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双眼睛齐刷刷的盯在他的身上,陈砚憋着一口气。
一边是对陈最的愧疚一边是对陈知许无法割舍的情谊,最后被看的受不了,含糊不清的。
“我不知道!”
甩下这四个字,留剩下三个人面面相觑,自己回了房间。
“这件事我查查吧。”
陈瑾的身份特殊,不好滥用职权,陈瑾主动把这件事揽到自己的身上。
另外两个人没反驳,陈母在陈瑾的陪伴下忧心忡忡的下楼,陈屿则是去了陈砚的房间。
门从里面拉开,陈砚脸比刚刚还要沉,看的陈屿一愣。
“不是要去医院,去不去?”
陈砚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动作已经做出了答案。
车上,陈屿一脚油门踩出去,从上到下的推背感让陈砚回神看了开车的人一眼。
握着方向盘的男人袖口上还有陈砚手上的点点血迹,男人目视前方,开车开的认真。
“年纪轻轻的,丧着个脸干什么!有事儿就解决,别憋在心里。”
陈屿没有继续往下说,也没有把话题回到他和陈知许的身上,一脚油门停在了一个高档小区的楼下。
“不是去医院么?”
陈屿不答反问,“不是要靠谱的医生?”
成功让少年闭嘴,陈屿手上挂着车钥匙,随手往高档小区中的一栋楼指了指。
“医院查不出来的,这里查的出来。”
外人面前自己的二哥是纨绔,但是家里人都知道,二哥在外面花钱如流水,从来都没走过家里的账,家里人虽然不知道二哥在干什么,但是肯定不是表面那样。
陈砚最后还是没说什么,跟着自己的哥哥,进了小区。
电梯在二十楼停下,和普通的住宅区没什么区别。
下了电梯,陈屿手指靠在门上,门锁直接打开。
不是带他查身体么?怎么看二哥开门的样子更像是回了自己家?
在门口愣神的他最后还是在陈屿的响指下回的神。
“哦!”
跟着进去,“你随便找双拖鞋,然后把门带上。”
房间里的窗帘紧闭,二哥熟练的走到阳台的位置把所有的窗帘拉开,然后又轻车熟路的进了一个房间。
陈砚没过多的在意,打开鞋柜门,里面一排红底高跟让他的视线顿了一下。
眉头微蹙,从鞋柜的最下面拿了一双拖鞋,出了玄关,房间有一股很淡的香味,茶几上有不同花种的插花,电视机前的柜子上有一包被打开过的女士香烟,墙上的各种艺术壁画不难看出这间房子的主人是个品味不差的的人。
把客厅各种精细的摆放都看了一遍,房间门才被打开。
陈砚循声看过去,在看到穿着睡衣和在学校形象完全不同的老师时,眉头一蹙。
“裴老师?”
裴粤燃在学校绝对是最飒的女老师,时尚精致的哪怕不是九班的学生也对大名鼎鼎的裴粤燃老师也有所耳闻。
加上是同关系班一起招进来的关系班主任更让她出名,一个不受学校管教的老师。
陈砚吃惊的不止是这个,而是自己一向在外面沾花惹草的二哥竟然和为人师表的裴老师有沾染,就算他不愿意相信,但是刚刚他哥不敲门解锁的行为和各种早就熟悉了这里一切的动作都让他不得不信。
更不要说他的二哥不打招呼就进了裴老师的卧室,然后把正在睡觉的老师叫了起来。
裴粤燃穿的真丝睡衣,和笑盈盈的陈屿拉开点距离,踩着拖鞋,走到电视柜前面取了根烟,咬在嘴上,动唇的时候,烟跟着一上一下的。
“身体不舒服?”
随着声音落下,打火机咔嚓一声。
火苗瞬间将细烟点着,即使没有化妆,她的那双眼睛也足够勾人,微眯着眼睛,靠在后面吐了个烟圈,在靠近陈砚的时候,把抽了一口的烟递给了陈屿。
自己的二哥像是早就习惯了这些一样,吊儿郎当的把那根烟放在自己的嘴里,声音熟络,替他说了症状。
“他说身体难受,去医院没检查出什么,你帮他看看。”
少年一时有些不能接受,眉头皱的越来越深。
最终落在抽烟的二哥身上,九班的班主任?老师?看病?和他二哥?
“右手。”
一连串的问题让他有些乱,他无法想象常常为了躲桃花债的二哥和九班的班主任有联系,桃边儿新闻最多的二哥身边竟然没一个人把裴粤燃爆出来,又或者说没有人知道二哥身边有这个人的存在。
听着指令,半信半疑的把手伸过去。
冰凉的指尖就搭在了他的手腕上,他抿着唇,单手插兜站在他们对面的陈屿目不转睛的盯着裴粤燃的搭脉的手。
客厅安静的不像话,期间裴粤燃只问了一句话。
“你觉得不舒服有多久了?”
“没......没多久.......”
陈砚脑子还是挺快的,陈知许说她从来没想过要害他,他的的确确也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陈最说的是毒,但是这个毒的作用到底是干什么的他还不清楚。
也不知道是他思考的太认真导致谎话破绽大,还是裴粤燃的医术高超,只是轻轻的收回了手。
“验个血吧。”
站在对面默默抽烟的陈砚,表情有些诧异。
“你号不出来他有什么问题?”
裴粤燃忽视陈屿,从抽屉里找来抽血的工具。
撕包装的时候还不忘安排着陈砚。
“把衣服脱了,胳膊伸出来。”
女人绑压脉带的动作和医院里的抽血站的护士无差,冰凉的碘伏让他清醒了一点,针管插进去的瞬间,裴粤燃又问了一句。
“这两天吃什么平常不怎么吃的东西了吗?”
这倒是提醒陈砚了,他的脊背一僵,好像所有的事情都串起来了。
那天陈最在厨房抓起地上的食物往陈知许嘴里塞,根本不是陈最发疯,而是那份食物提前被动了手脚。
那天回去之后,晚上陈知许就端了一碗她做的汤到他的房间,陈砚的声音有些闷。
“都是在家里吃的,没什么不同。”
裴粤燃让他自己按住棉签,冲陈屿勾了勾手指。
“你过来。”
?
虽然有问题但还是照做,裴粤燃把装血液的试管标记好,在陈屿过来的时候,手往男人的手上一搭。
“给他看问题,怎么给我号上了?”
陈砚的脉搏明显有中毒的迹象,但是陈屿的脉又没有。
不像是食物中毒,作为陈屿带过来的人裴粤燃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在学校或者在外面少碰别人递过来的东西,尤其是吃的和喝的,血检报告我晚点拿给你哥。”
裴粤燃进房间的时候,陈屿也跟了进去。
烟被碾在烟灰缸里,门刚关上,两个人就进入了正题。
“阿砚的身体怎么回事?”
“脉像感觉是吃什么中毒了。”
“食物中毒?”
“不像,不是常见的脉。”
“难怪你要验血,我就说以你的技术不至于号不出来。”陈砚看着当自己面脱衣服的女人,轻挑了一下眉。
“比起平平无奇的老师你替你哥在研究所更有价值,粤燃,你哥把你安排进一中到底是干什么?”
在接手班主任之前两个人就在国外认识了,从她放弃国外的事业回国的时候陈屿就试探过她,裴粤燃换好衣服,一如既往的笑,笑的勾人。
“不该问的别问。”
“行!”
男人应的很爽快,他们几个本来就只是合作关系,灰色地带的法则就时不多嘴不多问,陈屿转换了话题。
“我让你帮我留意陈最的事情,怎么样?”
女人戴耳环的手微微的顿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复正常。
“不翘课不违纪,在学校是学生的样子。”
陈最的事情,裴粤燃知道的不多,但是从他哥那儿隐约了解了一二,之前陈屿怀疑陈最是冲着他来的,作为知道点什么的裴粤燃来说,这个怀疑根本不存在。
出门前,裴粤燃熟练的将手从陈屿的脸上滑走,“以后别随便什么人都往我这带,我现在不是难民营的医生。”
冰凉的指尖带着点裴粤燃身上的香气,即使说着这样的话,陈屿也生不起来气,他拿裴粤燃没办法,压着一股火。
出房间的时候,女人收走桌上的试管,已经往外走了,一点也不担心家里剩下来的两个人。
女人的离开让陈屿的注意力短暂的在陈砚的身上停留了一下。
“今天的事情是不是和陈最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