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昭为女皇准备的礼物是一幅失传许久的千年字画。
女皇很喜欢此人画作,南昭献上的这幅字画正是她寻找多年的《桃源仙境图》。
其实,不管南昭送什么,在女皇心里都是最好的。
早些年女皇对君后一往情深,在君后薨逝的十多年里甚至力排众议没有再次立后。
南昭是心上人为她唯一留下的孩子。
就这一个独苗苗还被坏人拐走,直到今天才找回来,女皇对南昭这个女儿的宠爱可见一斑。
整场宴会,南梨恨得牙痒痒,内心对母皇的怨言颇多,总觉得她实在偏心南昭。
宴会结束后,南昭和纪棠坐上同一辆马车,两人都默契的没有说话。
纪棠惴惴不安坐在妻主身边,俊俏的小脸吓得惨白,鹌鹑似的缩紧了脖子。
见妻主久久不出声,纪棠以为南昭是恼怒了他,眼圈含泪唤她:
“妻主......别气坏了身子。”
他声音哽咽,一听就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饶是自己再难过,还要关心妻主会不会气坏身子。
南昭方才的确在暗自生闷气,她怕一开口就会忍不住教训纪棠用自己的血写经文这件事。
可耳边响起纪棠委屈难过的声音,她还是瞬间软下心肠,转身把人抱在怀里。
被妻主抱住的瞬间,纪棠要落不落的泪立即落下,哭得哽咽委屈。
“对不起妻主,我不该伤害自己,我不该背着你偷偷放血,我真的知错了,妻主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求求妻主原谅我,我以后再也不会擅作主张,我以后一定听妻主的话,以后再也不会隐瞒妻主任何事情。”
南昭无奈叹气,搂在纪棠后腰的手轻拍他后背,软下声音哄:
“我没有要怪你,我只是心疼你为了我伤害自己。”
“我知道你做这些都是为了讨好母皇,你做这些都是为了我,可我看不得你为了我做这些傻事。”
她抬手为纪棠拭去眼泪,原本凝住的眉头缓缓松开。
“答应我以后不会再伤害自己,我娶你回来是为了让你享福,并不是让你一味付出。”
“你若是如此要强,岂不显得我这个妻主太无能了?”
她温柔发笑,立即缓和了纪棠紧张兮兮攥在一起的心。
纪棠在南昭怀里哽咽,扬起瑰丽的脸望着她,抬头胡乱地吻南昭。
几个月的相处下来,纪棠吻技越发娴熟,简直是无师自通,很多时候都让南昭招架不住。
纪棠腿软的几乎站不住,整个人都瘫倒在南昭怀里,舌尖强硬地卷进妻主嘴里,对她的嘴唇又啃又咬。
南昭头上的金钗都被纪棠闹得七扭八歪。
她双目失神地抱紧纪棠脖颈,唇边溢出破碎的颤音。
“别亲那......好痒!”
本以为会因此闹别扭的两人只因为一个亲亲就和好。
或者说,南昭压根就没有生气。
她只是因为心疼纪棠,又哪里忍心再凶他。
马车一到皇太女府,南昭就被纪棠勾在床上,两人中途要了好几次水,
守在门外的侍从羞红了脸,恨不得捂紧耳朵听不到里面暧昧破碎的哭喊声。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又是一年。
临近年关,南梨心血来潮清点私库,竟意外发现里面一些珍稀字画全都消失不见,
整个私库干净的犹如被盗贼一洗而归。
南梨气冲冲来到主院找上沈逸飞,怒极质问:
“私库里那些字画珠宝都去哪了?别告诉我你送给了别人!”
和一年前相比,沈逸飞在面对南梨的时候不再颤颤巍巍害怕,反而面色淡然没有一丝惊慌。
他对上南梨眼睛,平淡道:
“妻主怕是忘了,这一年里你时常从中馈支出银钱去应酬,
你也知道府里没什么钱,可您的应酬不能断,我只好做主卖了私库的那几幅字画。”
“妻主也别恼怒,您要应酬,我出此下策。”
南梨胸口被气得起起伏伏,可好半晌都没有谩骂出口。
她当然清楚这段时间应酬增多,支出的银钱只多不少。
府里中馈本就银钱不足,只是她刻意回避,光要钱不管往回拿钱,头疼的事全都扔给了沈逸飞。
她原本想着沈逸飞走投无路下一定会动用嫁妆。
可谁知道这该死的贱人竟卖了私库的字画,他的嫁妆竟一分都没动!
前世和纪棠在一起的时候,那人为了支持她几乎变卖了所有嫁妆。
怎么到沈逸飞这就变得一毛不拔!
南梨不可避免地开始思念起纪棠。
因为府里拿不出银钱,南梨不得不解雇了一大批佣人。
这个年五皇女府过得凄凄惨惨,甚至连一桌能上台面的年夜饭都拿不出手。
年三十一过,女皇突然病倒在早朝,且身体日渐消瘦,一日比一日病得厉害。
朝中大臣不免猜测女皇怕是度不过这个坎,五皇女一党越发蠢蠢欲动。
女皇不能处理政务,朝中大大小小的事务暂由皇太女处理,南昭一时比陀螺还忙。
白天她得批阅奏折,晚上还得在女皇跟前侍疾,
接连一周她都没时间回皇太女府,索性就把纪棠也接到宫中暂住。
纪棠一周都没有见到妻主,如今能有机会陪在妻主左右自然乐得如此。
不过令他忧心的是妻主越来越忙了。
随着女皇的病日益严重,朝中什么猜测都有,纪棠难免也听到风声。
他心里担忧南昭,心急之下竟晕倒在东宫。
再次睁眼,南昭正守在他身侧,一旁还有御医站在南昭身前,似乎在说着什么。
见妻主满面严肃,纪棠心里一揪,心下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察觉到纪棠醒来,南昭转头看他,语气心疼:
“都怪我最近太忙才没发现你的不对劲,你现在可还有不适?肚子有没有疼?”
纪棠下意识摇头,反应过来后惴惴不安问:
“妻主……我是得了什么重病吗?我还能不能和妻主你白头偕老?”
南昭愣了下,抬手去抚摸他的脑袋,有些哭笑不得,
“乱想什么,太医说你是有孕了,孩子已经两个月大了。”
“什......什么?”
纪棠不可置信瞪大眼,漂亮的凤眸满是清澈的愚蠢。
他似是没听懂南昭话里的意思,又重复问一遍:
“妻主,你说什么?能再说一次吗?”
他那么小心翼翼,南昭心软得一塌糊涂,软下声音告诉他:
“小乖怀孕了,孩子已经两个月大,你要做爹爹,我要做娘亲了。”
纪棠几乎喜极而泣,
“真的吗?我不是在做梦吗?妻主说的是真的?”
南昭抱着他轻轻点头,
“是真的,小乖不是在做梦,我们有宝宝了。”
纪棠整个人扑进南昭怀里,一张极美的脸哭得梨花带雨,
“我好幸福,能为心爱的的女子生下一个孩子我真的很幸福。”
他似是想起什么,又急忙去拽南昭衣角,急急道:
“妻主有了崽崽第一喜欢的人也是我吗?妻主会不会只爱崽崽不爱我了?”
他说着说着,眼泪掉的更厉害。
“我要是生了孩子身材走形妻主会不会嫌弃我?如果我容颜逝去,妻主身边会不会再添新人?”
说到最后,纪棠声音早已哽咽得不成样子,一张小脸哭得跟小花猫似的,连哭声都微弱了许多。
处在孕期的男子情绪波动的确很大。
更何况纪棠本就多疑敏感,南昭只得更加耐心哄他,俯身去吻他的唇,温柔安慰:
“第一喜欢的永远是你,就算有了崽崽也最喜欢你。”
“小乖别怕,等生完孩子我会陪你做身体修复,我不会让小乖身材走样的,
况且等小乖老了,我不是也会变成老太婆吗?到时候我们两人相互依偎,永远都不会有第三个人插入我们的感情。”
尽管知道妻主登基以后,后宫会再纳入更多的侍君。
可天下哪个男子不喜欢听好听的话。
纪棠暂且相信了妻主的承诺,躲在妻主怀里抽噎声渐停。
自打纪棠怀孕,在吃食方面越发挑剔起来。
几日下来,南昭好不容易把他脸上养起来的肉极速消瘦下去。
偏生南昭前朝后院一起忙,一天内有十个小时在政务上,剩下的除了休息,其余所有精力都在纪棠身上。
眼看着纪棠一日日消瘦下去,南昭心里干着急,某日竟亲自下厨打算为纪棠下碗面吃。
纪棠在侍从那得知后,赶忙挺着肚子跑到小厨房找南昭,门还没迈进去呢就开始哭。
“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吃不下东西,妻主贵为皇太女又怎么会进到厨房这种地方。”
女子远庖厨,更何况妻主是皇太女,是天下除女皇外最尊贵的人。
她的手是用来处理奏折,处理国家大事的。
这样优秀的人竟为了他一个小男子进到厨房,纪棠只觉得满心愧疚,除此之外全是自责。
都怪他!
他为什么要吃不下东西!
为什么明知妻主恨不得把人分成两半忙,还要让妻主担心他。
纪棠走过来一路上都在哭,于是等南昭听到声响转身一瞧,
她心尖尖上的人正满眼泪水,哭得让人心无端发疼。
“怎的了?怎么哭得这么厉害?是孩子又闹了吗?”
纪棠如今四个月的肚子,孕吐却很厉害,孩子折磨人得很。
有时候南昭在宫中彻夜处理政务回不来,纪棠总会哭着从梦中醒来。
要不是纪棠身边的侍从把这些告诉南昭,纪棠还打算永远瞒着她。
此刻见到纪棠哭得厉害,南昭赶忙放下手里的碗去哄他。
“不哭不哭,我手上沾了脏,小乖自己擦一下眼泪好不好?”
她双手举在空中不敢去碰纪棠的脸,小心翼翼的样子又惹得纪棠开始掉眼泪。
他主动把脸凑到南昭手边,强硬地缠上去,让南昭的手附在他脸颊上。
“我不怕脏,妻主摸摸我吧,我的心快要痛死了。”
纪棠快要心疼死南昭了。
只要一想到那样优秀的妻主为了他洗手作羹汤,心里难过的就更加厉害。
待他断断续续说了哭泣的原因,南昭无奈发笑:
“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怎的了,不过是下厨罢了,费不了我什么事,小乖莫要难过了。”
南昭越是哄,纪棠心里就越发愧疚。
她下的那份面纪棠吃得一干二净,最后连汤都没剩下。
南昭以为他喜欢吃,笑得满脸欣慰。
当晚,两人躺在一张床上,纪棠没忍住去牵南昭的手。
南昭反握住他,声音温柔问:
“怎么了?是失眠睡不着吗?要不要我陪你出去走走?”
纪棠摇头,突然起身压在南昭身上,准确吻上她的唇。
南昭闭眼接纳他,隐约感觉到纪棠抚摸她身体的手,立即睁开眼制止他。
“不行!你现在肚子才四个月,还不能行房。”
纪棠心里委屈,软下声音撒娇:
“可我好想妻主,尤其是今天看到你为我下厨,让我觉得妻主是全心全意爱着我的。”
“我没有能回报妻主的东西,除了让妻主快乐,我想不到其他能给你的礼物。”
纪棠最是知道南昭的富有程度。
妻主不缺钱,不缺权利,身边也不缺有其他官员暗自想要塞给她的美人。
他怀孕四个月,妻主身边都没有出现其他男子。
他知道妻主是在乎他的,是爱着他的。
可四个月没有夫妻生活,妻主是真的不想要吗?
答案自然不是的!
妻主是害怕伤害到他肚子里的崽崽,才忍着这么久没有碰他。
某些时候,纪棠也想让妻主去找其他男子泻火。
可话没到嘴边又被他强行咽回去,一拖就是四个月。
纪棠想让妻主舒服,甚至不在乎自己四个月的身孕也要服侍南昭。
可和意料之中一样,南昭拒绝了他。
被拒绝后的纪棠借着夜色掩护偷偷流眼泪。
他像是下定了决心,躲在被子里闷闷道:
“妻主,让我为你纳几房侍君吧,怀胎十月,您总不能一直忍着,您可是皇太女啊。”
是啊。
他的妻主是皇太女,身边原本可以有许多男子跟随着。
可因为他这个妒夫,府里至今没有侍君,
就连病中的女皇都忍不住询问南昭是不是正夫不让纳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