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若棠睫毛上凝着碎钻般的泪珠,仿佛沾着晨露的海棠花瓣。她咬着唇极力压抑抽噎,小巧的鼻尖泛着樱花般的淡粉,泪水顺着莹白的脸颊滑落,在月光下划出晶莹的轨迹,滴落在月白裙裾的银海棠刺绣上。发间半散的银丝随着颤抖轻轻晃动,珍珠坠子也跟着轻颤,映得她愈发楚楚动人。那双含着水雾的杏眼蒙着层朦胧的水光,往日灵动的眸光被委屈浸染,氤氲成一汪盈盈秋水,让人见了只觉心尖发颤,恨不得将世间所有温柔都捧到她面前。
商若棠睫毛轻颤,一滴落下的泪珠顺着眼角滑进他掌心的纹路。陆瑾康喉结滚动,指腹下意识擦过她湿润的脸颊,却在触及皮肤的瞬间猛然僵住——这温热细腻的触感,远比他无数次在梦中描摹的更加真实。
\"原来阿康也会怕。\"她忽然伸手勾住他颈间的乌木手串,踮起脚尖时月白裙裾上的银海棠蹭过他墨色衣摆,\"可我从来...\"话音未落,陆瑾康已低头封住她的唇。带着薄荷气息的吻来得又急又凶,夜光兰暗纹的袖口垂落,将两人的身影笼在一片朦胧的暗影里。
陆瑾康扣在商若棠后颈的手掌微微发颤,乌木手串硌着她柔软的肌肤。他原是带着几分霸道的吻,在触到她颤抖的唇瓣时,瞬间化作绕指柔。喉间溢出一声低哑的叹息,夜光兰暗纹的袖口垂落,将两人的身影裹成朦胧的茧,他舌尖小心翼翼地描摹着她唇形,带着药香的呼吸混着她发间的海棠甜腻,心跳声在交叠的气息里震得耳膜发疼。
商若棠先是僵在他怀中,双手抵在他胸膛的力道渐渐化作绵软的纠缠。月光透过他垂落的碎发,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影,睫毛上还凝着未干的泪珠,被吻得发红的眼角泛起桃花般的绯色。她不自觉地攥紧他衣襟,乌木珠子硌得掌心生疼,却又贪婪地汲取着他怀抱里的温度。当陆瑾康的唇辗转到她唇角时,她终于轻喘着回吻过去,发间银簪滑落也浑然不觉,只剩满腔滚烫的悸动在唇齿间蔓延。
商若棠渐渐瘫软在他怀中。陆瑾康察觉到她的回应,动作立刻变得轻柔起来,含住她下唇辗转厮磨,仿佛要将这些日子的不安与醋意都化作绵长的眷恋。远处传来更夫梆子声,惊起树上的夜枭,却惊不散两人纠缠的身影。
阿砚手中的软剑\"当啷\"坠地,玄铁护手磕在青石板上迸出火星。他右颊的疤痕随着面部肌肉的抽搐扭曲成狰狞的纹路,漆黑的瞳孔骤然收缩,仿佛有实质的寒意从眼底翻涌而出。夜风掀起他的玄色衣摆,暗绣的流云纹在月光下扭曲变形,恰似他此刻支离破碎的心。
喉间涌上腥甜,他死死咬住下唇,硬是将即将溢出的呜咽咽回喉咙。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顺着指缝滴落,却比不上心口传来的刺骨疼痛。商若棠被陆瑾康揽在怀中的模样,她微闭的双眼和泛红的脸颊,像无数根银针狠狠扎进他的心脏。
\"别...\"破碎的音节从齿缝间溢出,他踉跄着后退半步,后背撞上身后的朱漆廊柱。玄色劲装下的胸膛剧烈起伏,却再没有勇气上前半步。月光照亮他通红的眼眶,一滴滚烫的泪终于不受控地坠落,在青石板上砸出小小的水痕,转瞬便消失不见。
直到商若棠被吻得几乎喘不过气,陆瑾康才依依不舍地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鼻尖相触间,两人急促的呼吸交织在一起。\"以后不许对别人笑那么甜。\"他声音里带着撒娇的意味,又在她发间落下细碎的吻,\"你的笑,你的好,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商若棠被他孩子气的话逗笑,眼尾还泛着水光:\"那阿康要把药汤熬得再甜些,不然...\"话未说完,陆瑾康已再度吻住她,这次的吻里多了几分餍足与温柔。月光透过云层洒落,将相拥的两人镀上一层银边,玉带与乌木手串相碰发出清脆声响,惊起一池沉睡的海棠。
阿砚握剑的手第三次松开又攥紧,玄铁剑柄早已被冷汗浸透。月光下,陆瑾康的玉带缠住商若棠的腰,夜光兰暗纹的衣袖垂落,将她整个人笼在温柔的阴影里。他看着她踮起脚尖迎合的模样,发间银海棠簪子晃得他眼前发花,喉间泛起铁锈味——那本该是他为她簪花的位置。
\"够了!\"沙哑的嘶吼冲破喉咙,软剑出鞘半寸又被生生按回剑鞘。阿砚踉跄着扶住廊柱,右颊疤痕因青筋暴起而扭曲,\"非要在我面前...\"话音戛然而止,商若棠被吻得迷离的眼尾扫过他的方向,他突然觉得浑身发冷,连呼吸都成了煎熬。玄色劲装下的心脏像是被无数把钝刀来回割着,每一下跳动都扯出细密的疼。
阿砚的玄色劲装如暗夜疾影,瞬息间掠过三步距离。他粗暴地扯开陆瑾康环在商若棠腰间的手,将人狠狠拽入怀中,铁铸般的手臂死死箍住她的腰,仿佛要将这具柔软的身躯嵌进自己嶙峋的骨血。
阿砚的玄铁护腕擦过陆瑾康的玉带,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将商若棠死死按在胸口,喉结抵着她发顶,粗粝的呼吸扫过她后颈:“这次...谁也抢不走你。”少年周身散发着近乎癫狂的气息,右颊疤痕随着剧烈起伏的胸膛扭曲,掌心深深陷进她腰间,仿佛要将这段时间所有的隐忍都化作占有。
陆瑾康的瞳孔骤缩,夜光兰暗纹的锦袍下青筋暴起。他向前半步,却在看见商若棠颤抖的肩膀时僵住——她攥着阿砚衣襟的手指关节发白,发间银簪歪斜,泪珠顺着莹白的脸颊砸在少年玄色衣料上,晕开深色的痕迹。“阿砚...”她带着哭腔的呢喃如利刃,直直刺进陆瑾康心脏,让他举起的手无力垂下。
阿砚听见她带着哭腔的呼唤,禁锢的力道稍稍松了些。低头时,正对上她蒙着水雾的杏眼,委屈与慌乱在眼底翻涌,却又带着几分释然。他喉间发出破碎的叹息,粗糙的拇指轻轻擦去她眼角泪珠,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别怕,我在。”
陆瑾康望着两人交叠的身影,突然想起幼时她偷喝他药汤时狡黠的笑。此刻那抹笑被泪水冲淡,却在阿砚怀中重新有了温度。他攥紧腰间的夜光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梨涡里漾起苦涩的笑:“好,小蝴蝶,我等你...”
夜风卷起满地残花,商若棠被两具炽热的身躯夹在中间,听着此起彼伏的心跳声,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她不知道这场荒诞的纠葛何时才能结束,只知道此刻,两颗滚烫的心都在为她跳动。
商若棠撞在他布满硬茧的胸膛上,鼻尖传来熟悉的冷刃与硝烟气息,抬头时正撞见他眼底翻涌的猩红。
\"放开!\"陆瑾康的怒吼裹挟着劲风袭来,夜光兰暗纹的袖摆扫向阿砚脖颈。阿砚却纹丝不动,只将商若棠的脸按进自己肩窝,任由对方的银簪刺痛锁骨。玄铁护腕与陆瑾康的玉带轰然相撞,迸溅的火星照亮他右颊扭曲的疤痕,\"她不是你的私物!\"话音未落,陆瑾康的拳头已重重砸在他侧脸。
商若棠被夹在两股灼热的气息间,耳旁是阿砚剧烈的心跳声,身后传来陆瑾康失控的喘息。她挣扎着抬头,正对上阿砚染着血丝的眼睛——那里面燃烧的不仅是妒火,更有近乎绝望的偏执。\"小姐说过...\"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指腹颤抖着抚过她被吻得红肿的唇,\"要我们一起留下。\"
陆瑾康的动作骤然僵住。夜光石在暮色中幽幽发亮,映着阿砚掌心渗出的血——那是方才护着商若棠时,被他玉带划伤的伤口。商若棠望着两道交叠的影子在地上扭成困兽,突然伸手按住两人相抵的胸膛。\"闹够了吗?\"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泪珠滚落时,阿砚下意识伸手去接,而陆瑾康已先一步抓住她颤抖的指尖。
夜色吞没了最后一缕残阳,三个人的呼吸在僵持中渐渐交融。阿砚的薄氅滑落在地,露出内里染血的内衬;陆瑾康的玉带松散地挂在腰间,夜光兰暗纹褶皱里还沾着商若棠的发丝。
阿砚的玄铁护腕硌得商若棠肩头生疼,她还未及惊呼,就被滚烫的唇重重覆住。少年带着硝烟味的气息汹涌地扑来,齿间残留的血腥味混着急切的啃噬,将她所有挣扎都碾成破碎的呜咽。他扣住她后脑的手掌近乎粗暴,银簪在拉扯间跌落,半散的青丝凌乱地缠在两人交叠的脖颈间。
\"阿砚...唔!\"商若棠的推拒化作徒劳,指尖陷进他劲装下紧绷的肌肉。余光里陆瑾康失控的怒吼震得耳膜发疼,夜光兰暗纹的锦袍裹挟着劲风扑来,却被阿砚侧身用脊背死死挡住。少年的吻辗转到她泛红的眼角,舌尖尝到咸涩的泪珠,反而咬得更狠,喉间溢出压抑的低吼:\"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陆瑾康的玉带狠狠缠住阿砚手腕,却被对方反手挣脱。阿砚将商若棠整个人托起来抵在廊柱上,玄色衣摆垂落如帷幕,彻底隔绝了外界的视线。他的吻从眼角滑到下颌,又重新封住她颤抖的唇,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仿佛要将千百个辗转难眠的夜都化作此刻的滚烫。
商若棠在窒息般的亲吻里意识渐渐模糊,只觉阿砚颤抖的手指正疯狂地摩挲她的腰线,而身后陆瑾康灼热的体温也如影随形。三个人纠缠的呼吸在狭小的空间里蒸腾,月光透过凌乱的发丝洒下,将这场失控的掠夺镀上层朦胧的血色。
陆瑾康喉间发出困兽般的低吼,夜光兰暗纹的锦袍被怒火烧得猎猎作响。他攥住阿砚后领猛地一扯,两人踉跄着分开时,商若棠裙摆的银海棠刺绣已被撕裂半幅,露出半截苍白的脚踝。她跌坐在冰凉的廊沿上,发丝凌乱地遮着脸,红肿的唇畔还沾着暧昧的水光。
“放开她!”陆瑾康的玉带如灵蛇缠住阿砚脖颈,夜光石抵在他动脉处。阿砚却反手扣住商若棠手腕,将她拽到自己身后,玄色劲装下渗出的血痕洇湿了她的指尖——那是方才缠斗时被陆瑾康袖中银针划伤的伤口。
商若棠眼前白光骤闪,阿砚染血的衣襟还带着体温,下一秒世界便坠入无边黑暗。她软软向前倾倒时,两道身影同时扑来——陆瑾康甩出的玉带缠住她腰肢,阿砚则探臂环住她后颈,夜光石与玄铁护手轰然相撞,迸溅的火星落在她半散的青丝间。
\"松手!\"陆瑾康青筋暴起的手掐住阿砚腕骨,\"小蝴蝶若醒来看见自己在杀人凶手怀里,作何感想?\"他刻意加重\"凶手\"二字,见阿砚瞳孔骤缩,又猛地扯动玉带将人往怀中拽。阿砚喉间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染血的伤口在劲装下洇出更大的血团,却仍死死扣住商若棠后颈:\"当日是谁用银针暗算刺客,害她替你挡箭?\"
两人僵持间,商若棠苍白的脸颊忽然滑下泪来。阿砚动作一滞,陆瑾康趁机将玉带缠上她纤细的手腕,却被少年攥住商若棠的手指狠狠咬住。血腥味在齿间蔓延,阿砚却执拗地不肯松口,直到陆瑾康袖中银针抵住他咽喉:\"你敢死,我就让她陪葬。\"
夜风卷着残瓣扑在商若棠脸上,她无意识地呢喃出破碎音节。阿砚浑身一震,松开牙齿时在她手背留下深红齿痕。陆瑾康趁机将人横抱而起,夜光兰暗纹的锦袍裹住她撕裂的裙摆,却在转身瞬间被阿砚用软剑抵住后腰。玄色身影如附骨之疽贴上来,少年染血的指尖抚过商若棠泛红的眼角:\"陆瑾康,今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陆瑾康怀中的商若棠突然轻颤,冷汗浸透的月白里衣贴着脊背,将她的身形勾勒得愈发单薄。他余光瞥见阿砚剑尖抵在命门,却猛地转身将人护在怀中,夜光兰暗纹的锦袍如羽翼般展开,\"想杀我?先踏过她的尸体!\"话音未落,阿砚的软剑已划破他肩头,温热的血滴溅在商若棠苍白的脸颊。
少年猩红着眼,伸手去拽她垂落的发丝,却在指尖触到冰凉的瞬间僵住——商若棠睫毛轻颤,唇角溢出痛苦的呜咽。阿砚的剑\"当啷\"坠地,他颤抖着捧起她的脸,指腹擦过她红肿的唇,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别哭...我不抢了。\"
陆瑾康趁机后退半步,却被阿砚突然扣住手腕。少年将染血的掌心按在他胸口,玄色劲装下的体温透过锦袍灼烧过来:\"但你若敢让她再流泪...\"话音戛然而止,商若棠在剧痛中惊醒,挣扎着抓住两人衣襟,\"别打了...\"她气若游丝的恳求,让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瓦解。
阿砚和陆瑾康同时僵在原地。月光穿透云层,照亮商若棠锁骨处的青紫吻痕,也照亮两人交叠在她腰间的手。她虚弱地笑了笑,染血的指尖将他们的手叠在一起:\"再闹下去...血要流光了。\"这无力的调侃让两人眼眶发红,阿砚慌忙撕下衣襟替她包扎,陆瑾康则颤抖着将她鬓边碎发别到耳后。夜风卷起满地狼藉,三个人的影子终于不再彼此割裂,而是在月光下融成模糊的一团。
商若棠指尖的血痕渗进两人交叠的掌心,温热的触感惊得阿砚与陆瑾康同时一颤。阿砚包扎的动作骤然放轻,玄色布条裹住她伤口时,故意避开了被陆瑾康玉带勒出的红痕;而陆瑾康则小心翼翼地替她拢好凌乱的发丝,乌木手串擦过她冰凉的耳垂,泛起细微的药香。
“你们...”商若棠靠在陆瑾康怀中,望着阿砚右颊因愧疚而紧绷的疤痕,突然伸出未受伤的手,轻轻覆上少年染血的掌心,“都别受伤了好不好?”她的声音像春日将融的雪水,带着化不开的酸涩,“我宁可自己疼,也不想看你们这样...”
阿砚喉间发出压抑的呜咽,突然将脸埋进她颈窝,滚烫的泪珠砸在她锁骨的吻痕上。陆瑾康见状瞳孔骤缩,却在看到商若棠抬手抚摸阿砚后背时,生生咽下反驳的话语。夜光兰暗纹的锦袍下,他的手指悄然勾住阿砚染血的袖口——这个曾经令他憎恶的人,此刻竟与他共享着怀中女子的温度。
远处传来打更声,三更的梆子惊起夜枭。商若棠在两人交叠的怀抱中渐渐睡去,睫毛上还凝着未干的泪珠。阿砚与陆瑾康隔着她的发顶对视,眼中的敌意化作复杂的暗流。最终,阿砚默默解下玄色薄氅,轻轻盖在她颤抖的肩头;而陆瑾康则收紧手臂,将玉带重新系在她腰间,这次的结打得格外松缓。
月光漫过三人纠缠的影子,碎成满地摇曳的银海棠。商若棠在梦中呓语,唤着两个名字,阿砚与陆瑾康同时低头,呼吸交织在一起,在这个血与泪浸透的夜里,达成了某种无声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