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怀柔端着刚煮好的咖啡杯来到会议室,里面正在讨论公司下一季度项目提案。
她放轻脚步,正准备将咖啡杯放下,某位刚发完言的高层领导状似随意的开口。
“我们江氏集团能够走到今天,是几代董事长一起辛苦打拼出来的成果。公司旗下各类品牌产品也是有口皆碑,这么多年更是没有传出任何负面新闻。”
盛怀柔动作顿了一下,就听他继续道:“公司领导班子尚能做到奉公克己,下面的员工是不是更应该洁身自好。”
他话落,会议室内一片安静氛围,所有人都不说话,但目光却一致看向站在董事长身旁的人。
盛怀柔低头沉默的向外走去,就听到江听岚的声音。
“李董,江氏集团能够走到今天,是高层领导班子和所有员工共同努力的结果。而公司利益也包括维护员工基本权益,无论发生何事,我们首先应该做的是调查清楚事实真相,给公司全体职工,以及外界一个公平公正的结果。而不是因为无理取闹之人的疯话,就随意下定论。您说是吧?”
盛怀柔关上会议室门,彻底隔绝里面的谈论声。
她立在门前静默片刻,转身向电梯方向走去。
几分钟后,她看着公司大厅外依旧在拿着喇叭不断重复相同内容的人,问门口的保安:“依照公司安保部的规模和实力,应该不至于解决不了这种闹事情况吧?”
保安一脸为难的回她:“我们也不想让他们这么闹啊,但是只要赶人,他们就以死相威胁。如果真的闹出人命,公司才是真的不好跟外界交代。”
盛怀柔神色幽冷了几分,就听保安道:“盛助理,要不您去跟他们好好协调一下。今天上午已经有几位公司领导来问了,再这样闹下去,我们也不好交代啊。”
“不好意思。”
盛怀柔视线转向别处,道:“我会尽快解决的,给你们添麻烦了。”
保安正想说什么,就见她大踏步走了出去。
康家夫妻二人正准备继续挂上横幅,将事态进一步闹大,就被人一把夺去扔在地上。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才肯罢休?”
盛怀柔目光平静:“如果你们的目的是让我在公司待不下去,那么恭喜你们,我现在确实也没办法继续来这里上班了,这样你们是不是就可以消停了?”
男人恶狠狠的盯着她:“就算你不在这里上班了,我们也一样能找到你,让你不得安生!”
“那么你们的女儿呢?”
盛怀柔脸上浮现一丝笑意:“我没记错的话,你们的小女儿现在正读高中吧?成绩也不错,你们就这么闹下去,不怕她一个人在家里出什么事?”
听她这么说,女人立刻尖叫着说道:“你想干什么?我跟你说,你要是敢动我女儿,我们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男人还算是冷静,拦住妻子:“别听她的,她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孤儿能做得了什么,就是吓唬我们罢了。”
“我的确是做不了什么。”
盛怀柔从始至终都保持着风平浪静的表情,看不出任何喜怒情绪。
“这么多年你们两人都没有出现,却在自己女儿高考关键时期突然千里迢迢的跑过来。如果没什么原因的话,你们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直接说出你们的目的吧。”
她昨晚回去后只稍微想了下,就察觉到这两夫妻出现的过于突然和诡异。
先不说自己已离开姑苏多年,更是跟那里所有的朋友都断了联系。这种前提下,找到自己本就是件不容易的事。更别说自己现在的住所和工作的公司也不是一般人能够随意就进入的区域。
康家虽然在老家有点地痞势力,但那也是上一代老人还在世时的光景了。到了这一辈就只剩下地痞无赖的本事,留下的钱财更是被败的差不多了。
这种前提下,康家这对没有任何头脑和本事的夫妻即使查到了自己的信息,那也不不可能如此顺利的找到这里。
并且根据自己所观察到的细节来看,如今的康家更是大不如从前,不过是外强内干罢了。
因为真有这样通天本事的人,也不会只做出如此低端下作的行为。
这整件事处处都透着不对劲,就好像背地里有人在推着他们。
但这也只是盛怀柔的直觉和猜测,因为这么多年她深居简出,几乎跟外界断了联系,也不可能结什么仇人。
正因此,虽然她觉得这件事蹊跷,但也因为前后没有什么关联,只能归于是自己乱想。
正这么思忖间,她就听女人说道:“要我们放过你也行,给我们五百万,你杀死我儿子的这件恩怨就了了。”
果然,只是为了钱......
盛怀柔冷笑:“你们看我像是有五百万的人吗?如果我不给你们这笔钱,你们就一直这么闹下去,是吗?”
“对。”
男人也不装了,直接道:“当初你朋友给的那一百万只是我们失去儿子的精神损失费,但不包括我们以后的养老费用。”
盛怀柔继续引导他们:“所以你们也知道康嘉伟当初闯入我的住所,企图伤害我,我自保的那一刀完全不足以致命。是他宁愿流着血也要追我,最终才导致了死亡,是吧?”
夫妻俩正要说什么,就被她打断:“所以,当初你们勒索我朋友的那一百万精神损失费,和现在五百万的养老费,就能够让你们承认自己儿子真正死亡原因。对吧?”
盛怀柔暗自观察他们的神色,继续有条不理的打乱他们:“五百万,的确不是一个小数目,你们确定我给了,就不会再来骚扰、威胁、恐吓我了?如果这样的话,那我就真的得好好筹钱了。”
夫妻两人完全被她的思路带跑了,道:“只要你给我们五百万,我们保证不再来找你。”
“那你们儿子的死亡?”盛怀柔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她们。
女人被她这眼神看得有些发寒,但现在满脑子都是五百万,忙说:“我儿子的死虽然的确不是你造成的,法院判的结果我们也认了,但你该给的钱不能少。”
“很好。”
盛怀柔浅浅一笑,说:“你们说的这些话我都录下来了,最基本的敲诈勒索罪是跑不了了。”
在夫妻二人的同时变脸中,她一字一句道:“我真可怜你们的女儿,有个那样的哥哥就已经很不幸了。现在又多了一对即将坐牢的父母,想必她的未来不会比我好到哪里去吧?我所经历的这些痛苦,可能就是她替你们赎的罪。”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