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周山枢纽的鸿蒙母晶前，青灰的龙影正缓缓舒展。苍龙的鳞片比往日黯淡许多，龙角上的幽冥纹却亮得灼人——它悬浮在母晶旁，鼻尖轻蹭着晶面，那里映着十二道残缺的祖巫纹，最后一道“幽冥纹”始终虚浮，像缺了块拼图。
“该来了。”苍龙的声音带着古老的温和，龙瞳看向林冷轩时，映着他掌心的祖巫印，“祖巫归一需要十二道精血完美共鸣，我的本源里藏着幽冥圣龙最纯净的法则，只有献祭它，才能补全最后一道纹。”
林冷轩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三天前混沌核心献祭后，鸿蒙母晶虽稳定了能量，却始终差最后一步“归一”——十二祖巫纹无法形成闭环，导致全球还有三成堕天兽没被彻底净化，它们潜伏在维度裂隙边缘，时不时冲出伤人，北雄冰原昨天就有巡逻队被袭，战狼受了重伤。
“没有别的办法吗？”叶轻雪的太虚剑轻轻颤，剑脊映着苍龙的影，“你的本源若献祭，就会……”
“就会化作法则流，永远守着母晶。”苍龙低笑，龙尾扫过林冷轩的肩头，像十年前第一次见面时那样亲昵，“不是消失，是换种方式陪着你们。你看小焰，它的守护灵不还在创世枪上吗？”
创世枪斜靠在母晶旁，枪尖果然飘着道银灰的小兽影，是小焰的守护灵。它蹭了蹭苍龙的龙爪，发出细弱的呜鸣，像是在应和。
老王抱着芽芽别过头，小家伙却挣脱怀抱，跳上母晶，用爪子轻轻拍了拍苍龙的鳞片——淡金的生命流渗进鳞片，帮它稳住有些涣散的本源，眼里却汪着水光。
“堕天兽的混沌污染在变强。”苍龙抬头望向枢纽外，那里的虚空泛着黑红，是堕天兽聚集的方向，“它们在吸收裂隙里的无序能量，再拖下去，可能会突破祖巫护盾。林冷轩，这是最好的办法。”
林冷轩看着母晶上虚浮的幽冥纹，又想起北雄冰原受伤的战狼，想起张婶抱着风风躲在防护罩后发抖的样子。他知道苍龙说得对，这是“终极抉择”——要么牺牲苍龙的本源，完成祖巫归一，净化所有堕天兽；要么拖着，等堕天兽彻底失控，让之前的共生进化功亏一篑。
“我陪你。”林冷轩突然抬手按在母晶上，丹田内的祖巫精血顺着掌心涌，“你的本源献祭时，我用精血护着你的灵识，不让它散。”
苍龙的龙瞳亮了亮，青灰的龙息裹住林冷轩的手：“好。”
它转身面对母晶，龙身突然炸开青灰的光。本源像潮水似的从鳞片间涌出，顺着母晶的纹路流淌——每道流光都缠着幽冥圣龙的因果链，它们钻进虚浮的幽冥纹里，那道纹瞬间变得凝实，金红、青灰、银灰……十二道祖巫纹终于连成闭环，在母晶上旋转成完美的圆。
【检测到“祖巫归一”完成……法则流开始扩散……】
【“混沌归一”技能解锁，可净化全球堕天兽……】
系统提示音响起时，苍龙的龙身渐渐透明，却始终保持着看向林冷轩的姿势：“记得……用我的法则，护好他们。”
最后一片鳞片化作光流融入母晶，苍龙的影彻底消失了。母晶却突然亮起暖光，青灰的幽冥纹上，隐约能看到道龙影在缓缓游，是它的灵识，真的留下来了。
林冷轩闭着眼，将丹田内的祖巫精血全部灌进创世枪——枪尖的小焰守护灵突然钻进枪身，与刚融入的幽冥法则流共鸣，银灰与青灰的光同时炸开：“混沌归一！”
枪尖指向枢纽外的虚空，两道光流化作道巨网，瞬间罩住全球维度裂隙！网过之处，潜伏的堕天兽发出凄厉的嘶吼——它们身上的黑红污染像被剥壳似的脱落，露出原本的模样：有的是北雄冰原的雪豹，有的是绿森星域的灵鹿，甚至有只竟是三年前萧战残部改造的机械兽，此刻它眼中的红光褪去，露出温顺的蓝。
北雄冰原的骑士长突然在通讯里大喊：“净化了！所有堕天兽都恢复了！战狼刚才还在低吼，现在正用头蹭巡逻队员的手！”
南瞻部洲的藤蔓女王也传来消息：“世界树旁的堕天藤变回正常藤蔓了！它们在往树根系钻，好像在道歉似的！”
林冷轩瘫坐在母晶旁，创世枪落在怀里，枪身的幽冥纹亮得温和。他能感觉到，苍龙的灵识正顺着枪身往他脑海里钻，带着熟悉的温和：“看，成了。”
就在这时，枢纽的警报突然炸响！
“检测到高能量反应！在龙都上空！”老周的声音带着惊惶，全息屏瞬间切到龙都——那里的天空裂开道黑缝，艘残破的母舰正从缝里钻出，船身印着萧战残部的骷髅纹，甲板上站着群黑衣人影，为首的正是萧战残部的首领，他手里举着颗黑红的晶核，是升级版的堕天核！
“林冷轩！你以为净化堕天兽就完了？”首领的嘶吼通过扩音器传来，声音扭曲又疯狂，“这颗堕天核里灌了‘灭世程序’，只要炸开，就能让所有祖巫印持有者的本源逆流，变成新的堕天兽！我要让你的共生体系，彻底变成笑话！”
母舰的能源核心突然亮起黑红的光，与堕天核共鸣——它们在引动能量，准备引爆！
“拦住他！”林冷轩猛地起身，抓起创世枪就往外冲，却被母晶的光拦住——祖巫归一刚完成，他的精血耗得太多，暂时动不了。
“我去！”叶轻雪纵身跃起，太虚剑化作银灰的流光，冲破枢纽穹顶，直扑母舰，“你稳住母晶的法则流，别让灭世程序影响祖巫印！”
她的身影在半空划出银灰的弧，太虚剑的时空纹突然旋转——不是攻击，是“定位”，剑脊锁定了母舰的能源核心，那里的黑红光最浓，是堕天核的能量源。
“给我炸！”萧战首领嘶吼着将堕天核往能源核心按。
就在核与核心接触的瞬间，叶轻雪到了。
她踩着时空纹凝成的台阶，剑尖斜挑，银灰的光像道闪电，精准地刺向能源核心与堕天核之间——不是劈碎，是用时空法则“剥离”！
“太虚剑·断因果！”
剑脊的时空纹炸开，将能源核心的黑红光与堕天核切开！失去能量支撑的堕天核瞬间黯淡，上面的灭世程序代码开始崩解，像碎掉的玻璃。
“不！”萧战首领疯了似的扑上来，想重新按住核，却被太虚剑的余波扫中，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在母舰甲板上，吐着血抽搐。
叶轻雪没停，剑势一转，横斩向母舰的能源核心——银灰的光切开核心外壳，里面的能量流像瀑布似的泄出，母舰瞬间失重，往地面坠去。她抓住还在崩解的堕天核，转身化作流光冲回枢纽，正好落在林冷轩身边。
“搞定了。”她喘着气笑，掌心托着颗黯淡的晶核，上面的灭世程序已彻底消失，只剩点混沌残留，“萧战残部……应该再没力气折腾了。”
全息屏上，失控的母舰坠落在龙都郊外的无人区，炸开团黑红的烟，却没引发灭世，只有几个黑衣人影爬出来，立刻被赶来的祖巫卫士按住，正是萧战残部的余党。
林冷轩接过堕天核，母晶突然亮了亮——青灰的法则流涌来，裹住晶核，将最后一点混沌残留净化成淡金的光，融进祖巫纹里。母晶上的龙影游了圈，像是在道谢。
“都结束了。”叶轻雪靠在他肩上，太虚剑落在两人中间，剑脊映着母晶的光，“祖巫归一完成，堕天兽净化了，萧战残部也解决了。”
老王抱着芽芽凑过来，小家伙跳到母晶上，趴在有龙影的地方，用头蹭着晶面，发出舒服的呼噜声。老周的通讯传来，声音带着笑：“林先生！全球堕天兽净化率100%！系统提示说‘共生体系彻底稳定’，还解锁了‘维度共生’功能，能邀请友好文明来地球交流！”
林冷轩看向枢纽外，天空湛蓝，维度裂隙边缘泛着温和的淡金，是祖巫归一后的法则光。远处的龙都，羁绊树广场上又响起了笑声，张婶正教风风用生命异能催花，李婶的三花猫在玩空间瞬移，把孩子们逗得直跳——和十年前刚经历混沌之眼时比，这里安稳得像场梦。
创世枪上的小焰守护灵飘下来，落在芽芽的头上，和母晶上的苍龙影遥遥相对，都亮着温和的光。
他知道，这“终极抉择”没有选错。苍龙的牺牲不是结束，是共生体系真正成熟的开始——它的本源化作法则流，守着母晶；小焰的守护灵留在枪上，陪着他；所有曾付出过的伙伴，都以不同的方式，活在这片他们守护的土地上。
“明天去裂空兽故乡看看吧。”林冷轩突然说，看向创世枪上的小焰影，“小焰的家，该去拜访了。”
叶轻雪点头，眼里闪着光：“再带上苍龙的灵识，让它也看看。”
母晶上的龙影轻轻摆尾，像是在应好。
不周山的风穿过枢纽，带着鸿蒙母晶的暖光，拂过每个人的脸。终极抉择的重量落定后，剩下的是安稳的暖——那些牺牲与守护，那些羁绊与信任，最终都化作了此刻的平静，像母晶上旋转的祖巫纹，周而复始，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