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方氏想粉饰太平,顾若娇便也不会再出言相劝。
别人都不珍惜自己,她费个什么劲呢。
翠云却瞧得分明,她不顾方氏的沉默,再次朝顾若娇磕头。
“若姑娘,非是少夫人不愿求助,是四爷一直拿大姑娘来威胁少夫人……”
她不断替方氏找理由。
而原本还在沉默的方氏听到芫姐儿,终于无声地掉起眼泪。
顾若娇见了反倒有些心烦,言语间难免尖锐了些:“你是真因为芫姐儿而妥协,还是因为你自己没有勇气踏出那一步?!”
方氏的眼泪就倏然止住。
她像是辩解,又像是催眠自己:“我不能……芫姐儿会被送去庄子,没了娘亲的孩子日子都不会好过的。”
顾若娇没有理会她,也没有搭话。
有些事,旁人说再多也无用,还是要她自己想通。
翠云见状也后知后觉明白过来症结在何处。
她没再求顾若娇,而是跪在地上将眼泪擦干。
之后的几天方氏也没再出现。
至于是因为又被慕四打,还是因为没脸再见她,她也不得而知。
倒是冬卉那日被她身上的伤吓到,接连几日都有意无意地望向院门。
“姑娘,您说四少夫人不会真想一直待在四爷身边吧?”
那手臂上的淤青,光是只瞧见片段就足够令人心惊的了。
还不知衣裳掩盖下的身子伤得多重呢。
冬卉虽然是丫鬟,可她家姑娘待她极好,还不曾受过这么重的伤。
所以她光是想到方氏受到的殴打,都忍不住哆嗦。
“这世上怎有四爷这样、这样的……”
她似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慕四这样一个人渣败类。
顾若娇勾了勾唇:“他那样的人不过是狗仗人势罢了,你瞧他敢这么对地位比他高的人吗?”
说到底还是欺善怕恶。
不过遇上这么个人渣,方氏也的确够命苦的。
冬卉大抵也是这么想的,她犹犹豫豫的看了眼顾若娇:“姑娘,若是四少夫人来求您,您当真会帮她吗?”
“你觉得呢?”顾若娇不答反问。
冬卉想了想,认真道:“会的,姑娘最是心善了!”
也不知她哪来的笃定。
不过冬卉也知晓她和姑娘不过是寄人篱下,便是方氏真求到姑娘头上,姑娘也帮不了什么啊。
见状,顾若娇意有所指:“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
不过,顾若娇没等到方氏来求她,而是等到芫姐儿要被慕四送去庄子的消息。
冬卉跑进来说的时候满脸都是担忧:“大姑娘才多大啊,四爷怎能这般狠心!难道那便不是他的孩子吗?!”
顾若娇却觉得奇怪。
不说慕四这么做有没有心。
以老夫人的性子,绝无可能让他这么把一个小孩子送出府去才对。
“这消息是何处传出来的?”
冬卉想了想:“好像是守门的阿贵说的……姑娘是觉得有何不对之处吗?”
“不知道,只是有关那边,多几分戒备总归是好的。”
不管这个消息真假,反正与她无关,她只要不去理会,便是有陷阱在前头等着又如何。
结果就在顾若娇要用膳的时候,方氏红着眼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