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轻笑一声：“白小姐，我是容衍，不是沉二少。”
白苏苏冷下脸，“容总。”
“我一直在等你给我时间地点，实在等不到我只好自己打电话过来了。”容衍说。
白苏苏默了片刻，“明晚七点，地点我提前会发给你。”
“好，那就明晚见。为了博得你的好感，我决定明天送你一个大礼。”
“哦。”白苏苏一点都不期待。
这夜，白苏苏睡得不太安稳，梦里她身边的人一个个死了，最后她孤零零地哭了很久。
醒来时，她脸上还有残留的眼泪。
这梦真实得让人恐惧。
靳理一大早就来了，他看起来有些疲惫，眼下黑青，不过看到白苏苏时，眼睛亮亮的。
他打开食盒：“这是我家厨房做的营养餐，我让他们用骨头熬了好久，这汤色很好，你尝尝。”
调羹送到白苏苏嘴边。
白苏苏：“谢谢你啊，阿理。”
靳理脸颊微微有些红，他羞涩地笑了笑，“咱俩谁跟谁啊，不谢。”
正吃着饭，闻怀玉来了。
她也带了餐食过来，看到白苏苏面前的大高个捏着一只小小的调羹，小心翼翼的模样特别好笑，她说：“得，奶奶特意让我给你送来的饭，你是吃不了了，我吃了吧。”
闻怀玉第一次这么跟她打趣，白苏苏觉得很新奇，以往前台老师说话恭敬小心，跟眼前真正的闻怀玉大相径庭，不过她还是挺喜欢这样的。
白苏苏问：“奶奶今天感觉怎么样？”
闻怀玉坐在沙发上，把餐盒放在茶几上打开，“特别好，精神头很足，医生说没什么大碍，观察几天就可以回家了。”
“那就好。”
白苏苏想了想，说，“我想知道，这件事闻家打算怎么处理？我妈在哪儿我也不知道。”
闻怀玉说：“这件事跟你无关，你别什么都揽下，我劝你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吧。”
白苏苏以为她说的是胳膊受伤的事，淡淡笑笑：“我没事。”
闻怀玉吃了几口，抽了纸巾擦擦嘴角，看着靳理，说：“这位帅哥，我和你的心上人有几句贴己话讲，你能不能回避下？”
靳理把筷子放回去，嘱咐了句：“苏苏，我在外边等着，你们聊。”
靳理一步三回头，闻怀玉看着他的样子，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有些受伤。
靳理都出去了，闻怀玉还勾着头看。
“闻老师？”白苏苏喊了句。
闻怀玉回过神来，抱歉一笑：“不好意思，我只是觉得那位帅哥深情的样子似曾相识。”
“哦，你想跟我说什么？”
“你打开手机，打开熊猫视频。”
白苏苏闻言，照她所说的做了，然后手机不停发出嗡嗡嗡的震动，这是私信的提醒。
999+条私信。
紧接着，手机直接卡顿没反应。
这下什么都看不了。
她转头看向闻怀玉：“死机了，你的手机借我看一下。”
闻怀玉扔过去，一个优雅的弧线划过去，手机正好掉入白苏苏手里。
白苏苏惊讶地冲她顶了个大拇指。
闻怀玉得意一笑，奚落她：“别夸我了，赶紧看吧，网上把你都骂成啥样了。”
白苏苏在熊猫视频上搜了小别兔，挨个点开搜索结果里的视频。
“翻红的小别兔，那些不得不说的秘密，你可知道……”
“家人们，这个超级大瓜我必须得带你们一起吃！这些天爆火的小别兔susuto，竟然是个冒牌货！这背后到底隐藏着多少秘密和谎言……”
“在这个真假难辨的世界里，居然有人敢冒充千金，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今天我带你们走近小别兔的真实生活……”
“……某豪门少爷那么有钱，至于针对一个小小的散打教练吗？还不是小别兔冒充豪门千金被某少爷发现，恶人先告状……”
“一边是众人追捧的千金形象，另一边却是被曝光的冒牌货，如此巨大的反差，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她口口声声说教咱们这个那个，无形中推动了产品的销售，其实还是变相的广告，咱们还傻乎乎地跟风把她当成真正的大小姐……”
“……先不说小别兔是真千金还是假千金，她最近真的太冒进，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白苏苏看了点赞排行靠前的视频，重复的话直接拉进度条，以最快速度了解到她的身份被网友曝光了。
这时候，她再拿起自己的手机看私信。
“小别兔，你怎么可以骗我们？”
“做普女怎么了？非要把自己包装成千金大小姐，来嘲笑我们多可笑是吗？”
“狗屁千金，说吧，你接了多少广子？赚了多少昧良心的钱？”
“小别兔，只要你说你是汉京大小姐，我们就还信。”
……
白苏苏把手机扔一边，气呼呼的躺下去，又坐起来，最后索性下床。
闻怀玉：“你要去哪儿？”
白苏苏垂头丧气坐回床上，是啊，她现在要去哪里？
那是网络世界，大家全凭一张嘴，她又不能站在汉京街头号召大家相信她。
相信她什么？
她现在确实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没有经济来源，被一个男人包养，母亲差点害死一个老太太，甚至不如大多数普通人。
她再次觉得，自己很失败。
闻怀玉看出她的沮丧，佯装无事道：“你用得着这样吗？不就是一群键盘侠主导了舆论方向嘛。你等我查出是谁在背后曝光你，我把他打个半死。”
白苏苏闻言，忽而抬头看着她。
闻怀玉浑身不自在，“你，你看我干嘛？不是我曝光的。我承认，那天你说郭教练的事情真相晚上就会在网上传开，我看了后，就猜这个发布视频的博主是你，后来你否认，但是你越否认我越觉得是你。但是我从没想过曝光，你对我们散打班做出那么大贡献，我会那么损吗？”
闻怀玉极力辩白，她是觉得白苏苏这个朋友真的可交，所以才来示好。
“我知道不是你。”白苏苏睁大眼睛，突然说。
后来，两人没再说话，静静地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