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菲菲被兔兔那一巴掌打得愣在原地。
她张了张嘴,本想骂出来,但看清是兔兔后,嚣张气焰明显收敛了几分。
兔兔脸色冷漠,每次看见林菲菲,她总不会有好脸色。
我懒得再废话,声音低哑地说了一句:“我就这样,你也看见了,回去吧。”
林菲菲眼神一闪,扫了眼客厅里站着的兔兔和江橙,又瞥向我,冷笑了一声:
“行啊秦虎,你现在身边女人不少嘛,怪不得急着把我往远推。”
我皱了皱眉:“今天我没心情跟你吵。”
可这话反而像是点燃了她的狂躁情绪。
“呵,现在说没心情了?”
她笑得尖锐:“别忘了你以前是怎么舔我的!你是怎么替我洗内衣、洗袜子、捡我剩饭的!”
她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刀刀剐在我最后的脸面上。
林菲菲真是披着绝美容颜的恶魔。
她的样貌是一等一的出挑。
我长这么大,也很少见到像林菲菲这么好看的女人。
但是,她真的……
我没说话,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
兔兔动了下身子,似乎想冲过去。
我抬手拦住她。
我已经不想再争了。
林菲菲却像是被我的冷静激怒了,声音更尖了些:
“怎么,现在连反抗我的兴趣都没有了,是吧?你是不是觉得我连让你发泄的价值都没了?”
“秦虎,我告诉你——我说过,这辈子你别想甩开我!别以为我是开玩笑!”
她喊完,扭头跑了出去。
屋里重新归于安静。
兔兔走过来,压住情绪拍拍我肩膀:“别理她,她跟她爸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江野站在厨房门口,江橙缩在一旁,不知道怎么安慰我。
我苦笑了一下:“实在抱歉,给大家添麻烦了。”
“别因为这事影响心情。”
我吸了口气,强撑着笑,“先吃饭吧。”
桌上是江橙和兔兔刚做好的饭菜,简单的四菜一汤,却透着人情味。
大家强作轻松,把刚才的不愉快尽量忽略过去。
我们开了两瓶啤酒。
喝到后来,兔兔主动又去冰箱拿了几瓶,说是庆祝我重获自由。
我、江野和兔兔三人一边吃一边喝,气氛逐渐变得松弛。
江橙年纪小没沾酒,但也坐在旁边陪着,咯咯地笑,偶尔给我夹菜。
我几瓶啤酒下肚后就有些头晕脑胀。
可那种微醺的感觉,却意外让人上头。
我有点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借酒消愁。
因为至少在酒里,你能暂时不去想未来的绝望。
兔兔喝得最多。
她脸蛋红扑扑的,眼睛湿漉漉的,一直笑个不停。
“今晚……我不回去了。”她靠在沙发靠背上,软软地说。
“就住这儿,挤一挤,秦虎你让点地方就行。”
她说着就往我这边靠了过来,半边身子靠在我肩上,头发有点乱,香水味很淡,鼻尖是暖暖的。
我浑身僵了一下。
兔兔长得好看,是那种甜美带点野性的类型。
再加上几分醉意和这暧昧的距离,让人很难不乱想。
我咽了口唾沫,脑子里轰地一下。
那一刻,我承认,我心动了……
可下一秒,我又强迫自己清醒。
我没这个资格。
我现在是什么?
欠了一屁股债的穷小子,命都不知道还能撑几天。
我能感受到,兔兔对我是有好感的。
但我清楚,这一切,或许都只是假象。
也许是六哥的光环,让兔兔对我有了天然的滤镜。
也许是我刚从地狱里爬回来,才让她觉得我“特别”。
可这种“特别”,扛不住现实的风雨。
我没有推开她的依靠,甚至默许了她把头枕在我肩上。
我想,就让我不要脸一次吧。
我闭上眼,却忍不住脑海里浮现出唐晴的样子。
她一身长裙站在阳光下,眼神清澈如水,脸上带着那个淡淡的、永远温柔的浅笑。
唐晴是我心里的白月光,是我最不敢奢望的纯净。
那么美好、那么遥远。
我忽然在想,如果唐晴也在,是不是我们也能把酒言欢、畅享未来。
我收了心神,低声开口,对江野他们说:“其实,我身上……不止林菲菲,还有一堆烂账。”
他们都没说话。
我苦笑着把我和林菲菲的事讲了,包括以前在林家当“狗”的那些年,还有现在欠下的高利贷的来龙去脉、
我自嘲地说:“说出来你们可能觉得我贱,但……那时候,真没办法。”
我做好了被嫌弃的准备。
可没人开口嘲笑我。
兔兔只是抬起头,眼圈又有些泛红。
江野靠在墙上,点了根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命,能撑到现在,你已经够硬了。”
江橙走过来,低声说:“秦虎哥,我不觉得你丢人,你很厉害,为了家人做到这步,你真的很了不起。”
我眼眶有些热,强忍着没让自己破防。
这一刻,我真的觉得自己没那么孤独。
我遇到了几个值得我去珍惜的人,我更应该努力活着。
兔兔试探性地挽上我的胳膊,又小心翼翼地拉了拉我的手。
我没说什么。
也没抽开。
我就这么让她靠着,闭上眼,任由酒精继续发酵。
江野一看,坏笑着。
我冲他翻了个白眼。
兔兔喝得最多。
到后来,整个人几乎都靠在我身上,眼皮直打架,轻轻呢喃着:“今晚我真不想走……”
我轻轻把她扶躺在沙发上,给她盖了条毯子。
我实在没法和她睡在一个沙发上。
太近了。
我怕自己幻想太多,更怕她醒来后后悔。
我拿起外套,轻轻关门,准备回家。
刚走到街边,夜风一吹,人清醒了不少。
这时,手机响了。
一看号码,我的心立刻又凉了半截。
是赖大彪。
我一直在局子里,现在看看日子,马上也要还利息了。
我不打算逃避了。
生死有命。
要是真过不去这道坎儿,也是命该如此。
我接起电话,问了赖大彪地点。
揣着兜里的二百多块钱,就去找他了。
还是那个地下场子,里面乌烟瘴气。
我喝了点酒,胆子也大了不少。
我单枪匹马闯了进去,一进门就有人认出了我。
一个花衬衫高声对里面的人说:“告诉老大,小肥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