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口一片寂静。
王金源三人不敢说话,身后两列人更是把头低的不能再低。
就在这时,城里快步做来几位身穿官服的人,为首的看着有三十好几,看见城门口的情况后,心里一咯噔,心道不好,连忙跪地请安。
“微臣凉地通判王祥见过华荣长公主,恭请公主圣安。”
“微臣凉地州同孟言见过华荣长公主,恭请公主圣安。”
“微臣凉地州判杨文见过华荣长公主,恭请公主圣安。”
剩下的也跪地行礼道:“微臣凉地吏目(教授)见过华荣长公主,恭请公主圣安。”
容小小凉凉开口:“哟,原来这凉地还有我景元的官啊,本宫还以为都和陈知州一样,一把火都烧了呢。”
王祥等人连忙口称不敢,鼻尖冒出细细的汗珠。
容小小冷哼:“还有你们不敢的,本宫车驾到来,你凉地官员一个不见,就派几个家主在城门口欢迎本宫,如此藐视我天家威严,按律当斩。”
王祥等人瞬间就僵硬了,心里有不可置信,更多的却是胆寒。
凉地现如今作为华荣长公主的封地,按律来讲,确实有权利问斩属地官员。
可他们没想到的是,公主能刚到凉地第一天就大开杀戒,这要是早知道长公主如此行事,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如此慢怠啊。
王祥还在绞尽脑汁想解决之道,孟言却忍不住了,膝行着上前一步道:“公主,您有所不知。”
容小小一挑眉毛:“哦~”
孟言也豁出去了,什么也比不上自己小命重要。
“公主,这凉地自百年前就归王,李,黄,三氏所管,百年过来,三姓早已是凉地暗中的主子。”
王金源直觉不好,连忙出声喝道:“孟言,你休要胡说。”
李富贵一脚踹过去,喝道:“公主面前,哪有你随意开口的份。”
王金源被踹了一脚,身体斜着歪倒在地上,李富贵斥道:“还不跪好了恭听公主说话。”
王金源无法,只能再次跪直身体,目光却犹如刀子般射向孟言。
不止是他,李松波和黄金周也全都目眦欲裂的看着孟言,恨不能直接生吞了他。
孟言全都当做没看见,事已至此,他要不搏一把,死后下了地府他也不甘心。
“陈知州被火烧死在府里后,本该由王通判王大人主持凉地事宜,下官和杨州判一同协助。”
“可王氏家主却暗自联合李氏、黄氏二位家主一同哄抬凉地物价,臣等前去与之对持,却反被要挟不准对凉地事宜插手,否则就让凉地物价继续上涨。”
“臣等无法,为了凉地百姓只能退守,不再管凉地事宜。”
容小小眯了眯眼:“为何不上报朝廷?”
孟言苦笑道:“公主,臣等也试过向朝廷求援,可还没等人走出凉地就失去了踪迹,如此几次,臣等也无法,只能放弃求援。”
容小小不信,问道:“凉地到国都也不过三日路程,本宫就不信,你们派的人这么废物,三日都扛不住!”
孟言回道:“公主明鉴,臣等绝无欺瞒,城门口的守门士兵早就被换成了三姓家族得人,每天进城,出城的人都要经过盘查,稍有不对就会被捉拿下狱,实在是无法。”
“放肆。”容小小怒喝,“谁给他们的胆子敢如此行事。”
孟言闭口不言,他能说什么,说当今皇上被朝臣忽悠的什么也看不见,王李黄三族只要把银子使得到位了,自有人替他们遮拦。
他们写的奏折压根就递不到皇上的御桌前,他们能说吗?
即便孟言不说,容小小也能听出他言外之意,不由得有些恼怒,她有想过以她爹早期的行事,有人阳奉阴违是肯定的。
但她没想到的是,距离国都这么近的凉地。都有人能一手遮天至此,怪不得皓惟钰上次直到进了国都他们都没收到消息。
凉地尚且如此,更远的地方那就更不要说了。
容小小面若寒霜,握紧了拳头,朝堂上能做到此事的没几个,以前还有个云广瑄能分担嫌疑,现在大概也就剩下陈博康能做到此事了。
怪不得要把陈书狼一家烧干净,恐怕陈书狼一家就是陈博康在凉地的代言人。
现如今陈书狼已死,所有痕迹也都消失,就算被查出什么也大可推脱是云广瑄没死之前干的。
容小小敢肯定,王李黄三家估计也不知道他们上面还有陈博康的事。
容小小咬牙骂道:“老狐狸。”
深吸一口气,容小小望向王金源三人:“孟州同说的可是真的?”
王金源连忙喊冤:“公主,草民冤枉啊。”
“我三家自百年起在凉地扎根,但从未想过自己是凉地的王,草民深知,这天下之主只有一个,草民万不敢有僭越之心。”
“是王通判他们,见陈知州已死,他们掌权后就想向我等索要巨额贿赂。”
“草民本着民不与官斗,咬牙给了,没想到孟州同竟然还想要栽赃陷害我等,此事我等绝不能认。”
王祥,孟言和杨文脸都气红了,指着王金源骂道:“一派胡言。”
容小小问:“你说他们收了你们的贿赂?”
王金源掷地有声:“是。”
容小小走出车厢,看向孟言等人:“他说的可为真?”
孟言和杨文断然否认:“公主明查,绝无此事。”
看着王祥慌乱的眼神,容小小勾起嘴角:“那,王通判呢?”
王祥跪在地上,汗水一滴滴从额头滴落,抖着嘴唇说道:“臣,臣……”
孟言和杨文不可置信的看向王祥:“王兄。”
王祥此时心里悔不晚矣,早知道他就不要那些东西了。
“臣,臣知错,臣不该眼皮子浅,收下昧良心的东西,求公主恕罪。”
容小小嗤笑:“恕罪就算了,本宫不是那样大气的人,自己去牢里待着,听候处置。”
王祥瘫软在地上,脸色惨白,完了。
容小小看向王金源三人:“本宫不想管你们那堆破事,今后这凉地由本宫说了算,哄抬物价这事没有下次。”
城门口鸦雀无声。
容小小转身回到车厢内,李富贵见状连忙扬起嗓子:“公主起驾,无关人等退后。”
马车又咿咿呀呀的走起来。
车厢内,海棠为容小小添了一盏新茶,轻声道:“公主,就这么放过他们了?”
容小小闭了闭眼:“怎么可能,只是凉地百姓都在,不能在城门口处置了他们。”
“好歹也是凉地屹立百年的大族,又掌管凉地物价这么多年,处置了他们怕会引起百姓不安,再等等,很快的。”
海棠闻言不再言语,和紫娟一起伺候容小小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