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澍第一次看到直播间刷特效，就浅浅地研究了一下，礼物列表金额不等，最便宜的是一颗爱心，一毛钱，最贵的是火箭，一个1999块钱。
他随手点了下，提示绑定银行卡。
沉澍皱眉，点了关闭，锦衣公子又刷了个飞机，在线网友又是一阵吹嘘。
“锦衣公子太帅了！”
那位锦衣公子飘了个大喇叭：小意思啦，小兔兔看到我的礼物，能不能私信一下我。
“哟呵！锦衣公子要约兔兔！”
“盲猜，锦衣公子是某位少爷，你们看他主页没？”
沉澍打了两个字上去：肤浅。
眨眼功夫，这两个字淹没在网友的吐沫星子里，沉澍点开锦衣公子的头像，看到里面一排排的自拍视频。
他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这个锦衣公子，竟然是靳家少爷。
靳理。
他那么喜欢白苏苏，还来看其他女孩。
看来靳少爷的喜欢，薄如纸。
不知怎的，沉澍心里憋了一股气，他再次点开礼物列表，果断绑定银行卡，点下最贵的火箭，提示充值，毫无犹豫地输入密码。
伴随着一阵激昂的音效，一道绚丽的火箭飞上屏幕，旋转了足足十秒钟，才缓缓落下，小别兔的头像搭乘火箭又在网友眼前上下飞舞了十秒钟，最后落在屏幕中央炸开，烟花洒落。
“看了这么多直播间，其他平台的火箭特效根本没办法比拟这个效果！熊猫V587！”
“熊猫V587!”
“小别兔V587!”
“乱码哥V587!”
“各位，你们发现没，前几天在盗号的广告视频下方，这位乱码哥为大家普过法。”
此话一出，很多人回头去找那个视频，然后快速回到直播间。
“乱码哥绝对是律师一类的人才！”
“这年头律师赚得不少啊。”
“酸。”
“锦衣公子的飞机完全不够看的。”
“你们刷什么，兔兔都在看书，这么大动静她都没有觉察出来？”
“她很可能在装，你们这群人该去看眼睛了。”
“+1”
“+1”
……
沉澍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昵称只是一串数字和字母的组合，确实像乱码。所以，乱码哥就是他。
“你们都只看评论区，不看兔兔的吗？只有我看到了，刚才火箭一出，兔兔整个背都挺直了。”
“这么说，她听到声音了。”
“做作！”
……
吵归吵，锦衣公子又刷了几个飞机，硬是把乱码哥从榜一顶下来。
气氛就这么被烘托起来了，支持小别兔的其他网友也开始刷礼物，屏幕上的礼物一个接一个地飘起来，有鲜花有爱心，还有香水……价值不同，多得让人目不暇接。
粉丝贡献值排行榜里，前十名的名次不断发生变化。
而白苏苏呢，身体僵硬。
刚才她看书看得打瞌睡时，手机里突然蹦出来的声效惊得她瞳孔一震，瞬间清醒。
那是直播间礼物的声效，年初她在半山别墅无聊时逛别人直播间，一出手就是大火箭嗖嗖飞起，不过她都是刷完就走人，不记得那些主播的长相，对这个火箭的声效，倒是很耳熟。
所以，她是什么时候误点，开了直播？
白苏苏缓缓起身，把手里的《创意传播》放在床头柜上，脚步往左边移动，随着她站起来，长发散落开，铺在裸露的背上。接着，她全程一直背对着镜头，贴着床挪动步子，终于来到窗边梳妆台，把手机从支架上取下来。
最后，只让左手出镜，关闭直播。
界面上弹出来一个直播数据总结，总的计算下来，这一场直播收益一万两千多块钱。
在没有广告和带货的直播里，这些收益不算多，不过白苏苏很意外，只是看了半个小时的书，误操作就帮她挣了一万多。
要不，以后考虑多直播，也不用露脸，当然声音还是要用深伪技术掩饰一下，具体内容呢，先从聊天开始吧。
只是一个想法，白苏苏再三确定手机摄像头是关闭状态，这才安心换衣服，叫车去学校。
当她打开宿舍门，马小玉的愤愤之声震耳欲聋。
“我大伯跟我有什么关系？他儿子要捐肾，我就得去配型？爸，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我大伯的女儿，还有没钱也不要找我，我在学校一边学习一边打工，很辛苦的……”
马小玉注意到门这边的动静，瞧见白苏苏进来，用手掩住嘴巴，声音压低，但是还是能听到。
“反正就这样，我不会因为配型回家，拜托你跟我妈过好自己的生活，少管闲事，挂了。”
马小玉形式说话一向谨小慎微，白苏苏还从未见过她这么大声说话，不过听着她说话内容，生气也是应该的。
白苏苏等她挂了电话，说：“马小玉，下周末跟我一起去容家参加生日会吧。”
马小玉一听，两眼噗噗冒光：“真的？我还没去过那种场合，需要准备什么？衣服吗？对了，你不是不愿意去吗？”
“嗯哼，我又打算去了。”白苏苏看着她高兴的样子，不自觉嘴角翘起来。
“太好了！有钱人的宴会，我也可以去了。”马小玉心里藏不住事，当即就去其他宿舍借衣服，白苏苏想跟她说自己可以提供衣服，想起自己的尺码不适合她的，就随她去了。
趁机，她拿起马小玉放在床上的手机，这么短的时间，手机还亮着屏幕，她直接打开聊天记录，在自己手机上拨出那个电话。
“喂，请问您是马小玉的父亲吗？”一接通，白苏苏问。
对方是个沉稳的中年人声音：“是，这不是小玉的手机？刚打了电话，手机就丢了？这孩子……”
“不是，我是她的、朋友，听说您有难处，请您把卡号发过来，我现在就给您打钱过去。”
“啊？不用了，我们自己想办法。”
白苏苏说：“叔叔不用客气，马小玉把工资存在我这里了，她电话里不好意思跟您说。我可以把钱给您即刻打过去，但是有两点要求。”
那边沉默了片刻，说：“我是她爹，找她要个钱，还这个那个要求的？”
“是的。”
“什么要求？”
“第一，不要再强迫马小玉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第二，钱的事不要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