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苏点了拒绝,毫不留情面道:“我不缺这一千块钱,生活品质一样好。”
靳理张了张嘴,“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下面的话。
他的个人账户只有这一千块钱了,因为他在得知白家破产就开始回笼个人在公司的资金股份,准备帮白家东山再起,却没想到这动静太大惊动了靳父,导致被禁足花钱被限额。
每天零花钱只有一百块,这一千块钱还是他攒了二十天呢。
他把今天的全部资产转给心爱的女人,却被拒绝,还被当着其他男人的面说出来,无外乎羞辱。
靳理喉咙干涩,离开时一步三回头,眼睁睁看着她冲对面男人笑,曾经那眉眼一弯,他魂都能飞了,现在他五脏六腑都疼。
电光火石之间,他突然想起。
沉这个姓氏不多见,没听说汉京房地产老大沉家有在检察厅做事的,他得去打听打听。
他拨出电话:“爸,你前段时间提过,白家的破产是沉家人在中间暗箱操作,真的假的?”
“怎么还想着白家?我说过,这事你不要插手。”
他不想再听,挂断电话,心想,他要是再不管,女人就是别人的了!
靳理失魂落魄的模样落在闻少爷眼里,他咬着筷子吃吃笑了笑,打趣道:“失恋了?”
“谁?闻子豪,你给我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着,总有一天,我会和她订婚的!”靳理信誓旦旦道,他从第一面见过白苏苏,就立下这个远大的志向。
闻子豪点点头,问:“我记得你说过,白苏苏是汉京传媒的学生是吧?什么专业几班的?”
“传媒三班,怎么了?”
“刚好!”闻子豪大手一拍,“哥们认识一个同班的妹子,替你照顾照顾她?”
靳理投过去一个夸奖的眼神:“行啊,子豪,你总算干了一件人事。”
……
开学前一天,白苏苏跟打工餐厅说明了情况,餐厅经理很通情达理地把她工作时间放在周末。
开学这天,沉澍一大早陪她去学校。
白苏苏看着手机上的短信,对照宿舍楼的门牌号,找到507,推门进去,里面只有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在收拾东西。
白苏苏在前面走着,沉澍帮她把行李放进宿舍,出去接电话。
宿舍有四个床铺,其他三个床铺都拉好了帘子,只有靠近门这边的下铺上堆满了东西,床边栏杆上贴着标签,上面写着“白苏苏”。
白苏苏扬声问:“这些都是谁的东西?”
女孩怯怯地瞧了她一眼,没有搭腔,挪开视线在拉着帘子的上铺停顿了两秒。
白苏苏伸手撩开床帘,在床头栏杆上找到名字标签,上面写着“肖笑”,淡淡扫了眼,床单枕套都是粉色,床上还放了一排粉色公仔。
白苏苏瞟了眼下铺自己的床位,堆得满满当当。这个叫肖笑的有地方放玩偶,没地方放其他东西,就都撂别人床上。
大四开学才第一天,就遇到这种事,白苏苏可不惯着。
二话不说,把上面堆放的杂物通通丢到下铺。
马尾辫女孩惊了一大跳,目瞪口呆地看她把床铺位置腾出来,打开行李,一筹莫展地往自个儿床上堆。
这时候,沉澍回来了,看着地上的情况,也没多说什么,心里倒是想起了小女子前几天冲他发脾气说什么不知道自己的同学都是些什么人,看这样子,她的同学应该担心一下她是什么人。
他跨过那些杂物,来到床前,“我来收拾,你在旁边看着,以后要自己学会做这些。”
白苏苏甜甜一笑,“嗯,谢谢我的男朋友。”
角落里马尾辫女孩看着两人,心里从惊讶到羡慕。
惊讶她的傲慢无礼,羡慕这样的人竟然有这么帅气的男朋友。
收拾好床铺,沉澍有急事先走了,走之前叮嘱她:“跟宿舍的人搞好关系。”
接触到马尾辫女孩的目光,他微微颔首,“我女朋友刚来学校,麻烦了。”
白苏苏没有过住校的经历,在沉澍离开后,把自己的衣服日用品一股脑塞入衣柜里,拿出一本专业书歪在书桌上看。
昏昏欲睡时,一声厉叫震得她眼皮一跳:“谁干的?特么的谁的手这么贱!”
白苏苏换了个方向继续打瞌睡。
“马小玉,是不是你?”门口发脾气的美女叫肖笑,眼皮上的眼影闪着光随着她的视线瞪过来,有点吓人。
“不,不是我。”马尾辫女孩连忙摇头视线扫了白苏苏一眼。
肖笑这才发现宿舍里多了个人,走过去薅住她散落在背上的长发往后使劲一扯。
白苏苏感觉到头皮疼,抬起脑袋往后瞥了一眼,冷声道:“放开。”
简单的两个字裹挟着肖笑的手指,她不由地松开一些。
白苏苏把头发从她手中抽离,往脑后撩整齐,说:“有事说事,我最讨厌别人扯我头发,这是第一次我就算了……”
她话音未落,头发再次回到肖笑手里,对上粉紫色的眼皮,白苏苏眼中的怒气喷射,一字一句道:“我的头发买了一千万的保险,你猜猜如果这几根掉了,你得赔偿多少钱?”
听到钱,肖笑忙放开。
白苏苏简单扫视一眼就知道她的家庭条件,身上的衣服都是香奶奶的牌子,鞋子是K家的,而这脸上的化妆品闻着味道和粉质很普通,甚至可以说有点劣质,绝对是小牌子的。
在身上舍得花钱,在脸上不舍得,那家庭条件一定不怎样。
同时,肖笑也看到她的正脸,想起前几天许久没有联系过的闻少爷主动打电话给她。
当时她很意外,毕竟她曾经对这位有钱的少爷存有非分之想,主动的投怀送抱,最后得到的却是对方提上裤子不认账。她在汉京无依无靠,硬生生把这事忍了下来。
闻少爷电话里提到一个名字,白苏苏。
很巧,这个名字,她记忆深刻。
四年前。
白家千金,在班级第一课上一掷千金的女孩。当时,班长号召大家交班费,其他人都是十元到五十元不等,只有她,直接拿了一万块交上去。
彼时肖笑母亲患重病卧床,到处借钱,家里的积蓄花得也差不多了,肖笑就厚着脸皮去找白苏苏借钱。
她记得很清楚,当时白苏苏傲慢地挑挑眉,说:“十万?你是哪位?”
“我跟你同班……”肖笑知道自己唐突,低着头自我介绍后,抬起头发现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了。
后来几年,再也没出现过。
母亲最后还是走了,肖笑觉得,如果白苏苏借这个钱,也许还有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