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他爸和二叔委托了很多人,还动用了很多的人脉关系,但最终回国的申请都没能批下来。
直到今年七月份,国际关系没那么紧张了,华人回国的申请手续,才卡得没有那么严了。
爸和二叔,还有爷爷奶奶,都是满心期待的盼着等回国手续办下来后,立刻回国与小叔一家团聚,结果......
风世英神色大变,他隐隐听出了小儿子话音里的不对劲,于是忙道,“好,我马上通知他们。”
挂断电话后,他立马又拨通了二弟风世贤的私人座机,将事情简单的讲述了一下,让他赶紧回家,接着就又通知父母。
通话结束,风世英拿起西装外套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他叫上司机,随后迅速朝着风家庄园的方向赶了回去。
俩兄弟一前一后的赶回了庄园。
接着是风老爷子和风老太太,夫妇二人是从玛丽夫人的生日宴上赶回来的。
今日是玛丽夫人的生日,风老爷子夫妇二人受邀参加玛丽夫人的生日宴,结果大儿子却突然打电话到庄园,说是家中有急事,需要他们马上回家。
于是乎,风老爷子只得惭愧地向玛丽夫人致歉告辞,然后带上自家老伴急急忙忙的赶回了风家。
“老大,你在电话里,说家里有急事要我和你妈马上回来,到底是什么重要事情?”风老爷子一进客厅,立即就看向大儿子问。
风世英闻言,他也转过身看向了自己的小儿子风恒麟。
“恒麟,还不说?”
这会儿人都回来齐了,难不成这小子还想藏着掖着不成。
闻声,众人纷纷又将目光落在了风恒麟的身上。
突然被这么多的长辈们盯着,风恒麟的心莫名一突,头上就像顶着一块巨石,沉甸甸的,有些压抑。
他清了清嗓子,就对着几位长辈说道,“爷爷、奶奶,二叔,我在芝加哥的时候,见到了我小叔的女儿。”
“你说是谁的女儿?”
三道声音几乎是同时在客厅内响起。
几人皆是微微一愣,接着便迅速地瞪大双眼,他们满脸震惊且又不可置信地看着风恒麟,等待着他重新给出答案。
风恒麟挺了挺脊背,神情很认真地道,“我小叔风世敏的亲生女儿,全名风知意,我也是在爱丽丝的庄园里见到的她,这次爱丽丝被人暗杀,是小妹和妹夫出手救的爱丽丝。”
老太太一听到风世敏三个字,瞬间满脸通红,全是因为激动,她眼泪瞬间流了出来,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个劲儿地往下掉,止都止不住的。
她哆嗦着唇问,“世敏的女儿?世敏他们一家是来国外了,在芝加哥?”
“婉蓉,你先别激动,先听恒麟把话说完。”
风老爷子将手放在老伴的肩上轻轻拍着她的肩安慰着,还自以为的自己比较镇定,至少表面上是,却没发现他的两只手都在颤抖。
且青筋毕露。
由此可见,风老爷子的情况并没比老太太好多少。
他俩相濡以沫几十余年,很有默契,感情也特别的好,非常了解彼此之间的心思和想法。
“恒麟,你在芝加哥真的见到你小叔他们一家人了?”风世英这会儿也回神过来了,他立刻问风恒麟。
提及自家小弟,风世英的眼圈不自觉地泛着红意。
风世贤也紧跟着开口,他完全没有给风恒麟回话的机会,便急急地问了起来,“恒麟,你小叔他们还好吗?他们一家是什么时候出的国?”
风恒麟抿着唇道,“爸、二叔,爷爷、奶奶,您几位先坐下来吧,坐到沙发上聊,小叔家的情况比较复杂,你们......最好是做好心理准备。”
话音刚落下,风老太太便哽咽着又追问起来了,“什么叫比较复杂,你小叔他到底怎么了?”
“哎哟,婉蓉,你别哭啊,咱们听孙子的,先坐下来听他把事情说完,这样,咱们才能知道世敏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风老爷子手忙脚乱地给何婉蓉擦眼泪,一边牵着她在沙发上落座,内心却不平静得很,总感觉恒麟接下来要说的事情......
是他们最不愿意听到的。
风世英与风世贤也不由的互视了一眼,面色暗沉。
兄弟俩隐隐的都猜到了什么。
待几个人落座之后,风恒麟也在长辈们期盼又紧张的眼神中,沉声道,“我没见到小叔,而且,小叔他们一家人也没有出国,我只见到了堂妹和妹夫。”
“小妹说,她和妹夫来国外是因为他们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暂时还不能来伦敦,至于小叔,小叔他......他在小妹才五岁的时候就生病走了......”
说着,他把陆凌宵和风知意说的那话一五一十地娓娓道来。
“不,这不是真的,我的世敏,我的世敏怎么可能那么年轻就没了?小四,你莫不是在骗我对不对?”何婉蓉听完后,瞬间泪如泉涌。
她捂着脸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怎么都不肯相信这个事实,她的世敏可是家中老小,却在十几年前就没了,这让她如何能接受?
何婉蓉和风家祥共生了三个儿子,偏偏小儿子的性子是家里最执拗的,当年让他出国,世敏死活不肯,风家祥甚至想过用强的,打算把世敏捆起来绑出国。
可惜风家祥的脑海中才刚闪过那样的想法,就被风世敏用一句话给摁死了在腹中。
风世敏说就算他们把他绑出国,等到了外国,他也会立马回国的,还说他作为Z国人,哪怕是死,他也要死在自己的故乡......
谁能想到——
谁能想到他真的就......
此时此刻,别说是何婉蓉一时接受不了这个残忍的现实,就连风家祥和两个儿子都接受不了,父子仨就像被定住了一样,呆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眼泪却顺着眼角无声的往外流。
当他们听到风世敏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去世了的那一刻,情绪就再也绷不住了。
偌大的客厅,一时间寂静得落针可闻。
除了几位长辈们的抽泣声外,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