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白梵在苍背上突然大喊。
巨狼顿时用前脚用力撑地停下来,惯性带着他们往前滑了一段距离,扬起大量尘土才停了下来。
咳咳——
白梵捂住口鼻咳了一会儿,才松开手。
苍化成人形抱住他:“哪里不舒服?”
白梵还是不习惯被抱得这么近,红着脸摇头:“我没事。”
他指了指天空中高耸如山的积雨云。
“马上要下暴雨了,我们得找个地方躲雨。”
苍的眼里露出一丝惊喜,他的亚兽居然懂这些。
苍皮毛厚实,身体强健,即使在暴雨环境中待上半天也不会有什么不适。
所以他从来不在意天空中的云朵会带来怎样的天气。
只要不是冬天,对他来说都没有什么差别。
但是他的亚兽明显不能淋雨。
亚兽太容易生病了。
“好。”
苍抱着白梵跳上眼前的巨木,通过高处寻找可以躲雨的地方。
很快,苍便发现了一棵被雷劈过之后中空的大树。
树洞足以容纳他和白梵在里面躲雨。
两人刚进到洞里,大雨就哗啦啦地下了起来,那雨大的像是天被撕裂了一道口子,水从裂口里倾盆而下。
天空阴沉沉的,树洞里的光线很暗。
白梵抱着手臂蹲在离洞口稍远的地方。
苍走过去自然地将他抱在怀里:“冷?”
白梵点点头,求生的本能让他说不出让苍放开他的话。
树洞太小,无法容纳苍的狼身。
苍便把他抱到自己腿上坐着,整个抱在怀里,下巴搭在白梵的肩上。
如此亲密的距离,让白梵一整个人都红温了。
阿弥陀佛!
我不是gay!我不是gay!
白梵在心中默念。
然后鼓起勇气对苍说:“苍,我有话跟你说。”
苍慵懒地抬了抬眼皮,“嗯”了一声。
他的亚兽说话也很好听,他忍不住用唇轻轻碰了碰白梵的耳朵。
白梵整个人直接炸毛了,条件反射地站起来。
苍似乎被白梵的应激反应给整懵了。
有些无措地跟着站起来,抓住他的手问:“梵,怎么了?”
白梵有些别扭地抽回手,正色道:“苍,我不喜欢男人。”
苍露出更加茫然的神色:“什么意思?”
白梵头疼,忘了兽人大陆虽然有男女之别,但是性别意识里只有兽人和亚兽人的区别。
“就是,我可以跟你一起走,但是我们可以当兄弟,不当伴侣。”
白梵只能直白地解释。
然后他看见苍整个人都怔住了,仿佛听到了世上最恐怖的事情。
“为什么?”苍不理解。
他知道自己是个流浪兽人,不可能会有正经部落里的亚兽愿意和他在一起。
所以他才会去集市上碰运气,明明他的亚兽刚才还乖乖坐在他的怀里。
白梵尽量委婉地解释:“我不喜欢兽人,也没有想过给兽人生幼崽。
我懂很多东西,会给你赚更多的食物,绝对不会让你亏本。”
“你是我买的,就是我的!我不缺食物!”
也许是兽人始终有着野兽的基因,情绪容易失控,苍突然怒吼道。
白梵看见苍的脸上出现兽化的特征,狼耳和狼牙长了出来,似乎就要朝他一口咬过来。
白梵咽了咽口水,十分识时务地找了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我……我还没成年!”
苍闻言瞬间清醒过来,他的亚兽还是个幼崽,幼崽什么都不懂,他怎么可以对一个幼崽生气。
“对……不起。”
苍轻轻拉了拉白梵的手:“我不是故意吓你,你还小,我会把你好好养大的。到时候我们再结成伴侣,你不要怕好吗?”
兽人大陆信奉兽神。
侵犯幼崽和杀戮幼崽都是会被兽神厌弃的行为,所以即使黑山部落俘虏了白梵部落的亚兽幼崽。
也只是送到集市上发卖,不会想着弄死或是其他什么。
白梵为了稳住才认识没半天的兽人,违心地点了点头。
性取向算个屁,还是先保命要紧。
-
积雨云带来的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很快,暴雨停了,阳光又重新洒向大地,和刚才阴沉沉的天形成强烈的对比。
苍见自己的亚兽点头,心情也跟着外面的天气一样,明朗了起来。
下过雨后的泥土有些湿滑,苍全程将白梵抱在怀里,不让他碰到一点。
因为才发生过一次不愉快,苍想和白梵多说说话,便不想变回兽形。
白梵为了更了解苍,也不时会问一些问题。
苍很高兴白梵会主动问他这些。
“梵,你和我想象的亚兽不太一样。”
他没见过几个亚兽人,就算见到了,无一例外都是看到他就躲得远远的。
白梵心想,他一个穿越过来的苦逼,能一样吗?
“你也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白梵诚实道。
根据苍的描述,他是五六岁的时候被父亲们的仇人扔到大荒的。
苍对小时候的事情轻描淡写,但是白梵依然能够想象,一个兽人幼崽独立在大荒生存,肯定吃了许多苦才能活到这么大。
“那你父亲和亚父没来找过你吗?”
苍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他们死了。”
“首领看上了亚父,父亲和他决斗受伤死了,亚父也跟着死了。”
白梵闻言心惊。
苍的亚父很可能是殉情而死,只是苍那时候还小,所以他表达不出来,只能简单陈述事实。
这狼崽子也太惨了。
白梵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没事,你现在长大了。”
苍“嗯”了一声,用十分笃定地语气道:“我会杀了他们。”
“他们”自然指的是那个首领和把他扔进大荒的人。
白梵知道劝是没用的,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越了解苍,他就越不能单纯地把苍当成一个才认识的陌生人。
兽人大陆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危险。
苍会是一个很好的伙伴。
“我会帮你的。”他说。
苍眼里满是惊喜,想要亲吻白梵,又怕幼崽生气。
只能用额头蹭了蹭白梵表达自己的欢喜。
白梵心如止水,什么兽人不兽人的,就当自己养了个大型犬吧。
他们聊着聊着,一条大河横亘在了他们面前。
苍皱了皱眉,他来的时候这条河还只到他的膝盖,现在因为暴雨的关系,河水湍急,深不可测。
宽度也远远超过了他能跃过去的宽度。
“梵,我们只能绕道了。可能要明天才能到家。”
苍有些不太开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