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九阴龙爪拍在桌上,竟在石面留下五道深可见骨的抓痕——
那是只有在使用“夜临冰封”时才会出现的力量反噬。
风自然又看着痛苦的共工,心中不禁想起爷爷的话:“当年他断尾救凡人,是众人敬仰的英雄。”
可如今却变成了这副模样,风自然心中一阵感慨。
神猿冷不丁从丹房顶跃下,尾巴卷着星算杖重重敲在风自然脑门上。
金属碰撞声在狭小丹房里炸响,惊起满室药渣:“风小子,你们分析出来异象的来头了没?再拖下去,我怕熊大的烤叉都要被咒文腌入味了!”
他身上的桃子味混着丹炉里蒸腾的诡异药香,甜腻得令人作呕,倒像是灵虚宫门口腐坏的桃子糖粥。
风自然揉着脑袋,突然从药炉底捞出半块焦黑的饼状物。饼面凹凸不平的纹路里,隐隐浮现出稻穗图案。
“老猿!” 他声音发颤,“您之前算出共工要撞断周山,快算算这到底怎么回事!我的丹房都快被这些邪门玩意儿占领了!”
神猿突然按住他肩膀,毛茸茸的脸几乎贴上他瞳孔。风自然这才发现,神猿鼻尖沾着的不是桃花瓣,而是两抹暗红血迹。
“你说,”
神猿压低声音,呼出的气息带着铁锈味,“共工把血斧磨成锄头,是工具变了,还是……”
他突然停顿,星算杖上的铜铃毫无征兆地发出尖锐嗡鸣,惊得众人耳膜生疼。”
神猿却脸色骤变,星算杖在掌心疯狂旋转,铜铃发出的破音震得丹房簌簌落灰:
“问题就在这儿!若天道能被改写,那握笔的手……”
他突然住口,尾巴猛地甩向窗口。几片桃叶打着旋儿飘进风自然衣领,叶面泛着诡异的青灰色,赫然映出共工挥斧的画面 —— 那本该染满鲜血的巨斧,此刻竟变成了稻穗形状,而共工的眼神,空洞得如同提线木偶。
“昨晚星算杖自己在跳广场舞!”
灵狐不知何时蹲在窗沿,九条尾巴炸成蓬松的毛球,“我亲眼看见的!”
她话音未落,爪子突然打滑,星算杖 “哐当” 砸地,迸溅的火星中,毒神突然发出一声怪叫。
众人定睛看去,只见杖头原本的北斗七星纹,不知何时竟变成了麻将牌里的 “一筒”,还泛着诡异的油光。
熊大凑近一看,先是一愣,继而爆发出震天狂笑:“老猿!你这宝贝怕是不管用了,肯定被血皇改造了!”
然而笑声未落,神猿已死死攥住星算杖,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不对劲…… 这不是普通篡改。风小子,这次的对手,恐怕比我们想象的……”
他话音戛然而止,丹房突然陷入一片死寂,唯有药炉里的三色火苗,还在诡异地跳动着。
曲莹蹲在灶台边,数着共工第 27 次抱怨 “这凡人手臂抡不动斧头”,目光不经意扫过他身后水缸里摇晃的倒影。
水面涟漪中,水面倒映出虚幻的往昔 —— 共工手把手教农夫插秧,烛九阴用尾巴为书生勾勒星轨,可这些画面刚一触碰,就 “啵” 地炸成血泡,露出底下被锁链贯穿的反抗者。
“他们连做梦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曲莹的泪水掉进血池,激起一圈圈猩红的涟漪。而在涟漪深处,她看到了更可怕的景象:自己耳后的朱砂痣,正慢慢变成血皇的印记。
“原来力量就像戒不掉的瘾,” 她捏碎手中的艾草,苦涩的汁液染绿掌心,“即使用孟婆汤洗去记忆,本能仍会在暗处生根发芽。”
就在这时,毒神突然将灰烬全洒入药炉。三色火苗冲天而起,红得刺目如鲜血,蓝得深邃似幽冥,最诡异的是那抹明黄 —— 竟真的飘出一股烤红薯焦糊味!熊大暴跳如雷,烤叉直指毒神咽喉:“老毒头!敢偷我秘方,看我不把你炼成辣椒蛊!
夜幕如一块沉甸甸的黑布,严严实实地笼罩着这片曾经宁静祥和的土地。
原本生机盎然的灵谷,此刻被一层诡异的血色迷雾所笼罩,显得阴森而恐怖。谷中的谷粒在夜色的掩护下,悄然发生着异变,表面渗出奇异光芒。
这些光芒如同流动的鲜血,闪烁着妖异的色泽,丝丝缕缕地汇聚在一起,形成一道道光流,朝着天空升腾而去,仿佛在向某种未知的强大力量致敬。
与此同时,共工和烛九阴在沉睡中毫无察觉,他们的身体也成为了这奇异光芒的源头之一。
光芒从他们的毛孔中渗出,细密如丝,源源不断地融入那冲向天空的光流之中。
共工的眉头微微皱起,在睡梦中似乎感受到了一丝异样,但终究还是没有醒来;烛九阴则不安地扭动着庞大的身躯,鳞片缝隙间闪烁的光芒,仿佛是它内心深处恐惧的外泄。
他们的精血和灵谷的光芒源源不断流向一个地方。
光芒和精血流向空中,注入不知何时出现的两口青铜棺里。
随着谷中奇异光芒的涌动,青铜棺上的符文开始闪烁,如同被点燃的导火索,迅速激活了棺内隐藏的力量。
整个过程悄无声息,谷中的人们沉浸在梦乡或紧张的戒备中,无人知晓这场发生在暗处的危机。
血皇站在青铜棺旁,黑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他的脸上洋溢着扭曲的兴奋。
“终于快完成了!共工、烛九阴,你们的精血将成为我颠覆天地的钥匙!”
他的声音低沉而阴冷,充满了对力量的贪婪和对众生的不屑。
“当年共工撞断不周山,烛九阴闭眼锁永夜——现在,该换你们尝尝失去力量的滋味了!”
在他的操控下,青铜棺如同贪婪的巨兽,不断吞噬着精血,棺身的光芒愈发耀眼。
当最后一丝精血被吸入青铜棺后,血皇带着满足的笑容,迅速返回血影宗的祭坛。
夜色渐深,随着青铜棺将精血吸收殆尽,东方也渐渐泛起了鱼肚白,新的一天悄然来临。
第二天,神猿谷依旧沉浸在一片宁静之中,众人对即将到来的巨大危机浑然不知。
共工蹲在篝火旁,全神贯注地对付手中的栗子。他手中的斧头在栗子壳间艰难地撬动,每一下都带着几分吃力,斧头频繁地卡在壳缝里,半天都削不开一个。
“奶奶的,没了水元力,这斧子比祝融的烧火棍还钝!”共工嘟囔着,用力地掰着斧子,脸上写满了无奈与烦躁。
烛九阴蜷缩在不远处,庞大的身躯化作巨型犬模样,尾巴有气无力地拍打着地面,溅起星星点点的火星。曾经闪耀着神秘光芒的龙鳞,此刻也变得黯淡无光,紧紧贴在身上。
“闭嘴吧你,我连夜视眼都没了,怎么给小娃娃们变糖葫芦?”烛九阴没好气地冲着共工说道,声音里透着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