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一森见凌岚儿认错态度良好，心里舒坦，他喜欢把员工牢牢捏在手心里的感觉，但没理会凌岚儿，故意把脸转向程熹，意味深长，问道：
“招聘现在是你管理是吗？”
程熹被问懵了，她心里发虚，认为摇头不算是好的回应，因为从理论上说，招聘本来就是她这个人力资源负责人的分内之事，迟疑片刻，她看向段翔。
段翔接过话，笑说：“程熹的精力都在辅助我做人力资源管理升级上，凌岚儿直管招聘团队，直接向我汇报工作。”
段翔自然知道练一森的意图是在敲打程熹，但为了笼络人心，他需要在老板面前适当给下属以护佑。
凌岚儿虽还参不透练一森的话中话，但自始至终心里倒坦然，因为自接手招聘管理以来，她付出了100%的努力，问心无愧。
练一森的视线仍在程熹身上，听了段翔的话，笑问：“哦～，都做了哪些升级？程熹你来说说。”
本来是招聘会议，练一森的这一问，让段翔和程熹的心都吊了起来。
段翔刚才的回答只是敷衍，目的是给程熹解围。
其实，最初招程熹进来，段翔的确给她提过要升级人力资源管理的想法，但因为管辖范围过宽，除了招聘之外，他根本就无暇顾及人力资源的其他方面，程熹平时也只是向段翔汇报些常规的、例行的、基础的人事工作。
如今练一森突然追问，段翔只觉是给自己挖了坑，但也只能先由着程熹发挥。
程熹将近四十岁的年纪，有着十几年的工作经验，虽然心里早已慌的一比，但脸上仍然是一副镇定自若的神态，她默默在脑海里搜刮了毕生所学，开始拽专业词汇忽悠练一森：
“是这样的，练总，人力资源管理的意义，一是为防范用工风险，二是横向协同用人部门，三是纵向支撑公司战略目标的达成，我现在。。。。。”
练一森不耐烦，摆手制止了程熹的发言：
“行了！我时间很紧张，没功夫听你在这上课！
我只关心，上个月不就辞退个员工吗？
明明是他触犯了公司的利益，怎么到最后，还得公司给她经济补偿？
要你人事做什么的？！
还横向协同用人部门，怎么协同的？
除了算算工资，交交社保，你们还做什么了？
我不管你们都做了什么，总之，公司没感觉到，没感觉到，就说明你们的工作是无效的！
自己回去先反思一下，公司请你这个人力资源负责人也是花了成本的！”
练一森没有冤枉程熹，是员工管理手册上的漏洞，让那个员工钻了空子，至今，程熹都没想着把那个漏洞给补上。
练一森早就看程熹不顺眼了，这毫不留情面的一顿痛批，把程熹臊的脸通红，低着头，一声不吭。
段翔，凌岚儿也都低着头。
练一森的低气压让所有人都提心吊胆，办公室一时陷入死寂，只有练一森，瞪着黑溜溜的眼珠子，看看段翔，又看看凌岚儿，最后又把视线落在程熹身上，
“小程，你回头整理一下你们人力资源部的近期工作，下周抽个时间，单独向我和段总汇报一次，今天我们开的是招聘会议，差点跑题了。”
程熹点头如捣蒜，慌忙拿起笔来记录练一森的交代。
接着，练一森把视线放在凌岚儿身上：
“小凌，最近招聘量特别大，我目前还没有看到明显的效果，得抓紧啊！
我听说你最近加班很多，你现在可是带着一个团队，光你自己加班可不行，你得带着团队里所有人一起努力呀，听说你们团队头几天还总闹事，现在怎么样了？”
凌岚儿抬眸看看段翔，段翔点点头道：
“练总问你，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如实说，别虚头巴脑的。”
段翔最后这句“虚头巴脑”，其实仍是在替练一森敲打程熹，安在凌岚儿头上算是给程熹面子，凌岚儿青涩，人也坦荡，不会多心。
凌岚儿点点头：
“练总，我和招聘团队目前还在磨合期，在逐步向好，大家都在很好地配合我的工作。
从这个月开始，新的招聘绩效管理制度已经开始执行，从发放offer量、offer入职率以及员工留存率等多个维度考核，既要保质也要保量。
同时在新考核制度的加持下，严格考核团队成员，优胜劣汰，逐步提升整个团队的工作效率。”
练一森拍一下桌子，喊道：
“好！对！就是要优胜劣汰，管理团队要有这个魄力，现在公司压力也很大，绝对不养闲人！”
练一森最后这句话依然在敲打程熹。
“练总，关于招聘，我有个提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程熹突然插言，练一森一直打压她，却能让凌岚儿畅通无阻地发表自己的观点，她开始把心中的不爽都倾注在凌岚儿身上，暗暗发狠嫌弃凌岚儿：
“就你会说！就你会表现！就你积极！”
凌岚儿发言的时候，她一直在默默盼着凌岚儿打磕巴、说错话。
段翔面无表情看着程熹，没说话，他觉得程熹越矩了，首先，招聘不归程熹管，其次，就算她有什么想法，也得先跟他请示，而不是越过他直接问练一森。
“嗯，你说，我们公司一贯的风气就是，有好建议就要及时踊跃发言，没有那些不必要的条条框框。”
程熹点点头，心中欢喜，她说：
“我考虑的是公司用人成本的问题：
因为我觉得招聘需求量是阶段性的，有旺季有淡季，旺季的时候还好，淡季的时候，那么多招聘人员，工作量不饱和，发给他们的薪水就等于是浪费。
我认为我们应该启用猎头！
上岗一个人，付一个人的佣金，如果没有上岗的，不管对方推荐多少人，我们都不用付费。”
程熹说完，胸有成竹地看着练一森。
段翔默默听着，暗自慨叹，程熹到底不是招聘出身，也不了解公司目前的发展态势，更不清楚当练一森知道猎头的高佣金比例时会有什么反应，正因为如此，段翔从来没有动过启用猎头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