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梵接过两枚骨针,对比了一下。
一个有洞,一个是半圆。
岩不好意思地说:“我磨了半天,弄坏了一点。”
他们都是用自己的狼爪尖慢慢磨的,确实不好控制力道。
“可以用,辛苦了。可以的话再帮我磨两根,以防万一这个用的时候坏掉。”
“嗯嗯!”
兄弟俩点头,赶紧又回去磨骨针。
白梵将骨针在火苗上烧了两下,然后扯了两根自己的头发。
这是目前能找到的最好的线了。
除了容易断没有什么别的毛病。
白梵将骨针穿上头发,开始给蛇兽人肩上最重的伤口缝合。
苍手里抱着蕉叶和柠檬回来了。
见白梵在忙,安静地蹲在一边,连呼吸都不敢用力,生怕打扰到白梵。
大荒的兽人没有见过用针线去缝合伤口的。
闲下来的兽人和幼崽们全部目不转睛地盯着白梵手上的动作。
白梵的动作很轻柔,但是很干脆利落,仿佛就是在缝普通的兽皮。
那兽人昏迷了也是好事,刚好当麻醉了。
不过白梵怕他咬舌头,给嘴里塞了一截树枝。
白梵一心二用,轻声对苍道:“回来了?帮我把蕉叶洗了,用石锅里的水。”
苍觉得白梵给人缝针的样子好看极了,舍不得动:“马上。”
“快点,洗好了要把上面的水晾干,我要用。”
“哦。”
苍只好听话地去干活。
弄到一半,看见白梵扯自己的头发,急道:“梵你做什么?!”
白梵莫名其妙:“扯头发啊。刚才的用完了。”
苍这才发现,白梵刚才拿来缝合伤口的是自己的头发。
苍不高兴了,梵的头发怎么能出现在别的兽人身上。
“你拔我的!”苍大声。
白梵:“我都拔了。”
白梵知道狼崽子又开始发疯了。
苍皱眉,片刻后软声道:“拔我的吧,拔我的吧。”
白梵惊异地望着他。
这狼崽子什么时候学会的撒娇?!
苍一愣,难道自己学得不对。
平时那些幼崽只要这样说话,白梵不管做什么都会同意。
“我不想你的头发出现在别的兽人身上。”苍老实道。
白梵叹了口气:“蹲下来!”
救人要紧,他不跟一个不成熟的小屁孩较劲。
白梵利落地拔下两根。
然后惊讶地发现,苍的头发一根比他两根还粗。
这……真是无力吐槽。
白梵用苍的发丝把接下来的伤口都缝好了。
然后把剩下的药全部敷上去,再用蕉叶和细长的野草包扎起来。
苍看完了之后,发现自己摘回来的柠檬并没有用上。
“梵,那个柠檬是用来做什么的?”
白梵擦了擦脸上的汗,站起来。
“哦,那个啊。以前有人给我清洗伤口用过柠檬汁,我刚才想要不要用,最后还是觉得算了。带回去吃吧。”
他本来想用柠檬给伤口清洁杀菌的,后来又想柠檬确实有清洁杀菌的作用,但是作用有限。
何况汁水会流进伤口里,说不定会发炎,就不冒这个险了。
苍点点头,把柠檬放进藤筐里。
伤号不宜挪动,白梵决定大家还是喝完鱼汤再回去,顺便把猎物直接在这里处理了,也顺便等等看这个蛇兽人会不会醒。
苍没有异议,反正他们今天的目的也达成了。
先前煲着蛇的石锅里传来蛇肉的香味。
小黑蛇似乎饿极了,不停地吐出蛇信嗅闻空气中的肉香味。
白梵看见了,便问它:“我煮的是蛇,你能吃吗?”
虽然他知道兽人和自己兽形相同的动物没有关系,全凭造物主,也就是兽神的意愿而形成。
但是现在小黑蛇毕竟看上去就是一条蛇,所以保险起见还是问一下。
小黑蛇闻言震惊地瞪大了双眼,然后慢慢变得惊恐,细小的鳞片都快要炸起来。
好像白梵也要把它煮来吃了一样。
白梵忙道:“你放心,是真正的蛇肉,不是蛇兽人!我们不会吃你的。”
小黑蛇这才冷静下来,吐了吐蛇信子,然后对白梵点了点头。
白梵这才松口气,给他用带来的小木碗,盛了点蛇肉和汤放到它的面前。
这道蛇羹只放了一点盐,其他什么都没放,小火慢炖了三四个小时。
蛇肉都快炖烂了。
小黑蛇用舌头轻轻一舔,就能舔下来一块肉,吃得微微眯起眼睛,非常享受的样子。
白梵拍拍手:“大家歇一歇,先把蛇羹喝了再接着干活。”
苍立马停下自己剥虎皮的动作吗,清洗了手就往白梵面前跑。
白梵摇着头给他打了第一碗。
苍满足地闻了闻,然后夸道:“梵做的蛇肉也好香。”
白梵:“好香你就多喝点。”
苍乐呵呵地笑:“不行,我喝了他们就没得喝了。”
白梵想了想苍的食量,那确实。
“那你一会儿多吃点鱼。”
苍就喜欢白梵对他偏心,高兴地点头:“嗯!”
那条蛇对十几个兽人来说太少了。
没一会儿就连骨头都啃干净了。
小黑蛇吃得慢,等吃完了发现蛇羹没有了,意犹未尽地吐了吐舌头。
“还饿吗?”
白梵问。
小黑蛇点点头。
“一会儿还有鱼汤。”
小黑蛇闻言两眼发光,鱼汤还没喝过,这个亚兽哥哥做的,一定也很美味吧。
接着它又有些沮丧地看向地上的蛇兽人,目露担忧。
苍他们已经回去继续处理猎物了,峰和林在给炎做饭打下手,就连幼崽们都去找野苋菜了。
闲下来的人只剩了白梵。
白梵坐到小黑蛇旁边,指了指昏迷中的蛇兽人问:“他是你的哥哥还是父亲?”
小黑蛇歪了歪圆圆的小脑袋。
白梵刚问完就意识到这样问不好回答,要像问海龟汤一样地提问才行。
“我问你问题,是就点头,不是就摇头好吗?”
小黑蛇点头。
“他是你的父亲?”
小黑蛇摇头。
“哥哥?”
小黑蛇疯狂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