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往旮旯村崎岖的山路上,走着一男两女三个人,
身材瘦高那个年轻的女子叫王秀梅,今年十七岁,上身穿着白色洗得有些泛黄的的确良衬衫,下身穿着一条蓝色涤纶裤子,膝盖处打着补丁,另一个年纪稍长些的女子背着个破旧的布包,时不时伸手拉一下旁边矮胖的男人,那男人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抱怨这山路难行。男的是王秀梅的大哥,叫王建国,女的是王秀梅的大嫂,叫孙金凤,他们是从山东济南不远千里来投奔大嫂的叔叔孙德才的。王秀梅家里六口人,父亲王双喜,大姐王秀芹,二姐王秀英,母亲在王秀梅七岁的时候就去世了。王哥王建国和大嫂孙金凤是今年三月份结婚的。由于当时山东济南的农村十分贫穷,农民都吃不饱,穿不暖的。大嫂是个爱虚荣又十分懒惰的人。这又穷又苦的日子根本过不下去,就和丈夫王建国说‘’建国,我叔在辽宁那边过得可好了,不愁吃不愁穿的,咱俩去我叔那看看,行的话我们就在那安家落户,完事回来把爸和妹妹也接过去。王建国是一个又老实又没有主见的人,听媳妇这么说就点头同意了。大嫂又对三个小姑子说:‘’妹妹们,我叔现在住的可是个好地方,每天能吃上白面馍。比我们这个穷地方可好多了。你们谁愿意跟我去?‘’两个姐姐谁也没有吱声,只有年龄最小的王秀梅对大嫂说:大嫂,我跟你去。‘‘王双喜也是个老实孬帮的人。他没有说话,也就是默许了让小女儿跟着儿子儿媳去。三个人拿着家里仅有的三十块钱,坐火车到辽宁投奔孙有才。一路上,他们省吃俭用,终于来到青峰山脚下。王秀梅静静地走着,眼睛却不时看向远处的山峦。那里云雾缭绕,像是藏着无数的秘密。
突然,一阵悠扬的笛声传来,空灵而缥缈。三人皆是一愣,王秀梅的大眼睛里满是好奇。他们顺着声音找去,只见一棵大树下坐着一个少年。那少年衣衫褴褛但气质不凡,手中握着一根简陋的笛子。
看到有人来,少年停止吹奏。王秀梅忍不住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吹笛子呀?”少年看了看她,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后说道:“我本是山中人家,家人皆已不在,只有这笛子相伴。”王秀梅心中泛起同情,从兜里掏出一块干粮递给少年。少年感激地接过,这一刻,仿佛有一种特殊的情愫在几人之间蔓延开来。
‘’小兄弟,这离旮旯村还有多远。‘’
王建国对少年说。
你们去旮旯村,上个坡拐一个弯就到了。你们是外地来的?
少年说。
‘’我们是从山东来的,来旮旯村找孙德才的,孙德才是我叔叔。‘’
孙金凤说。
‘’孙德才家,进村第二家就是。‘’
少年说。
王秀梅对少年说了声‘’谢谢,‘’三人听少年说马上就到了,都不由的加快了脚步。
他们三人刚上坡,从旁边的岔路走出一个肩膀上扛着锄头的人。
孙金凤看见这个人喊了一声‘’老叔,‘’随后跑过去。
这个人正是孙金凤的老叔孙德才,孙德才转过身来,看见跑过来的孙金凤先是怔了一下,随后脸上露出笑容说:‘’金凤,你咋来了?‘’
孙金凤扑进孙德才的怀里撒娇道:‘’老叔,我终于找到你了。‘’随着两行热泪从眼里流了出来。
‘’老叔,这几年俺家又连着两年旱灾,吃不饱穿不暖的,老叔,这是俺男人,这是俺小姑子。建国,秀梅,快叫叔。‘’
孙金凤说。
王建国兄妹俩赶紧给孙德才鞠躬,异口同声地说:‘’老叔好。‘’
孙德才看了王建国兄妹二人一眼说:‘’你们也该饿了,走回家边吃饭边说。‘’
孙德才走到门口就喊:‘’玉兰,快出来,你看谁来了。‘’
赵玉兰听见自己男人喊,赶紧推开房门,看见孙德才领着三个年轻人回来,她把目光落在孙金凤身上,随后激动地说:‘’金凤是你吗?你这是从哪来呀?‘’
‘’老婶,我是金凤。‘’孙金凤走上前拽住了赵玉兰的胳膊。
孙德财家四间土坯正房,三间厢房,院子里收拾干净利索。赵玉兰热情地将三人迎进屋,屋里虽简陋但收拾得很干净。饭桌上摆着简单的饭菜,有窝窝头和自家腌制的咸菜。孙金凤看着饭菜,心里略微有些失望,但还是强颜欢笑。这时孙东和李影小夫妻抱着孩子从岳父李春贵家回来,孙金凤和兄弟孙东见面后也十分亲近,寒暄几句,就开始吃晚饭。
吃饭间,孙德才询问起山东老家的情况。王建国一一作答,话语中透着憨厚。王秀梅则默默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眼神清澈。
饭后,孙德才带着王建国去查看院子后面的菜地,说是要商量着怎么多种些菜补贴家用。而孙金凤跟着赵玉兰进了屋,她打量着屋内的陈设,想着能不能要点钱财或者值钱的东西。
王秀梅独自在院子里踱步,她发现角落里有一株盛开的小花,正俯身欣赏时,之前遇到的那个吹笛少年竟出现在院门外。他腼腆地站在那儿,手里还拿着那根笛子。王秀梅惊喜地站起身,少年轻声说:“我正好路过这儿,想起你今天给我的干粮,就想来谢谢你。”王秀梅笑着说:‘’我叫王秀梅,今年十七岁。你叫什么名字?‘’少年说:我叫李阳,今年也十七岁。两人就这样在院子里交谈起来,一种纯真美好的氛围在这小小的院子里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