿透了城墙上的喧嚣:
“尊敬的奥古斯都陛下,我谨代表国王哈耶克·博学·因费利特向您致以最诚挚的问候。”
“主君愿指罗曼河为誓,只要索菲亚公主嫁给威廉王子,两家从此罢免刀兵,互通往来,哈耶克陛下将保证罗曼皇室的延续。”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在宣告一个不可改变的事实。
城墙上惊慌失措的奥古斯都八世听着这番话,脸色苍白,眼中闪过一丝绝望。这位罗曼帝国法理上的最高统治者,显得无比脆弱。
他看着城墙上的破口和城下整齐列队的米兰军队,心中充满了无奈与悲凉。
他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城内的精锐骑士已经不到1000名,而城外的英兰骑士至少3000名。
“陛下,我们该怎么办?”一旁的侍从低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颤抖。
索菲亚面色冷淡,眼神坚毅,“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父皇,请允许我出城与康纳贼子决斗。我将扞卫罗曼皇室千年的尊严!”
而一旁的继承人索伦王子,一言不发,眼神游离。
奥古斯都八世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片刻后,他挥了挥手,示意侍从打出白旗,派遣使者出城和谈,使者代表国王,承诺将索菲亚嫁给威廉王子,不过得等索菲亚公主成年,加冕仪式之后。并且表示国王时日无多,希望公主多陪伴几年。
看着眼前的战战兢兢的使者和城墙上缓缓升起的白旗,康纳侯爵信守承诺,带着军队撤离了康斯坦丁堡。
英兰的军队已经撤走,康斯坦丁堡和爱琴海附近的领地一片狼藉。
后来,英兰王国的报纸,则舍去了军队用大炮轰击康斯坦丁堡和烧杀抢掠的事,但艾欧里亚和德尔塔两个大陆的贵族已然知晓了。康纳侯爵一朝成名,举世皆惊。
夕阳的余晖洒在康斯坦丁堡的城墙上,日落西山了。
康斯坦丁堡城内,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寒风在空旷的街道上呼啸而过。平民们躲在家中,紧闭门窗,生怕被战争的余波波及。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和不安,仿佛在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康斯坦丁堡城前,雪花纷纷扬扬地从天空飘落,几名衣着单薄的老兵看着城楼上的白旗,紧紧抓住手里的长枪,眼里浸出泪水,他们伤心地低下头,不忍再看,用粗糙的手背擦拭眼角的泪水,却怎么也擦不干,这几名叫不出名字的老兵在为回不去的罗曼帝国哀悼。几人低声抽泣,抬起头,雪花一片片的打在一张张面黄枯瘦的脸庞上。
而城内的豪商贵族则是在转移自己的资产,到他国购房买地。自古以来,皆如此。
大雪过后,奥古斯都八世一夜白头,仿佛岁月的重压在一夜之间将他彻底压垮。
他自言自语感叹道,“罗曼帝国是坐着吊篮下地狱了啊。”
康纳侯爵退兵后,他感觉时日无多,便决定做人生最后一次视察,亲自看看这片被他统治了二十年的土地,如今变成了什么样子。
在侍卫的陪伴下,奥古斯都八世化作一个平民,步履蹒跚地走在受兵灾的领地上。
他的目光扫过满目疮痍的村庄,倒塌的民房,被野狗撕咬的尸体,面黄肌瘦衣不蔽体的平民,倒在血泊里的赤裸女人,被插在长枪和刀剑上的幼童。他的心中充满了悲凉,眼眶再次泛出泪花。
逃难哭喊,惶恐无助的人民和他们的国家元首擦肩而过,帝国的余晖消失了。陪伴的侍卫落下泪来,不忍再看。
“万方有罪,罪在朕躬。上天啊,你惩罚我吧,不要再愚弄我的子民了。”奥古斯都八世心里在哀嚎。
康纳侯爵军队里的士兵十分残忍,用马刀,长剑,长枪,从那些小孩的屁股插入直刺心肺,然后再把兵器高高举起,小孩们的生命力急速流逝,但没有立马死去,此时孩子的样子就像是坐在刀尖,枪剑上一样,那些小孩随着疼痛加剧,手脚乱蹬,身体拼命挣扎,然后在士兵们的残忍笑声中死去。而小孩的母亲则被强暴后杀死在血泊里,父亲成为奴隶被带走。
还没走出岛屿,奥古斯都八世看到了一处奴隶售卖营地。
这里遍地都是面黄枯瘦的奴隶,他们的眼神空洞,身上布满了伤痕。奴隶营地的规模比他继位之前还要大,仿佛在无声地控诉着他的统治。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不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将人民压得粉碎。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眼前的场面太过震撼,奥古斯都八世站在那里,久久没有动弹。
他的心中充满了无力感和悔恨。他和他的父亲奥古斯都七世都以为,能够通过镇压奴隶起义和安抚贵族来维持帝国的稳定,给平民幸福……
“陛下,我们还要继续视察吗?”一旁的侍从带着啜泣声问道。
奥古斯都八世摇了摇头,放弃了爱琴海沿岸的视察计划。声音沙哑而疲惫:“回去吧。”
回到金碧辉煌的皇宫,奥古斯都八世坐在王座上,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
他想起了被围城时的屈辱,想起了康纳侯爵那冷酷的眼神,古斯塔夫巨炮的轰鸣声,擦肩而过的呆滞的人民。
他的心中充满了悲愤和悔恨,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情绪。
“罗曼的江山……!”奥古斯都八世声嘶力竭地喊道,声音中带着无尽的仇恨和悔恨,“二十年了,我…我怎么把罗曼的江山,弄成这个样子了……啊…”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仿佛在质问自己,也在质问这片土地。
说完,他便倒地不起,陷入了昏迷。
夜里,奥古斯都八世醒了过来。
他让人把王公大臣、王子索伦和公主索菲亚,教皇叫到床前,准备交代后事。
“索伦,”奥古斯都八世的声音微弱而颤抖,“英兰的索伦河是你的名字,现在被哈耶克改为泰伦河了。江山交到我手里,被我弄得支离破碎,豪强并起。不要责怪你的爷爷,也不要责怪你的父亲。你要好好善待你的妹妹,善待你的臣民。”
“我死之后,不要发丧,不要为了我的事,再去劳累人民了。我没有照顾好他们,我有罪!”
索伦跪在床前,眼中闪烁着泪光。他紧紧握住父亲的手,低声说道:“父亲,我会的。”
奥古斯都八世转过头,看向站在一旁的索菲亚,眼中充满了慈爱和不舍:“我的女儿索菲亚,你过来让我再多看看。为父没法给你加冕了,不能看到你嫁人生子了。愿圣光眷顾你,你一生都要好好地。”
索菲亚看着枯槁的父亲,红了眼眶,泪水如决堤般涌出。
她扑到父亲的床前,紧紧抱住他,哽咽着说道:“父亲,您不要走……”
他安排好了一切,让众人离开,只留下了圣光教会的教皇。
“教皇阁下,若是有一天,英兰再次入侵,请您让索伦不要抵抗,他性子软弱,肯定会听您的。”
“这是我的权杖,我就不留给索伦了,我只希望……只希望……我的子民不要再受屠戮了!求您答应我!”
奥古斯古八世涨红了脸,眼眶发红,死死地盯着眼前之人。
“全知全能的主见证,我会的。”教皇接过罗曼帝国的权杖,转身离去。
第二天清晨,奥古斯都八世在皇宫中溘然长逝,结束了他作为一名帝王“庸庸碌碌”的一生。
奥古斯都八世的离世,让索伦陷入了深深的悲痛和迷茫之中。
他知道,自己肩负着重建帝国的重任,但现实却让他感到无比无力。
他回想起父亲最后的嘱托,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认哈耶克为父……”索伦低声喃喃,“父亲,我会按照您的吩咐去做。为了罗曼帝国的未来,我愿意放下尊严,哪怕认贼作父。”
后来的很多历史学者,都将奥古斯都八世的死亡作为这段历史的注脚。
“政治腐败,官僚体系贪污严重;奴隶失去成为平民的通道,土地兼并、收益薄弱的开拓战争、蛮族入侵加剧了经济危机,国内矛盾持续激化……”斯塔夫里阿尔诺斯《罗曼帝国消亡史》
“效率低下的奴隶制经济无法承担国家开拓和防御的重担,土地兼并和豪强割据致使贫富差距两极化,帝国陷入经济危机……”亨利多德《破碎的皇冠:罗曼帝国的分裂与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