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醒:这张全是番外,以后隔20章会出所有人物的番外,跟现实的主线无关,切勿带进主线里面,不喜勿读。
千红竞放闹春光。
三月的风裹着蜜酿般的甜香掠过京城,枝头新绽的桃花、杏花、李花层层叠叠,将檐角雕梁都染成云霞。商府门前的红灯笼早被春风吹得骨碌碌转,门环上系着的红绸在阳光下泛着金芒,与远处陆府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交相辉映。
街边柳树抽出嫩绿新芽,柳条儿垂到青石板路上,扫过孩童们追逐嬉戏的发梢。卖糖画的摊子前挤满嬉笑的稚子,麦芽糖在滚烫的锅里咕嘟冒泡,拉出金丝般的糖丝,转眼就变成振翅欲飞的春燕。挑着担子的货郎摇响铜铃,筐里的青团、桃花酥裹着嫩黄的油纸,散发出阵阵诱人香气。
护城河的冰早已消融,碧波上漂着零星花瓣,画舫载着踏青的游人缓缓驶过,丝竹声与欢笑声惊起芦苇丛中的白鹭。岸边草地上,姑娘们穿着新裁的春衫扑蝶,裙裾掠过沾着露水的草尖,惊起一团团金粉般的蒲公英。
商府内更是热闹非凡,中庭搭起的喜棚缀满红绸与彩花,廊下悬挂的玉兰灯笼里点着红烛,将满堂宾客的笑脸都映得通红。后厨飘出阵阵肉香,蒸笼掀开时腾起的白雾中,隐约可见雪白的寿桃、油亮的烧鹅。小桃蹦跳着穿梭席间,翠衣上的铜铃与鼓乐声应和,腰间新换的红绸带在春风里扬成一抹鲜艳的霞。
良辰缔良缘。
暮春的晨光为商府朱漆大门镀上金边,门环上的铜兽衔着红绸,在微风中轻轻晃动。陆瑾康身着一袭玄色织金锦袍,腰间的夜光兰玉佩换成了更贵重的羊脂玉,衬得他愈发丰神俊朗。他手持描金礼单,身后跟着抬着聘礼的仆从,队伍从街头排到巷尾,各色绫罗绸缎、奇珍异宝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引得路人纷纷驻足围观。
商若棠倚在闺房窗边,望着院中的热闹景象,脸颊泛起红晕。她今日特意换上了最心爱的嫁衣,裙摆上的银丝夜光兰在晨光中流转着细碎的光芒,眉心的朱砂痣愈发鲜艳夺目。小桃在一旁叽叽喳喳地整理她的发饰,将一支翡翠镶珠的玉兰簪轻轻插进她发间:“小姐,陆世子这次可真是下足了功夫,京城怕是找不出比这更风光的提亲了!”
妆奁映喜,蝶绾春情。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梳妆镜上碎成点点金斑。小桃踮着脚取下檀木梳妆匣,匣中翡翠簪、珍珠钗碰撞出清越声响,惊得窗台上的画眉鸟扑棱棱振翅。\"小姐快看!\"她举着新得的鎏金点翠步摇,双丫髻上的绢花跟着晃动,\"陆世子送来的聘礼单子上,这支可是用南海珍珠磨粉染的色!\"
商若棠倚在湘妃竹榻上,耳尖泛红如樱桃。她身着一袭丹砂红织锦襦裙,裙裾绣着金丝盘绕的夜光兰,走动时银丝绣线便泛起流动的光晕,恰似将朝霞裁作了衣裳。腰间的同心结玉佩随着呼吸轻晃,与鬓边尚未插上的白玉兰簪遥相呼应。
小桃沾着胭脂的指尖微微发颤,小心翼翼地为商若棠描绘远山眉。铜镜里,少女杏眼含春,眼尾扫过的嫣红与眉心朱砂痣相映成趣,恰似春日枝头带露的芍药。\"陆世子昨儿在府外徘徊时,我瞧他攥着婚书的手都在发抖呢!\"小桃突然压低声音,惹得商若棠娇嗔着用团扇轻敲她手背,却掩不住唇角漾开的笑意。
螺钿梳妆盒里,陆瑾康托人送来的翡翠耳坠正泛着幽光。小桃将珍珠头面轻轻簪在发间,铜铃声混着胭脂香,随着动作叮叮当当洒落满地。当最后一支凤凰衔珠钗别好时,晨光正巧掠过商若棠的侧脸,将她睫毛的阴影投在胭脂薄敷的脸颊上,恰似工笔画里走出来的新嫁娘。
庭院中突然传来陆府迎亲队伍的唢呐声,小桃蹦跳着掀起珠帘张望,却见商若棠对着铜镜抚过嫁衣上的缠枝莲纹,腕间红绳系着的夜光兰香囊轻轻摇晃——那是陆瑾康亲手所绣,针脚虽拙,却密密麻麻绣满了情意。
玉郎乘彩舆 红妆映春光
陆瑾康身披一袭玄色织金喜袍,外罩赤红蹙金绣云纹披风,腰间羊脂玉佩换成了一对并蒂莲纹的同心结,随着步伐轻晃,折射出温润的光晕。他头戴紫金冠,冠上镶嵌的东珠在阳光下流转华彩,几缕墨发被春风拂过,为冷峻的面容添了几分缱绻。剑眉星目间难掩喜色,嘴角不自觉地扬起,眼底盛满期待与温柔,时不时望向商府大门,握着缰绳的手微微收紧又放松,显示出内心的紧张与雀跃。
他身后的迎亲队伍浩浩荡荡,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顶八抬大红花轿。轿身通体朱红,以金线勾勒出繁复精美的缠枝莲纹,轿檐四角缀着璀璨的珍珠流苏,随着微风轻轻摇曳。轿帘上绣着栩栩如生的比翼鸟,丝线中夹杂着金丝银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仿佛下一秒就要振翅高飞。轿顶装饰着鎏金凤凰,口衔红绸,红绸随风舞动,似在欢唱这喜庆时刻。轿身两侧还挂着绘有夜光兰的宫灯,灯笼里的红烛尚未点燃,却已能想象出夜晚点亮时的绚丽光景,整顶花轿宛如一座移动的锦绣宫殿,彰显着无尽的华贵与喜气。
红绸掩春靥 孤影碎情长
小桃的指尖微微发颤,攥着绣满金线鸳鸯的红盖头,铜铃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脆。\"小姐......\"她声音发哽,看着商若棠丹砂红嫁衣上流转的银丝夜光兰,想起无数个偷藏心事的夜晚。红绸缓缓落下的瞬间,少女眉间的朱砂痣化作朦胧红晕,恰似云遮月时最动人的剪影。
陆瑾康骑着高头大马,玄色喜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他望着被搀扶着走向花轿的身影,喉结艰难地滚动——新娘腰间晃动的夜光兰香囊,分明是他亲手所绣。当商若棠踩着铺就满地的红绸,步步靠近时,他恍惚看见初见那日,她在垂花门回首的模样,而此刻这份温柔终于要被他永远珍藏。
角落里,宋明珏攥紧了藏青劲装的衣角。他望着花轿上鎏金凤凰衔着的红绸,想起曾偷偷塞给商若棠的半朵桃花。新娘发间的珍珠步摇折射出冷光,刺痛他泛红的眼眶,腰间短刃的红绳不知何时松开,垂落的穗子像极了他破碎的执念。更夫敲响梆子的声响传来时,他转身隐入人群,唯有枣红马发出一声悲鸣,惊落了枝头最后几片残花。
院中的海棠花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份喜悦,纷纷绽放,花瓣随风飘落,落在两人肩头。小桃站在一旁,看着这对璧人,笑得眉眼弯弯,腰间的铜铃也欢快地响个不停。远处,宋明珏望着商府内热闹的景象,虽有一丝落寞,却也真心为商若棠感到高兴。
玉盏承欢敬椿萱。
喜堂内红烛高照,龙凤喜烛的火苗将满堂红绸染得愈发鲜亮。陆瑾康与商若棠并肩跪在蒲团上,二人交叠的衣袂间,金丝绣就的并蒂莲与夜光兰图案相互缠绕。陆瑾康伸手执起龙凤呈祥茶盏,骨节分明的手指稳稳托住盏底,商若棠则以帕子轻掩茶盏,指尖凝着一抹羞怯的红。
“父亲母亲,请用茶。”陆瑾康声音沉稳却藏不住欣喜,将茶盏高举过眉。茶香袅袅升腾,氤氲了他眉眼间的笑意。商若棠紧随其后,声如莺啼:“愿二老福寿安康。”红盖头下的面容虽瞧不真切,可微微颤抖的手腕与倾斜的茶盏,泄露了她紧张又幸福的心情。
陆父陆母颤巍巍接过茶盏,眼角泛起泪花。陆母轻抿一口,握住商若棠的手不肯松开,“好,好,快些起来。”商父望着女婿挺拔的身姿,又看向女儿含羞带怯的模样,爽朗大笑,笑声震得喜堂的红绸流苏都跟着轻晃。一旁观礼的宾客纷纷喝彩,掌声与祝福声如潮水般涌来,将这份温馨与喜悦推至顶峰。
宋明珏站在人群边缘,藏青劲装与满堂红彩格格不入。他死死盯着商若棠腰间晃动的夜光兰香囊——那曾是他想送却未送出的心意,此刻却成了别人的定情信物。喉间泛起苦涩,他仰头饮尽杯中酒,转身隐入庭院的阴影里,只留下满地摇曳的烛火,映照着新人的美满与他的落寞。
烛摇红帐绾同心。
喜烛在鎏金兽纹烛台上噼啪轻响,将新房内的红绸帐幔染成流动的晚霞。陆瑾康反手扣上雕花木门,玄色喜袍下摆扫过满地撒着的红枣花生,发出细碎声响。他转身时,瞥见床榻上端坐的商若棠,丹砂红嫁衣与红盖头融为一体,只露出一截白玉般的脖颈,鬓边珍珠步摇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小蝴蝶。\"他喉头发紧,声音比平日低了几分哑意。执起桌上两杯合卺酒,金镶玉的杯盏碰撞出清越声响。商若棠微微颔首,广袖下的指尖触到他温热的掌心,二人交臂而饮时,酒水顺着嘴角滑落,在嫁衣上晕开深色痕迹。甜腻的酒香弥漫在唇齿间,她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盖过了帐外宾客们的笑闹。
放下酒杯的刹那,陆瑾康抽出腰间玉簪。簪头夜光兰的莹润光泽映着他发红的耳尖,当簪尖勾起红盖头的瞬间,商若棠眉眼间的春色倾泻而出——被胭脂染得更艳的朱砂痣,含着水光的杏眼,还有咬着下唇轻笑的模样,看得他呼吸一滞。红绸如流云般滑落,发丝间暗藏的茉莉香混着酒气扑进鼻间,他下意识伸手抚上她发烫的脸颊:\"原来我的新娘子,比春日的朝霞还要美。\"
窗外忽有夜风吹过,烛火摇晃间,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喜帐上。商若棠望着他眼底化不开的深情,指尖无意识攥紧他的衣襟。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却惊不破这方寸天地里,独属于新婚夫妻的旖旎与温柔。
喜烛摇曳的暖光将红帐染得愈发朦胧,陆瑾康的手掌贴着商若棠泛红的脸颊,指腹轻轻摩挲着她鬓边碎发。商若棠仰起头,杏眼蒙着层水光,烛光在她眉心朱砂痣上流转,像要滴入他眼底。他喉结滚动,俯身时温热的呼吸拂过她颤抖的睫毛,\"小蝴蝶,躲了我这么久......\"
话音未落,商若棠便踮起脚,主动覆上他的唇。丹蔻染就的指尖揪着他玄色喜袍的衣料,嫁衣上银丝绣的夜光兰蹭过他腰间玉佩。陆瑾康低叹一声,手臂揽住她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将人彻底裹进怀中。交缠的呼吸间,茉莉香混着酒香愈发浓烈,他撬开她的贝齿,舌尖描绘着她唇齿的每一处柔软。
商若棠被吻得发颤,双腿发软时被他托着膝弯打横抱起。红绸床幔在身后扬起,两人跌落在铺着鸳鸯戏水绣被的床榻上。陆瑾康扯开她发间珍珠步摇,散落的青丝铺成墨色的河,缠绕着他同样凌乱的发。她攀着他的脖颈回应着,嫁衣的盘扣不知何时松开,露出内里月白色的中衣,烛光映得肌肤似要滴出水来。
窗外更鼓沉沉,却惊不散帐中缠绵。陆瑾康辗转亲吻她泛红的眼角、发烫的耳垂,最后又落回那片嫣红的唇上。商若棠迷离间抓住他腰间的夜光兰香囊,布料被攥得发皱,正如两颗滚烫的心,在交织的呼吸与温度里,彻底沉沦。
冷月照孤影,残念蚀心魂。
更鼓声沉沉地撞碎在宋府的青瓦上,宋明珏握着酒坛的手青筋暴起。夜风卷着隔壁商府残留的喜炮碎屑掠过他藏青劲装,空气中还飘着若有若无的龙凤烛香。他仰头灌下辛辣的烈酒,喉间泛起铁锈味——不是酒太烈,而是攥着短刃的掌心早已被指甲掐出血痕。
练武场的沙地上散落着断裂的木剑,每一道裂痕都像是他破碎的念想。远处商府新房的烛火终于熄灭时,他突然将酒坛狠狠砸向石墙。陶片飞溅的瞬间,他想起白日里商若棠被红盖头遮住的眉眼,想起她腰间晃动的夜光兰香囊。那些本该属于他的温柔,此刻却成了剜心的刀。
更漏声滴答,他踉跄着扶住廊柱,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与地上残败的桃花重叠。腰间红绳不知何时松开,垂落的穗子在风中晃荡,像极了她嫁衣上摇曳的流苏。他摸出怀中皱巴巴的夜光兰草图,火苗舔舐画纸的瞬间,商若棠往日的笑靥与今日红烛下的缱绻在眼前交织,灼得眼眶生疼。
当东方泛起鱼肚白,宋明珏握着半融的铁剑伫立在晨光里。剑身上凝结的血珠混着铁锈滴落沙地,正如他干涸的泪。远处传来商贩的叫卖声,惊起一群白鸽,他望着它们飞向商府方向,突然扯开衣领大笑起来,笑声惊飞栖在屋檐的乌鸦,却惊不醒这场做了太久的春梦。
墨痕泣尽,幽竹碎念。
宣纸上未干的《夜光兰赋》被风掀起边角,余麒临握着狼毫的手骤然收紧,墨汁在笔尖凝成沉重的坠子,啪嗒落在\"愿为君折枝\"几字上,晕染成狰狞的墨团。他望着窗外被夜雨打落的玉兰花瓣,想起前日商府喜宴上,她红盖头下若隐若现的朱砂痣,喉间泛起比苦茶更涩的滋味。
湘妃竹骨扇被捏得吱呀作响,扇面那阙未题完的情诗突然变得刺目。他踉跄着扶住书桌,打翻的青瓷灯盏在青砖上碎成星子,烛火映着满地狼藉,恍惚间竟与她嫁衣上的金丝夜光兰重叠。更漏声混着雨声敲在窗棂,他抓起案头枯萎的夜光兰,花瓣簌簌落在染血的指尖——那是成亲那日,他攥在掌心直至破晓的残花。
竹林在夜风里发出呜咽,竹叶沙沙作响,像极了她往日低笑时的尾音。余麒临跌坐在竹影中,任由雨水浇透月白长衫,怀中褪色的绢帕上,那朵用金线绣的并蒂莲早已晕开,恰似他终将消逝的痴念。远处传来更夫梆子声,惊落竹叶上的雨珠,却惊不醒他藏在诗稿间、永远无法寄出的心事。
晓窗嗔语。
晨光透过茜纱窗棂,在雕花拔步床上投下细碎金斑。商若棠蜷缩在锦被里,只露出发红的耳尖和半张沾着枕痕的脸。昨夜被揉散的珍珠发钗歪在枕边,与散落的青丝纠缠成一团,嫁衣上的金丝夜光兰也皱得不成模样。
“都怪你......”她嗓音沙哑,带着未消的娇嗔,试图挪动发麻的双腿,却疼得倒抽冷气,只能伸手捶打身侧那人。陆瑾康支起手臂,眉眼间盛满餍足的笑意,指尖划过她肩头的红痕,“小蝴蝶昨夜明明......”话音未落,就被商若棠用绣着并蒂莲的帕子捂住了嘴。
“还说!”她杏眼圆睁,眉心朱砂痣随着泛红的脸颊微微颤动,“从三更闹到五更,连房梁上的喜字都被晃得乱转......”话没说完,就被陆瑾康突然拉近,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那为夫再帮娘子揉揉?”他掌心的温度透过单薄的中衣传来,惊得商若棠慌忙往被子里钻,却不小心扯动了浑身酸痛的筋骨,又忍不住轻呼出声。
外间传来小桃清脆的铜铃声,“小姐,该用早膳啦!”商若棠浑身僵硬,死死按住要起身的陆瑾康,压低声音威胁:“你敢应一声,今晚就睡书房去!”陆瑾康笑着在她发顶落下一吻,伸手将散落的锦被重新拢好,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晨光爬上他昨夜被抓出红痕的后背,与床榻间残留的旖旎气息交织,将新婚后的清晨晕染得愈发缱绻。
这一日,商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陆瑾康与商若棠的亲事,成了京城中人人艳羡的佳话,而他们的故事,也将从这里开始,书写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