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卖乖,拿出薄荷油。
“府医哪有我手上这东西好呢。”
崔氏便叫她引起了好奇:“这是何物?”
“四婶嗅嗅?”
她拔掉盖子,崔氏凑过来闻。
不过轻轻一嗅,一股凉意就直冲天灵盖。
昏沉闭塞的脑袋像是豁然开朗了一般。
连带耷拉的眼皮也似乎有了些许力气。
“这是……”
“是薄荷油,里头除了薄荷,还添加了丁香、广藿香、没药、安息香,醒脑提神之余,还能消肿止痛。”
无奈这蒸馏之法繁琐又累人,顾若娇折腾了好些天也不过弄出这么一小瓶而已。
只这些倒不必拿出来说,显得有摆弄的嫌疑。
“四婶,您帮若儿试试是不是比之前的薄荷膏好用?”
她话说的好听,怕崔氏嫌她唠叨。
可她是好心,崔氏哪舍得迁怒。
她故意顺着她的话调侃:“原是拿我来练手来着。”
顾若娇假装不依,摇着她的手撒娇。
崔氏只好道:“罢了罢了,我今日便当一回神农,帮你试试这薄荷油。”
顾若娇和孙嬷嬷就对视一眼笑了。
之前几次头疾,全赖顾若娇的揉按才得以缓解。
她手法得当,又配了安神的薄荷油,效果自然超群。
加上顾若娇有意无意地说起一些民间风俗趣事。
没一会崔氏就沉沉睡了过去。
孙嬷嬷见状松了口气,朝顾若娇感激点头。
顾若娇摇了摇头,表示这些不过是小事。
没想到从里间出去,就见慕国公坐在外头。
她连忙屈膝要行礼,慕国公却一摆手,免了她的礼。
他起身往外走,用手势示意不要吵醒里头的人。
顾若娇这才知道他已经来了很久。
她随着他出去。
直到出了屋慕国公才道:“晟哥儿每次远行,她都会担忧到睡不着。”
儿行千里母担忧。
这种担心是慈母对孩子的担忧,是旁人所不能切身体会的。
他在时,她尚能跟他唠叨倾诉。
可遇上他忙的时候,崔氏也不会打扰他,所有情绪只能自己默默消化。
好在而今有个贴心的小姑娘能陪她说说话,分散一些注意力。
慕国公虽与顾若娇很少碰面。
但他知晓自己的妻子。
以她今日之身份,想找个人说话,多的是愿意凑上来的。
但能合她脾气的却是少有的。
顾若娇是其中一个。
所以慕国公还是很感激顾若娇的。
“此番多亏有你在。”
顾若娇轻摇头:“四婶往日待若儿极好,若儿所做的也不过是陪她说话而已。”
她人微力薄,除了陪伴也没别的拿的出手的了。
慕国公却觉得最难的便是陪伴二字了。
他公务繁忙,而慕卿是男子,更是慕家下一代主家。
他从懂事就被慕国公带在身边教导。
崔氏只有这一个孩子,没了孩子承欢膝下,其中的孤独和寂寞是旁人所不能体会的。
思及此,慕国公道:“听闻你家中还有个弟弟在读书?好似去年考中的秀才?”
顾若娇眼皮颤了一下。
不知慕国公为何提及自己的弟弟。
但还是回道:“回国公爷,舍弟的确才中秀才,而今正在县里的私塾上学。”
就听他道:“听说过青松书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