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落地,熟悉的乡音入耳,陈小鱼、张强、孙磊三人终于回到了大陆。在机场,他们与张强、孙磊依依惜别,约定了日后保持联系,若有需要,定当互相驰援。看着那两个同样经历了巨大悲痛、却强忍着没有掉泪的少年背影,陈小鱼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独自一人回到顺天宫,已是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洒在古老的庙宇上,投下长长的影子,一切看起来似乎和离开时没什么两样。但陈小鱼知道,有些东西,已经永远地改变了。
他没有先回自己的房间,而是第一时间找到了主事,将阿豪托付给他的那个、用红布包裹着的神秘罐子,郑重地交给了他。
主事接过罐子,解开红布,当看清那罐子的材质和上面模糊的符文时,他那张一向还算镇定的脸上,瞬间露出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之色!
“这……这东西……竟然……竟然真的存在?!” 主事捧着罐子,手指微微颤抖,眼中充满了惊疑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激动?他翻来覆去地看着,口中喃喃自语,似乎陷入了某种久远的记忆或传说之中。
陈小鱼看着主事这反常的反应,心中更加好奇了!这罐子里到底是什么?竟然能让见多识广的主事如此失态?
“主事,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他忍不住追问道。
主事猛地回过神来,看了一眼陈小鱼,眼神复杂。他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卖了个关子,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呵呵,小鱼啊,你这趟台湾之行,虽然凶险万分,但也……机缘不小啊!”
他小心翼翼地将罐子重新用红布包好,妥善收起,然后拍了拍陈小鱼的肩膀:“此物……干系重大,非同小可。你现在……不必多问。且安心休养,巩固修为。至于这东西的用处……自有它的时机。你只需……且听我安排便是。”
见主事不愿多说,陈小鱼虽然心里痒痒的,但也知道轻重。主事既然这么说,必然有他的道理。他点了点头,放弃了刨根问底的念头。
他默默地转身,走向了……师父张德润生前居住的那间禅房。
推开房门,熟悉的陈设映入眼帘。一张简陋的木床,一张磨得发亮的旧书桌,一个蒲团,几卷经文……一切都还保持着师父离开时的样子。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师父身上那淡淡的檀香和草药味。
这里,是师父苦修了大半辈子的地方。简单,清贫,却又……充满了某种……宁静而坚韧的力量。
陈小鱼看着这一切,心中又是一阵酸楚。他开始默默地收拾起师父的遗物。几件洗得发白的旧道袍,一本翻烂了的《关圣帝君觉世真经》,一些画了一半的符箓,还有……那个他用了几十年的、已经包浆的乌木念珠……
每一件物品,都承载着师父生活的点滴,都诉说着他那虔诚而清苦的一生。
陈小鱼的动作很轻,很慢,生怕惊扰了什么。眼眶……不知不觉又红了……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门口。
是王润嘉。
她手里提着一个小小的竹篮,里面似乎是刚做好的点心?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陈小鱼默默收拾东西的背影。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心疼、理解和……一种想要靠近、却又不知如何开口的……犹豫。
显然,她已经从主事那里,听说了陈小鱼在台湾所经历的一切——那惊心动魄的战斗,那惨烈悲壮的牺牲……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虽然平安回来了,但他的内心,一定……背负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沉重。
或许……是看着陈小鱼那略显单薄、却又异常坚韧的背影,让她感到太过心痛?
或许……是感受到他身上那股挥之不去的、淡淡的悲伤气息,让她无法再保持距离?
王润嘉轻轻地放下手中的竹篮,然后……缓缓地走上前去。
在陈小鱼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她从他的身后……伸出双臂……
轻轻地……
却又……异常坚定地……
抱住了他。
她的脸颊,贴在他那因为收拾东西而微微汗湿的后背上。
没有言语。
只有……无声的……拥抱。
和一个……试图传递温暖与安慰的……柔软的……依靠。
陈小鱼的身体猛地一僵!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那温软的触感和……女孩儿微微颤抖的身体。
他想推开她,想告诉她……自己不值得……
但……
当那份久违的、不带任何杂质的温暖,透过薄薄的衣衫,传递到他那颗疲惫而伤痕累累的心脏时……
他所有的抗拒和……理智……
都在这一刻……
悄然瓦解……
他没有动,只是任由她就那样……静静地……抱着……
或许此刻的他也确实需要这样一个……简单的……拥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