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读者书评反映节奏太慢,我改了大纲,这章开始提快节奏,种田等领地建设尽量精简。)
艾欧里亚大陆西陲,法尔曼王国横亘在广袤沙海之间。
自国王路易?威登执掌权柄,便以沿海的首都枫丹城为核心,绿洲如翡翠藤蔓般在荒漠中舒展蔓延。
这位心怀壮志的君主,自年少时便立下宏愿——终结国民的穷困之境,革新城邦林立的松散体制。
十余载励精图治,他重整军备、兴修水利,斡旋于城邦裂隙之间,铁腕平定农奴暴动,终于为这个王国开辟出一段安宁昌盛的岁月。
帝国历 1007 年 5 月 9 日。
弥留之际的路易?威登已虚弱得无法进食,气若游丝间,他强撑病体,向王后玛格丽特艰难吐出一句:
“快传阿方索来。”
话音未落,便重重跌回锦榻。
值得一提的是,阿方索虽为长子,却并非玛格丽特所出。
王后轻掩悲伤,为爱人掖好锦被,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胸口那枚紫色鸢尾花胸针,提高声调:
“来人,国王想吃方糖,速速取来。”
与此同时,李嘉图大公匆匆自宫外赶来。
在宫门处解下佩剑后,他沿着铺满紫色鸢尾花瓣的青石甬道缓行。
沿途侍女与守卫见他神色冷峻,皆颤栗着行躬身礼,整个王宫内弥漫着令人不安的凝重气息。
宫廷首席骑士马克大师疾步迎来:“大公,与雄鹰王国的和谈进展如何?”
李嘉图神色凝重地摇头:“毫无进展,战场上拿不到的,谈判桌上也拿不到。”
又叹道:“前方战事不利,久拖未决,只是辛苦亨利大公了。”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寝宫方向:
“陛下今日状况如何?”
马克语气轻快:“今日倒有起色,刚还命人送方糖呢。”
听闻此言,李嘉图紧锁的眉头舒展,脚步也加快几分。
然而行至寝宫外,玛格丽特王后却抬手阻拦:“陛下刚用了方糖歇下,大公不妨改日再来。另外,陛下已命阿方索王子即刻前往维萨城前线巡视。”
李嘉图捻着胡须,神色坚决:“我有要事须当面向陛下禀明。”
王后神色冷冽:“陛下圣体比天还重,岂容随意惊扰?”
马克也在旁相劝,不料这位大公索性席地而坐,声如洪钟:
“今日见不到陛下,我李嘉图便长坐不起!”
王后勃然变色,侍卫们欲上前搀扶,却被李嘉图如鹰隼般的目光逼退。
马克无奈叹息,上前将其扶起:“王后,就让大公见陛下一面吧。”
寝宫大门缓缓开启,李嘉图跨过门槛的瞬间,瞥见开门侍女躲闪的眼神,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他顾不上王后阻拦,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榻前。
只见路易?威登身形消瘦如枯枝,却面色反常地泛着诡异的红润。
李嘉图强作镇定:“多亏王后与马克大师悉心照料,陛下气色好了许多。愿圣光眷顾陛下。”
话音未落,马克已不着痕迹地挡在床前,按住他欲探向国王的手:“大公,陛下需要静养。”
李嘉图这才恍然,尴尬地干笑两声:“是是,那我改日再来。”
李嘉图大公与英兰王国的凯恩斯公爵,年少时嗜酒如命,经常糊糊涂涂,总分不清良驹劣马、佳酿浊醪,却总能在大是大非面前,做出正确的抉择。
返程路上,李嘉图大公的马靴碾碎满地鸢尾花瓣。
方才寝宫那一幕反复在他脑海闪回——国王诡异的潮红面色、玛格丽特刻意支开王储的命令,还有马克刻意粉饰的言辞。
经常参加政治斗争的读者都知道,无论什么时代,政权交接都是国家一等一的大事,甚至还放在军事,农业等大事前。
李嘉图大公思绪如潮,突然勒住缰绳,心内已然定计。
回到府邸时,来不及脱下燕尾服。李嘉图扯开内衬,咬破指尖的瞬间,猩红血珠在素白绸缎上晕开,他飞快写了几个字——鸢尾花凋谢!
他将血书塞进亲信掌心:“绕过眼线,追回阿方索王子!”
披上象征元老身份的金线绣袍,李嘉图直奔元老院。
就在他踏入大理石拱廊的刹那,国王路易·威登没有等到儿子阿方索,病逝了。
王后玛格丽特仿照国王的笔迹写了一封传位诏书,并赶忙让马克大师亲自传召李嘉图,就说国王有事相召。
法尔曼王国和英兰王国的国情不一样,前者偏邦联,后者偏集中。
此时元老院内,几十名城邦的城主都在讨论国家大事——与雄鹰王国议和。
争吵声如同沸腾的油锅。
“再打下去,农奴要掀翻城邦了!”
“魔石矿必须守住!”
“农奴嘛,先把土地和粮食给他们,等处理完雄鹰人,我们再收回来。”
此起彼伏的争论中,李嘉图的皮靴重重砸在地面:
“诸位,有比失去魔石矿更重大的事情即将发生!”
庞贝大公眉毛骤然皱起:
“李嘉图大公,此处是商讨国是之地,休得危言耸听!”
话音未落,阿方索王子从李嘉图身后走出,他的披风还沾着驿站的尘土:
“父王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我却不能进宫,母后反而让人把我派往前线,各位……”
李嘉图纠正道:“罗曼公主才是您的生母!如今那位‘王后’,不过是雄鹰王国安插的棋子!”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他的吼声在穹顶回荡,惊飞了栖息的白鸽。
庞贝紧紧盯着阿方索:“殿下,国家重臣皆在此处,您有何事。”
阿方索看了眼李嘉图,一字一顿:“法尔曼的……生死存亡……就在今日!”
“我若为王,鸢尾花的荣耀将与各位共享,还可以向各位分享治理沙漠的方法、魔药沙枣的培育方法……”
白鸽飞往天际,马克走进了气氛浓重的元老院。
只见各位元老都注视着他。
最前方的李嘉图大公和庞贝大公两人散发着威严的气场。
马克清了清嗓子:“国王有令,命李嘉图大公进宫商议要事!”
见李嘉图不动,便朝着李嘉图俯身:
“大公,请吧,国王要见你。”
马克一来,李嘉图便猜测国王大概已经驾崩了。
他不慌不忙道:“马克大师,我且问你,国王的身体如何了。”
马克道:“国王今日身体好转不少,刚才还吃了一小块魔兽肉呢。”
“你们怎么喂的?”
“我们……”
马克刚想回答,诸位城主已经把他围了起来。
阿方索从李嘉图和庞贝身后走来,马克素来沉稳,此刻却难掩慌乱,喉结剧烈滚动:
“王子殿下…… 您怎么……”
“父王到底如何了?”
阿方索逼近一步,马克下意识后退。
他强打镇定:“国王已经好转了。”
李嘉图似笑非笑:“好转了就好,好转了就好啊。以前国王给我和庞贝大公留了份诏书,想来也用不上了。”
说完,便从怀里作了个往外掏东西的动作。
马克大师愣住了,根本不知道有诏书这回事,他伸长脖子盯着李嘉图的怀里。
忽然,围观的城主们一拥而上,把马克按倒在地。
不过这些人没有终结马克的生命,并不是因为对方是大师,而是他们还在观看局势。总之,谁赢他们帮谁。
见众贵族困住了马克,李嘉图缓了一口气。
大理石地面上,马克如困兽般挣扎,却被数位城主牢牢压制。
这些城主身处高位,资源丰厚,其中不乏钻石,大师等级别的强者。
令马克大师这位威风凛凛的宫廷首席骑士难以动弹分毫。
他声嘶力竭地朝着李嘉图怒吼,却只换来对方冷漠的转身。
李嘉图紧紧拉住阿方索的左手,沉声道:“殿下,随我回府!庞贝大公,此处便交由你了,我即刻入宫!”
庞贝也迅速上前,握住阿方索的右手,急切道:
“殿下!我的亲卫队就在外间,定能护您周全!李嘉图大公,我们务必快些!”
一众敏锐察觉局势的元老,也纷纷上前,争相表示要亲自护送王储。
寝宫外。
李嘉图与玛格丽特王后当场对峙。
庞贝大公则单枪匹马,伫立在王宫门前,因马克不在,宫廷骑士们不敢轻举妄动。
“王后,陛下如今状况如何?” 李嘉图直视对方。
玛格丽特挤出一抹悲伤的神情,轻声道:“鸢尾花已然凋谢……”
她顿了顿,接着说:“陛下临终前,认为阿方索德不配位,不堪继承大统……”
李嘉图怒不可遏,厉声打断:
“王储阿方索乃陛下亲立,年少有为,是罗曼皇室与鸢尾花王室的血脉,尊贵无比!”
玛格丽特心中慌乱,环顾四周,不见马克踪影,宫廷骑士也未及时赶来。
她急忙拿出诏书:“此乃先王遗诏,李嘉图,你莫非要抗命不成?”
李嘉图一把夺过遗诏,狠狠撕成碎片,掷于地上:
“此乃乱命,吾不奉诏!先王立储,正为今日,岂容更议!”
玛格丽特呆立当场,难以置信。
眼前这位平日里和蔼可亲、甚至有些糊涂的老臣,此刻竟如此果敢坚决,沉着冷静。
她孤注一掷,抛出最后筹码:“若我儿继位,雄鹰国王腓特烈定会同意和谈。毕竟,我是他的妹妹。”
“国家尊严只在剑锋之上,和平真理只在火炮射程之内。后宫不得干预国事,王后莫要自误!”
顶完王后玛格丽特之后,李嘉图背着手,捏了个手势。
庞贝大公心领神会,立刻高声喊道:“戴罪立功,就在此时!速迎阿方索殿下继位!”
话音未落,他已飞身上马,朝着李嘉图的府邸疾驰而去。
群龙无首的宫廷骑士们,也纷纷跟在后面。
玛格丽特见大势已去,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侍女们纷纷去扶。
就在这时,一记魔法在天空轰然炸响。
元老院的贵族们听闻,立马朝着马克挥舞拳头。
双拳难敌四手,马克很快被乱拳打死,尸体还被无情地扔到元老院外,惨遭分尸。
一代大师,就此陨落,令人唏嘘不已。
处决完马克后,元老们无视首都禁空令,纷纷驾驭飞禽,朝着李嘉图的府邸飞去。
阿方索在小院中不安地踱步,心中满是忐忑。
突然,一阵巨响传来,喧闹声紧随其后。
“王储阿方索在这里!”
院外的呼喊声此起彼伏。
局势不明,阿方索深知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立刻朝着李嘉图亲信交代的暗门跑去。
然而,他的速度又怎比得上庞贝大公。
只见庞贝大公踢开院门,迅速穿过人群,来到阿方索面前,将一件绣着金边、华丽无比的红色礼服披在他身上,急切道:
“殿下,快随我前往大殿登基!”
阿方索愣住了,尽管他早已做好成为国王的准备,却从未想过这一刻会来得如此突然。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赶来的贵族和此处留守的贵族一起把阿方索团团围住,簇拥着朝宫城走去。
身着红蓝白三色盔甲的宫廷骑士们,只能跟在最外围,驱散沿途围观的民众。
宫城内,贵族们齐聚一堂。
李嘉图和庞贝站在最前方,庞贝正准备带领众人向阿方索行礼,却被李嘉图拦住。
他快步走到阿方索面前,仔细检查他的王冠,又拿下王冠查看脑后;接着,他不顾贵族们的惊呼,又脱下阿方索的红色礼服,撩起内衬,仔细打量一番。
“没错,是阿方索殿下!”
确认无误后,李嘉图亲手为阿方索重新穿上礼服,戴上王冠,随后回到贵族之中,振臂高呼:
“the King Is dead, Long Live the King!”【旧王已死,新王登基。】
众人纷纷单膝跪地,齐声高呼:“国王万岁,荣光长存!”
阿方索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他握住父王的权杖,轻抚头上的王冠,紧了紧身上的礼服,缓缓说道:
“诸位爱卿,平身!”
就在这时,一名宫廷骑士匆忙跑来,禀报道:
“国王陛下,王后带着您的弟弟,服毒自尽了。”
此言一出,贵族们议论纷纷,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庞贝和李嘉图。
庞贝也看向李嘉图,只见李嘉图双眼微闭,仿佛又变回了那个糊涂老头,似乎已经沉沉睡去。
阿方索坐在王座上,放声大哭:
“母亲!弟弟,你们为何离我而去!”
他激动地脱掉礼服,哭声愈发悲切:
“早知如此,我宁愿不要这王位!你们…… 你们(哽咽)这是害苦了朕啊,如今朕已成孤家寡人!”
庞贝赶忙上前,捡起礼服,重新为阿方索披上,劝慰道:
“国不可一日无君,陛下请节哀。”
他凑近阿方索耳边,低声说:“今日罪责,皆在马克一人,还望陛下赦免其余宫廷骑士。”
阿方索收起悲痛的神情,恢复了王者的威严:
“也罢,这国家的重担希望诸位爱卿与我一同分担。今日之事,只追究马克一人,其余不问!即刻捉拿马克家人,他的封地,诸位可自行处置,但切记不可伤及百姓。”
贵族们纷纷谄媚道:
“陛下圣明!”
李嘉图此时 “醒来”,进言道:
“陛下,我已派人前往康斯坦丁,邀请教皇迪奥尼修前来。还请陛下尽快确定登基大典日期,并邀请各国使节前来观礼。”
“一切就由大公全权负责吧。” 阿方索疲惫地说道,眼神中却闪过一丝欣喜。
“面对着王后玛格丽特和宫廷大师马克组成的看似牢不可破的联盟,李嘉图大公只做了五件事,就稳定了国内的局势,第一,召回阿方索王子;第二,困杀马克大师;第三,叫板玛格丽特王后;第四,验明阿方索正身,帮助登基;第五,请教皇迪奥尼修……这场为数几天的政变,法尔曼王国自上到下欣然接受,贵族们得到了利益,民众们免遭战乱……”亨利多德《法尔曼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