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慕卿久违的又梦到小姑娘了。
只这一回他没能碰到她,也没能和她说话。
他像个局外人。
站在纱帐外,看着帐中朦胧起伏的一幕幕。
他动弹不得,满腔怒火。
可下一秒他便成了帐中人,强势却又不失温柔的要着身下的人儿。
他满心怜爱地拨开黏腻在她脸上的发丝。
随着他的动作,一张熟悉的芙蓉脸缓缓露了出来。
慕卿心口猛地一跳!
然后,他从梦里醒了过来。
慕卿醒来后躺在床上出神了很久
这一次的梦算不上愉快。
到现在他还能感受到自己看见那一幕时胸腔充斥着的怒火。
仿佛要将他的五脏六腑都焚烧殆尽!
嗜血的念头不断在脑海里盘旋。
恨不能再次回到梦中,将帐中的男子拖出来一刀刀的凌迟!
可后面发生的事情更令他猝不及防。
但最让他惊诧的是,他最后看见的那张脸。
那分明是……
他约莫是魔怔了!
许是今日莲花池边的一幕让他动了欲念,才会在梦里……
慕卿索性起身,从架子上抽出剑到了外头。
他方醒,外间的抱砚就也跟着醒了。
他早已习以为常。
却半晌没听到净室传来熟悉的水声。
正疑惑着的时候,就看见自家世子拿着剑到院中比划起来。
那剑势和力道,招招凌厉骇人。
满身的戾气和杀气掩都掩不住。
抱砚瞧得心脏直打鼓,浑身的鸡皮都在颤栗。
良久,慕卿才终于汗涔涔停下。
抱砚双手递上布巾,犹疑张口:“世子可是做噩梦了?”
慕卿动作微顿。
再次想起梦中他嫉妒到快要发狂的一幕。
他深吸口气。
是的,只是个梦而已。
可一个梦就勾起他许久不曾有过的杀意。
慕卿闭了闭眼。
见他不愿说,抱砚也没再问。
倒是想起一事:
“世子,有越州的来信。”
慕卿眉心微动。
片刻后他缓缓睁眼,伸手接过。
慕卿一目十行,很快就将信看完。
信是暗卫快马加鞭送回来的。
里面是之前慕卿让其查的贺彦邦的过往。
内容和此前暗卫查到的差不多,贺彦邦的确是贺家的旁支。
但贺家乃望族,族人累累。
他家也不过是一支不太起眼的旁支而已。
好在贺彦邦从小就展现出了聪慧的一面,是以贺父对他也细心栽培。
并且为了儿子将来能被本家提携,贺父还会定期上贡银钱和珠宝给本家。
然而在贺彦邦七岁那年,贺父遭遇海难而亡。
那些平日里往来的宗亲这才露出了真面目,不但将贺父的家产尽数吞并,还把他们母子赶了出去。
那些被侵占的田地铺子后来都被贺宏阊拿去铺路当了京官。
好在贺母强势能干,用一双手将贺彦邦带大还供他考上了举人。
这才让贺宏阊注意到了这个族人。
不过慕卿注意到的却是另一件事。
“贺宏阊身边的人接触过贺母?”
“是的,”抱砚想了想,“许是因为春闱将近。”
也不知贺彦邦是不是因为少时的回忆。
他对本家始终不冷不热。
贺宏阊几次找他,也都被他以官学功课多拒了,反倒和陈祭酒越走越近。
所以贺宏阊干脆去找了贺母。
至于他们谈了些什么,暗卫也不得而知。
只是在那之后不久贺母就卖掉了房子往皇城而来。
算算日子,应该也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