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布鲁斯脾气可真好，都这样了他也没反手给我一拳。
他只是稳稳地捏着手里的蝙蝠镖，小臂颤都没颤一下。
我宣布这位才是我的亲弟弟！
托马斯谁啊？真不熟。
2.
不过我在死嘴说话后才发现，我的变声器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被打坏了，但是又没完全坏。
百分之四十坏，微坏。
我现在发出的声音就像是出了问题的麦克风，说出的话带着层层扩散的电流音，环绕在我的耳侧。
大概就是——“我是你妈——是你妈——你妈——妈——”的效果。
在那声全包围环绕的“妈”声落下之前，我干脆关掉了这个很有节目效果的变声器。
当然，我这一举动也使得蝙蝠镖离我的喉咙更进一步。
3.
“我似乎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吧，英雄先生。”
听到我的话，抵着我咽喉的手似乎退后了些许。感受到威胁我生命的锋芒拉远，我一个后撤步，和我的新弟弟拉开了距离。
他再次张口，却没再问我是谁，而是说：“你和布莱恩兄弟会有什么关系？”
我费了点时间才从记忆角落里掏出这个名字，那个和法尔科内家小喽啰打架的另一个小喽啰。
“呃，打与被打的关系？”我说，“他们居然还活着吗？我还以为法尔科内会在这几天干掉他们。”
我看到了蝙蝠侠拉直的嘴角。
“哦，懂了，他们死了。”我推测，“但不是法尔科内干的。”不然他也不会找到我头上来。
我突然来了兴趣，“他们怎么死的？”
我本以为他不会回答，继续自顾自问他的问题。
但他却说：“毒杀。”
他收起了蝙蝠镖，钩爪弹射而出。他在飞上天之前发出警告，“不管你是谁，最好离开这里，回到你的地方去。”
4.
他劝我离开，但我偏不。
我不仅不走，我还要跟上去。
我掏出钩爪紧随其后。
蝙蝠侠告诉了我死者死亡的原因，这是他的邀请函。但后面的警告则是他立下的门禁。
而门禁密码需要靠我自己争取。
这种含蓄的表达方式我可再熟悉不过了，你说是吗，托马斯？
5.
布莱恩兄弟会的成员死在了他们自己的据点。
发现他们的是一个常在那一段地带徘徊的流浪汉。
那时刚刚入夜，像往常一样在垃圾桶觅食的流浪汉没有听到熟悉的吵闹嬉笑声——以往的这个时候，正是据点最热闹的时候，他们会喝着酒唱着歌，然后大骂高层和资本家们。
但是那天却异常安静。
流浪汉在窗口蹲守了很久，确定里面鸦雀无声后，便起了点小心思。
按他自己的话说，他是因为「好奇」才进去看看，但是懂哥谭的都知道，他只是想趁着没人顺点不引人注意的小东西。
他小心翼翼地摸进去，却撞上了一具具睁着眼睛的尸体。
「布莱恩兄弟会全灭」一传十，十传百，传到了警察的耳朵里。他们逮住了这个胆大但倒霉的流浪汉，象征性地询问了一下，便把这件事定为了悬案。
以上信息来自警察审问室「象征性询问」的录音记录和我自己的推测总结。
6.
等我听完审讯室的录音抬起头，正好对上了蝙蝠侠面罩上的白眼睛。
他刚刚和一个名叫「便士一」的人通话，于是我很有礼貌地拉开社交距离，在一旁黑了警察局的数据库。
我抢先一步开口，“你在找杀害布莱恩兄弟会成员的凶手。”
说实话，这和我想象中的超级英雄有点不太一样。这比起超英打反派，更像是一个案件、一场推理。
我：“没想到你还是个侦探。”
他没有接我的话，而是问道：“你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
他的问话让我也思考起来。
我的终极目标当然还是只有那一个——回家。除此之外，我还想弄清楚我忘记的那段记忆到底是什么。
这两者都指向一步：找到穿梭世界的方法。
而我目前对此毫无头绪。
所以，在此之前不妨先找找乐子。
于是我说：“让我们来场比赛吧，侦探。”
“你想当福尔摩斯，但我可不愿意做你的华生。我们已经在武力上较量过了，接下来比比智力如何？”
他双手抱胸，张口就准备说「No」，但我却看到他的口型转了一圈，吐出来一句长句，“……我不参加没有奖品的比赛。”
“悉听尊便。”我做了个「请」的手势。
“什么都行？”
“什么都行。”
“成交。”他说。
我看见他面罩下的嘴角扬起自信的弧度。很浅，但被我发现了。
7.
真奇怪，在我模糊的记忆里，蝙蝠侠应该是死板阴暗的老古董来着……
这哪里阴暗了，这不挺活泼的吗？
果然刻板印象害人！
谁说这蝙蝠老了，这蝙蝠可太棒了。
8.
蝙蝠侠在一开始认为我是嫌疑人之一，但在看到我的身手后立刻丢掉了这个想法。
所以他问我的第一句话是“你是谁”，第二句才是“你和布莱恩兄弟会有什么关系”。
或许他是认为「有这种身手的人何必毒杀一群小混混」，但这个解释不够充分。
他应该是在现场发现了什么痕迹。
所以我决定听从提示，先去案发现场看看。
9.
哇哦，刚刚那段话真的显得我好像个侦探！
我真的是在超英片场而不是刑侦剧里吗？
10.
案发现场在一座废弃的工厂仓库。
建筑外随意地拉了几条警戒线，大多已经在哥谭的细雨中耷拉在地，和泥土合为一体。
我跳上二楼，从破碎的窗户翻进室内。
根据我查到的信息，警察是在昨晚发现的案发地点，今天下午找到了第一发现人并带去警局问话。
几乎就是在问完话的瞬间，警局便将其宣定为了「悬案」，风风火火地从现场撤离了。
室内的水泥地板上还能看见冒着丝丝火星的烟头，证明不久前还有一名警探在这里犯了烟瘾。
尸体已经全部被搬离了，地上也没有贴上经典的黄色贴纸来显示尸体被发现时的状态。
不过好在我的科技也不差。
我打开手臂装甲的夹层，按下一个按钮，我眼中的世界便附上了一层蓝色的滤镜。
尸体的轮廓痕迹和警探们来来去去的鞋印印在了我的视网膜上。
“这里的警察真该好好注意一下行为规范。”我小声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