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答情敌的这个问题。
靳理犯了难,但他还是硬着头皮扯谎:
“我和苏苏商量好了年后就结,到时候给你发请柬。”
沉澍嘴角挂着笑,眼神则在审视,试图找出他说谎的证据,而后突然发觉自己这行为有些幼稚,只是举了举酒杯,没有说话转身离开。
从午饭后就开始的妆造,一直进行到将近六点时,才差不多结束。
当古典音乐《汉宫秋月》在雕梁画栋的大堂内回荡时,楼上沉重的大门缓缓打开,白苏苏宛如从历史画卷中款款走出的仙子,身着一袭华丽绝伦的晚礼服,那礼服的面料仿佛是由银河中的繁星织就,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闪烁着如梦如幻的光芒。
这些光点闪在每个人的心尖上。
刚刚还轻谈欢笑的空间,顿时安静下来。所有在场的男女老少像是被这仙女施了定身魔法,目光紧紧锁住缓步而下的闻家三小姐。
“阿澍,有没有觉得人生处处是惊喜?”
曾凝轻轻挽住身边人的臂弯,趁着他周身僵硬时,与他十指相扣,脑袋歪在他肩膀上。
他在望着楼梯上的闻家三小姐,而她则看着深爱了三年的男人,依旧觉得他哪儿哪儿都好,哪怕是自私地与之订了婚,她也不后悔。
“不得不说,苏苏跟我真的很有缘,先前你说她是你妹妹,我还不信,这下我真的信了,阿澍,我很开心。”
耳边女人呢侬的声音沉澍一个字都没有听到,他的世界好像突然间变成一片白色。
闻新建作为家主,走上去牵着她下来,温润且掷地有声:
“晚上好,非常高兴大家能够抽出时间来闻家。二十一年前的今天,我妹妹闻新遥诞下一名女婴,我们闻家每一个人还没来得及看看她的容颜,她就不见了。我妹妹踏遍祖国大江南北,始终没有找到她,最终积愁成疾,撒手人寰。我本以为此生没有机会帮妹妹完成心愿。
可就在不久前,命运给了我们一个意想不到的转机,当年失踪的孩子竟然就在我们身边。她善良、美丽、勇敢、有担当,那一刻,我心中满是悲喜交加。
今天不只是她一个人的生日,也是我们闻家所有人团聚的日子。请大家容我隆重为你们介绍,她就是那名归来的遗珠——闻怀真!”
最后三个字铿锵有力,音乐声陡然升高,大厅内的礼花齐放,闻新建走开,几束聚光灯自高处落下打在白苏苏身上。
她香肩半露,精致的锁骨线条宛如艺术品,颈上的项链璀璨夺目,与她白皙的肌肤相互映衬。秀发高高挽起皇冠,几缕碎发垂落在脸颊两侧,妩媚又高贵。
缓缓步入人群中央,她坦然抬起下巴,内心的紧张没有泄露一点,目及之处,她只看到人挨着人的黑影,其中也有几张熟悉的面孔。
曾经算计过她的,给过她温暖的,全部在打量。
“大家好,我是闻怀真,有些人认识我时我叫白苏苏,不管哪个,都是我。谢谢大家!”
说完,她单手捂住胸口,轻轻弯身致谢。
雷鸣般的掌声响起,灿烂的礼花如同晶莹剔透的蝴蝶奔向上空,一时间,热闹非凡。
随后,切了蛋糕,倒了酒塔,宴会就到了尾声。
一首华尔兹音乐奏起,靳理如绅士一般邀请白苏苏走入舞池。
两人步入舞池中央,靳理的左手轻轻揽住白苏苏的腰肢,白苏苏的右手搭在靳理的肩上,他们的脚步踩着音乐的节奏点,轻盈地滑动。
靳理紧张得手心出汗,生怕踩到白苏苏的脚,当他得知生日宴上白苏苏要和他跳第一支舞,他熬了几个夜才学会,他以为自己很熟练了信心满满,但是真到了这个时候,他脑子有点宕机。
白苏苏感觉到他手心的黏腻,心知他的紧张,在轻轻旋转时,凑到他脸颊,落上一吻,旋即又继续跳舞。
“阿理,你就看着我,什么都不要想。”
她说。
靳理听了,全身跟中电似的,更是不会动了。
“怎么了?跳啊。”
大家都在看他们,靳理满脸通红地看着眼前的仙女,更加不知所措,他偷偷扫视一圈,有人交头接耳地一轮,他觉得是在说他,又怕白苏苏受他连累,憋得脸红脖子粗的说了句:“对不起,苏苏,我,我去那边等你。”
靳理落荒而逃,白苏苏抿嘴冲大家微微笑了笑,不觉得有什么,正要退场。
一只手按住她的手腕。
顺着白色的西装,白苏苏看到那张优越的脸庞。
沉澍松开她,微微俯首,行了个绅士礼,随后他直起身,凝着白苏苏的眼眸。
缓缓伸出右手,掌心向上,手指微曲,他缓声道:“闻三小姐,不知能否有幸与您共舞一曲?”
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如同沉淀已久的美酒,在这喧闹的宴会厅中,却清晰地摩擦着白苏苏的鼓膜。
白苏苏不是第一天做大小姐了,就算再惊愕,也只是在眉宇间稍纵即逝,她落落大方伸出右手,只触碰到他的指尖,应了他的请舞。
“我的荣幸,哥哥。”
这时候,其他人也加入舞池,毕竟大部人来闻家除了一睹闻三小姐的芳容,还有重要的事,那就是在这权贵云集的名利场上寻找自己的猎物。
而跳舞是促进合作的重要步骤之一。
不擅长跳舞的人则是杯觥交错,在这群人的最前面,站着刚才落跑的靳理。
舞池中央的两人穿着同样的白色,他们的舞步时而轻盈地前进,时而优雅地后退,每一次旋转,沉澍都在稳稳地掌控着节奏,带着白苏苏在舞池中穿梭,他们的动作默契十足,不知道的还以为经过了无数次的排练。
仿佛这场生日宴是他们的结婚宴,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靳理的目光跟随两人的舞步转动,身侧的双手攥成拳头,恨不得上前把拥着白苏苏的男人打个头破血流。
上一曲是节奏感很强的舞曲,这会儿的音乐就舒缓很多。
沉澍拥着白苏苏,温柔的眼神这会儿只剩下强烈的占有欲。
“我到底该叫你白苏苏,还是闻怀真?”
白苏苏刚才还小鹿乱撞,这会儿早已平静下来,不畏不惧地迎上他的目光:
“不管哪个,都是你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