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喜楼经常招待汉京有钱人,这里的饭菜正好也是靳母的喜好之一,一个月总要来几次。
今晚上,靳母亲自去学校接了儿子,两人来这里吃饭,这还没到VIp包房,就在走廊上看到白苏苏的身影。
不过两三步之远,靳理一眼望去,便见白苏苏微微仰着头,宽肩健壮的男人低身靠近,手指刚从她脸颊划过,纸巾还没来得及收回。
他们两人的距离极近,似乎一个呼吸就能擦出火花。
气氛瞬间冻结。
靳理脚下的步子顿住,原本微敞着的门被他“砰”的一声推开到底,撞上门框发出震耳的响声。
白苏苏愣住,回头的一瞬,只看到靳理黑沉沉的眼神。
“他怎么会在这里?”靳理问。
白苏苏想开口,他却被靳母一把拉住。
靳母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扫了一圈,嘴角扬起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这不是路家的小耀?阿理,我们来得真不巧。”
路耀不明情况,但也知道维护白苏苏的清白,站直了身子,礼貌而疏离地打招呼:“靳阿姨,靳理,好久不见。”
“小耀,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以前你跟阿理跟连体婴似的,到处上房揭瓦,现在都长大了。”靳母故意提起以前的往事,意在指责白苏苏在两个男人之间流转,眼神里的嫌恶更加毫无遮拦,“三年没见,长这么帅气,怪不得受女孩子喜欢呢!阿姨什么时候喝喜酒?”
听到这话,白苏苏是有情绪的。靳母明知道她和靳理还在交往,还故意说这种话,就是让她下不来台,可这也让靳理很难堪。
靳理脸色果然暗了几分,原本松开的手又握紧,关节泛白。沉默了几秒,他忽然抬起眼,看向自己母亲,声音冷得毫无温度:“您要真想喝喜酒,我可以马上求婚,三天内让您喝个够。”
靳母神情一滞,脸上的笑纹僵住了几秒。
白苏苏指尖轻轻一颤,靳母这招借刀杀人,却被自己儿子拆了台。
靳理表情是阴冷的,但眼神却是火热的,他大步迈进来,牵起白苏苏的手,像是在替她解围,又像是在反击他母亲的尖锐话锋。
“路耀,虽然你回来没有通知我,但是我还是欢迎你回来。”靳理说得克制,抹去眼神里的深情,目光从白苏苏脸上扫过,举起两只紧握着的手,宣布自己的主权。
“这是我的女朋友,也是我的结婚对象,白苏苏。现在我母亲不同意,不过,只要苏苏同意,我随时可以带着她去其他地方生活,可以是国内的任何一个地方,也可以是国外任何一个国家。”
“但,你不要觉得你有资格和我抢人,我从十八岁成人礼初次遇到她,就发誓非她不娶。这么久的陪伴,不是其他男人可以比的。”
他一连说了这些话,既是说给路耀听的,也是说给白苏苏听的。
白苏苏听得出来他话里的生气,重重回握。
靳母胸腔被东西塞着,她的东西被别人占有,这种感觉像一根绳子勒紧她的脖子,窒息感导致她大脑有些缺氧。
靳母扶着墙,难受地看着自己儿子的后背。
硬挺的黑色皮夹克包裹住的脊背,像一道挡风的墙,将白苏苏与她隔离开。
靳母眼前一阵发黑,指甲狠狠嵌进掌心:这女人,必须从靳理生命里剥出去。
此时,路耀再次坐下,看着满桌子的菜,语气轻慢却不容忽视:“可,你们到现在都没有订婚,更别提结婚了,到时候再说吧。既然来了,就一起吃吧。”
靳理对他的态度超级不满意,攥起的拳头贴着裤缝,极力克制随时轮起来的冲动,他压着眼里的黑云,转身带着白苏苏往外走,“你自己慢慢享用。”
“白苏苏!你确定要食言?”路耀扬起下巴,眼睛期盼着她的回答。
白苏苏确实有些犹豫,说出去的话,确实得做到。
但,她仰起脸看向压制怒意的靳理,晃晃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阿理,我在平原县答应要请路警官吃饭,既然你们也是朋友,那就坐下来?”
她的声音柔柔的,带着女朋友特有的甜,瞬间软了男人的心。
“听你的。”靳理拉着她一起坐下。
白苏苏看着贴着墙似乎不舒服的靳母,拍拍靳理的胳膊:“伯母好像不舒服,你要不要送她回去看医生?”
靳理转头看向脸色发白的母亲,第一次觉得母亲有些碍事,起来跟服务生交代了几句,重新坐下来。
靳母的头晕了又晕,只有一旁的服务生关心地问了几句,扶着她出去。
她艰难地侧着脸去看自己儿子。
眼前渐渐模糊的高大模样,与小时候那个不足一米高的小阿理重叠在一起,坐在她怀里信誓旦旦说要保护妈妈一辈子的人,看到她不舒服,也只是让服务生把她请走,以免妨碍到他为别的女人夹菜。
靳母不知道怎么回到家的,倚在客厅休息了会儿,靳父从餐厅走来,看到她在客厅,诧异地坐在她身边,帮她揉着肩膀:“这个点回来,你还没吃东西吧?想吃什么,我去做。”
靳母太阳穴直跳:“我什么都不想吃,气都气饱了!我放在手心里长大的儿子,有了别的女人,就把我忘了!”
靳父淡淡一笑:“芳芳,儿子长大了,知道保护心爱的人,这才正常男人该做的,你得学会接受……”
“你就会说这些没用的!”靳母横目看他,径直站起来,走了几步,似是想起了什么,拿出手机拨号。
那边一接通,靳母就疾言厉色道:“现在立刻,把肖笑带过去,我十分钟后到。”
靳母挂掉手机,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到靳父,抓起沙发上的包,招呼管家派车。
靳父摇摇头,自言自语道:“你这样,只会把儿子推得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